张哲瀚的后背重重地撞上了车子的皮质后座,身上的重量压下来,让他感到窒息。
而罪魁祸首在趁着他愣神时占尽了便宜后,就将脸埋到他颈窝里。
用力嗅着什么的样子,好像是在吸猫似的。
龚俊急于寻找那个能让他静心凝神的信息素,伸手摸不到他的后颈,就只能伸手去扒他的领口。
“少爷、少爷?!”
张哲瀚见他眉头紧皱眼神涣散,可能此刻并没有自己清醒的意识,一切都只是在服从本能。
想了想,张哲瀚一咬牙,抬手就把他给打晕了。
幸好他是干这一行的,下手知道轻重。
将龚俊撂在了后座上,张哲瀚重新将扣子系好,长呼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
唇上还留有被亲吻过的触感和温度,令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张哲瀚心跳得飞快。
这只是误会。
龚俊跟他都是男人,只不过是受了信息素的影响才会亲他的……
但是老抓着他闻是什么鬼啊?
难道说他发现自己是omega了?
想到这一点,张哲瀚就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开车迅速将龚俊送回了老宅,把龚俊扛下车的时候,豪宅里都静悄悄的。
可能天色太晚,连女佣都去休息了。
只有负责看守的几个兄弟远远地看见了他,问:“少爷怎么了这是?”
“嗐……一言难尽。”张哲瀚本来想跟他们吐槽一番,但他的身板经不住男人健壮的身体这么压着。
他忙摇头:“回头再说,我先送少爷回房间!”
“要搭把手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
要是张哲瀚知道一会儿发生的事,他肯定会后悔自己拒绝了同事的好意。
家里的灯都是亮着的。
在主人回来之前,灯不能灭,这是豪宅里的规矩。
把不省人事的家伙送回了房间后,张哲瀚擦了一把额头,湿哒哒的抹了一手的汗。
他见龚俊即便人事不省也总是拧着眉头,额心都快拧出褶皱了。
料想应该是被暴动的信息素折磨而感到难受。
张哲瀚缓过气来,只得从隔壁的书房里去帮他找alpha用的抑制剂或者是喷雾。
龚俊这人做什么事都很有条理,抑制喷雾按照品牌和种类整齐地码在收纳柜子里,只要一拉开抽屉就能看见。
张哲瀚松了口气,重新推门进入了龚俊的卧室。
然而,他发现之前被按亮的灯又被熄灭了。
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走廊上亮堂的灯光,张哲瀚心存疑惑,手指也不自觉地捏紧了抑制喷雾的罐子。
突然,一只手从黑暗的房间里伸了出来,一把将他拽进了房里。
顺手关上的门也将明亮的光芒隔绝在门外。
手上的抑制罐子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张哲瀚这回学精明了,顺利躲过了男人勾脖子的袭击,但是躲完才发现对方其实不过用了假动作,狠狠地就将他甩到了床上。
虽说并不怎么痛,不过男人这种失去了本我意识却还能如此灵活的身手,让张哲瀚隐隐感受到了危机。
他头皮发麻,看着男人的黑影站在床边,不紧不慢地脱掉了自己的外套、衬衣,以及背心,不禁紧张地滚动了下喉结。
“少爷……”
柔软而有弹性的床被人深深地压下了凹陷的痕迹,张哲瀚像鱼一样弹起来,刚想逃跑,却被男人眼疾手快地摁住了手腕,并且锁到了身后。
张哲瀚刚要挣扎,就在漆黑中,被男人咬上了喉结。
他不敢动了。
对方带着点威胁意味,不轻不重地磨咬一番,留下了齿痕,转而嗅向了他的后颈。
就在张哲瀚以为自己的第二性别隐瞒不住的时候,男人将脸埋进了他的颈窝里,只是拿鼻尖蹭了蹭他的侧颈,就重重地压在了他的身上。
许久过去,再没动静了。
张哲瀚紧张地哑着嗓子唤他:“少爷……少爷?”
均匀的呼吸和微响的鼾声响起,似是在给他回应。
张哲瀚:“……”
等一下,这是睡着了吗?
那能不能放开他啊?这样很重哎!压着他很难受的!
张哲瀚尝试让睡着的龚俊放开自己,不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不过是勉强换了个睡姿。
算了,好歹能呼吸了。
半夜他总会翻身的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张哲瀚半绝望半放弃地瘫在了床上,连手带腰都被对方搂得死紧。
谁能想到,龚俊这么一个少爷,他睡觉都不带翻身的!
一夜睡到了天明。
大概是因为晚上回来得太急,窗帘都没来得及全部拉上。
外面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了卧室房里,暖和的温度撒在了两人的身上。
裹紧的被子包笨拙地蠕动了下。
龚俊被这点异动搅和了好梦,不得不警惕地睁开眼睛。
他从来都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尤其是在以前发生了那件事后,每个夜晚都像是刻意将时间拉长的钟表。
他听着滴滴答答的声响,却毫无睡意。
梦正好,天也正好。
当龚俊想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什么东西压着。
他定睛一看,是个人。
哦,这并不新奇,他很多个难眠的长夜消逝之后,第二天一睁眼也会忍着头痛和疲惫看到躺在自己手臂的人。
多半是omega。
和一个alpha同床共枕且姿势暧昧,对于龚俊这样的人物来说,也是头一次新奇的体验。
他分析了下现状,看了眼那个努力把自己往被子里缩的、像只找窝的兔子一样的alpha,觉得问题应该是出在自己的身上。
因为他的手还勒着对方的腰呢!
龚俊沉默了片刻,试图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但是对方把他的手臂压得太死,或者说是他自己抱得太紧,很难抽开。
他只好将另一只手放在了小保镖的身边,借一下力。
现在这个姿势就是有点难以言说……怪异。
他好像要趁人不备图谋不轨的色胚。
龚俊发誓一定要揪出那个害他出这么大糗的罪魁祸首。
手臂都抽出一半了,尴尬的是,对方醒了。
张哲瀚终于觉得宽松劲儿来了,舒服地翻了个身,结果意识到这么柔软的床好像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于是他被吓得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看见龚俊撑着手覆在他身上。
姿势诡异。
虽然很容易让人想歪,不过张哲瀚察觉到了腰上急速抽开的手,当即明白过来了。
明明有问题的人是龚俊,可张哲瀚说话却没什么底气。
他小声道:“少爷,你昨晚……”
“餐厅里,那个信息素出现紊乱的家伙,后来怎么样了?”
龚俊活动着手腕和手肘关节,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张哲瀚坐起来,忍着眼睛的酸涩,回道:“应该是被服务生喷过抑制剂以后,送到了派出所吧。他多半会被追究责任的。”
“嗯。”龚俊下了床,整了整衣物。
两个人都是穿着衣服睡觉的,虽然有点皱皱巴巴,但一看就没出什么意外。
张哲瀚意识到自己还睡在人家床上,忙挥舞着不受控制的僵硬四肢从上面下来,不知所措地摸了下后颈。
“少爷,那我先回去了。”
“嗯。”
他无意间一抬头,露出了白皙长颈上被咬过的痕迹。
齿痕明晃晃地扎着龚俊的眼,他一下子变得心虚起来。
这房间里又没有别人,受alpha信息素影响的也只有他一个。
那牙齿印总不能是他自己咬自己的吧?
在龚俊为自己干过的蠢事而头痛不已时,张哲瀚从他的面前走过,一股能令人沉静的薰衣草香味飘入到他的鼻子里。
心头的那股烦躁劲儿减缓许多。
龚俊目送着他走出了房门外,揉着眉心,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这个保镖。
想不出个结果,龚俊只好一头扎进了浴室里冲凉水。
而打算回自己寝室去休息的张哲瀚,抓着乱糟糟的头发,迎面走来了张琛。
他勉强打起精神,打了声招呼:“琛哥。”
“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找你。”张琛走过来,正想说什么,目光从他脖子上扫了眼,面上闪过一丝讶异。
很快他又恢复镇定。
“顾先生叫你过去一趟。”
张哲瀚没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嗯,我这就去。”
他将黑色的外套搭在手臂上,重新将衬衫领口上的扣子系好,这才去见了顾老先生。
豪宅的户外路天台上,搭起了巨大的遮阳伞。
顾老先生就坐在这里看报纸,品茶。
即便是纸媒没落,他也还是喜欢从真正的纸张上阅读印刷出来的文字。
A市仅有的几家纸媒都是靠他在养活。
张哲瀚到那儿的时候,阳光正好晒脸上,刺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不得不用手去遮挡。
见他举止还是这么孩子气,顾老先生不禁笑道:“怎么样?在这边生活得还好吗?”
听起来,好像原身之前是为顾老先生工作的。
张哲瀚不动声色地回答:“还不错,少爷人很好。”
“很好?”顾老先生笑了下,吐槽道:“多少人都受不了他那阴晴不定的性子,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很好?”
恭维!这是恭维话啊!您这么大年纪了听不出来吗?
张哲瀚默默腹诽。
顾老先生的视力虽然大不如前,但这会儿因为看报纸而戴着老花镜,把张哲瀚露出来的半个齿痕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昨晚,你好像跟阿俊相处得不错?”
这是……知道他在少爷房里过夜了?
张哲瀚脑门滑下了一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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