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搀扶着王一博上了公交车,自己也走进去。依旧是王一博替他刷公交卡,肖战给王一博找了一个靠里的单人座位,他一手拉着扶手,一手扶在王一博座椅后的把手上,树一样护着王一博。
王一博坐在椅子上望他,行车到中途的时候说:“肖战,你今天为什么和我发脾气?你生我的气了吗?”
“没有。”
肖战说话硬邦邦的,王一博不信。
“你有话就直说啊,我不喜欢你这样。”
“那你喜欢我什么样?”
这话问的有些奇怪了,王一博有些宕机,过了一会还是回答:“我喜欢你平时那样……”
肖战不再理他了。
直到扶着他下了公交车,肖战的表情才好一些,王一博将自己大半的重量压在肖战身上,肖战也很轻松似的,没多会就扶着他到家。
肖战环顾四周说:“我给你弄点饭吃。”
“那麻烦你——”
肖战的脸色更难看了。
王一博不明所以,但潜意识让他硬生生将尾音咽下,改口说:“麻烦你弄得好吃一点噢,冰箱里有胡萝卜,鸡肉和土豆,要不给我弄个咖喱饭吃。”
肖战的视线柔和一些,王一博依旧不知道什么原因。
他说:“我随便做了。”
王一博在沙发上狂点头。他觉得肖战今天看上去很奇怪,他还是不要招惹肖战好了。
晚饭时,肖战变戏法一样从他家冰箱里找到了做四菜一汤的原料,王一博吃到走不动路。
他夸赞:“肖战,你做菜真好吃,我感觉和你水平都我爸差不多。”
“嗯。”
“但是我更走不动路了!”
“没关系。”
肖战坐到他身边说:“你要做什么我都扶着你去。”
王一博觉得那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又回来了,但他依旧想不出,就像他根本不明白肖战今天哪根筋搭错了,一直对他很凶。
吃饱喝足,王一博也没办法运动,只能坐着看肖战在他家里忙碌,肖战收拾东西起来井井有条,效率奇高。
王一博在肖战进厨房前挣扎着想站起来。
“肖战,碗我自己洗就行。”
“歇着。”
王一博坚持着蹦到肖战身边问:“我妈明天早上九点才回家,我早上还要自己上学,肖战,你可以帮我给老师请个假吗?或者留下陪我住一晚吗?如果你家里人同意。”
肖战洗碗的手顿住。
王一博立刻解释:“我住我爸我妈那屋,我的床给你,你不住也可以啊,不住就帮我请假好了。”
肖战缓慢地用海绵球擦着那个碗,手指偶尔抚摸在光滑的碗壁,王一博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
“行。”
王一博蹦回沙发坐下,嚷一句感谢。
“肖战,你真是好人。”
“嗯。”
肖战贯彻“好人”的名号,甚至于亲自将王一博扶上床,从来坦荡的王一博也有点害羞,躺在床上之后说:“我好了,你去睡觉吧,麻烦你自己铺一下床。”
肖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如果你晚上想上厕所怎么办?”
“没有那么严重,我自己蹦着就去了。”
肖战的眼神牢牢黏在王一博身上,无形中黏得王一博有些紧张,王一博自己都不曾发觉。
肖战的语气不容反抗,他淡淡说:“我陪你一起,如果伤口发炎,我会送你去医院。”
王一博揉着自己睡衣的一角,最后妥协。
“那也行。”
于是肖战躺在王一博身边。
他抬手便准确地关掉了王一博的床头灯,卧室漆黑一片,王一博平躺着,肖战则侧身,闭眼。
他听得见王一博的心跳和呼吸。
王一博的香气萦绕在他身边,时深时浅。那香味持久,好像是随着王一博这个鲜活的人而存在的,始终弥漫在空气里。枕头上也有王一博的味道,似花香和阳光撒下时的香气的结合。
肖战无声深嗅。
王一博对他没有防备,安心的同他睡在一张床,肖战听着王一博的呼吸逐渐平缓,便知道那人已进入梦乡。
肖战缓慢起身,靠近身旁熟睡的人。
他去细细闻王一博的脸、颈窝,最后到手腕。
月光撒在王一博的脸上,他看得清王一博脸上透明的小绒毛。他觉得自己的血液在逐渐升温,情绪中夹杂着莫名的冲动。他很想做些事情,做些不会惊醒安睡的王一博,又能狠狠宣泄掉他的烦躁和冲动的事情,但他又不知道自己确切想做些什么。
从前他都是正常的,现在才不正常。
肖战在黑暗里盯了王一博两个小时零八分钟,最后还是躺回自己的位置。
他的位置早冰凉一片,被子另一边的王一博却散发出暖意。肖战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他摸到王一博的睡衣,和睡衣下柔软的腰。
他摸到王一博的腰了。
这个认知让肖战更加兴奋。
他的手掌在王一博的肋骨下,胯骨上,腰的位置。王一博的身体很软,很温暖。
肖战想:他现在只是一只手放在王一博身上,如果能将两只手放上去,他就能握住王一博的整个腰;或者他仍旧是一只手扶住王一博的腰,另一只手可以攥住王一博的脖子,只发一点力,这样他就没办法反抗;再或者,他可以单手钳制住王一博的两只手腕,强行掰开王一博的一条腿,这样他会更用力,所以王一博的身上会留下他的掌印,红或紫,遍体鳞伤。
把王一博摆成这个姿势之后呢?他要做点什么?
他做完之后,王一博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会厌恶他?远离他?逃得远远的?不过王一博逃不掉的,他不会允许。但如果王一博哭起来怎么办呢?
肖战的头隐隐作痛。
但他没有头痛太久,他听到王一博的呼吸变化。
王一博醒了,也许是被他的手弄醒的。
但肖战没有收回自己的手。他在试探王一博的反应,观察他是否排斥自己的肢体接触,如果王一博嫌弃的打掉他的手,如果王一博已经厌恶他,他就不必继续假装“好人”,他大可以做到最糟的情况。
肖战甚至期待王一博排斥他的触摸,这样他可以迅速起身,他想干脆利落的撕扯开王一博的衣服,肆意宣泄自己烦躁的情绪和欲望,看那人惊慌失措的脸。
王一博很快察觉到他的手,问一声:“肖战?”
肖战佯装熟睡,没有回应。
片刻,一角带着暖意的被子披在他身上。
肖战于黑暗中皱眉,王一博甚至在向他靠拢,自言自语着:“你那边怎么这么冷呢?我不会把你的被子都抢走了吧,会感冒的。”
王一博靠近肖战,大概是想传递自己的体温,他们快要贴在一起。
闭眼的肖战听见王一博说:“这样就暖和了。”
肖战一夜无眠。
夜在最深的时刻几乎静止,肖战轻而易举便贴到王一博身上,而王一博这次没有苏醒。
距离是王一博自己拉近的,这怪不得他。
他们恰好贴合。
他已经忍了很久,他控制不住的被王一博身上的香气,被王一博这个人所吸引。他为什么没有事先准备好麻醉剂?他明明有一剂的,在别墅的卧室里锁着,他怕王一博放学时等的太久,所以忘记携带。
肖战开始后悔。
他只能闭上眼,幻想着自己在王一博身上如何发泄、纵情。但肖战忽然意识到,只能私下意淫的角色不适合他,这不是应该发生在他身上的情节。
于是肖战离开卧室,他走到厨房,熬起一锅清粥。
米粥在锅中翻滚时,他的欲望也随之暂时消弭。肖战莫名其妙的心情愉悦,他甚至轻轻哼起一首歌,旋律很熟悉,肖战不允许自己有记不清楚的东西,于是努力想很久,他终于想出,这首歌是王一博喜欢的,王一博曾经分一只耳机给他,和他一起听歌。
王一博醒来时,那锅粥早就煮好,肖战去市场买了很多配料,让那锅粥香气扑鼻。
王一博被肖战的厨艺震撼,睁圆眼睛问:“你几点起的?我们家没有鱼啊,为什么粥里还有鱼片啊?”
细腻的鱼片和粥几乎融为一体,细白如云,其中有两三翠色,是王一博最爱的香菜末。
肖战不回答王一博的问题,只是说:“没有刺。”
王一博坐下,还是惊讶。
“你到底几点起床的,是不是和我在一起没有睡好啊?”
“嗯。”
的确没有睡好。
王一博有些内疚说:“真是麻烦你了啊,我给你买苹果吃,上学路上有家水果摊,他们家的苹果嘴甜。”
肖战点头,又将两个食盒放进书包。
“我也做了午餐,两人份。”
王一博被粥呛了一下,肖战没理他,好像这种事情不值得大惊小怪。
他们只同住了一天。
王一博的腿恢复的很快,而且他妈妈将自己的行程都换成白班,王一博不再需要麻烦肖战帮他。
但王一博最近有些苦恼。
虽然说他还在青春期,但……连着两天弄脏衣服,的确是很难以启齿。他早上醒来,都要小心翼翼看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艰难的蹦着去浴室里洗衣服。
怎么会呢?他明明没太多这方面的需求……这些日子又没看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他心思纯良,又不会像教室里的一些猥琐男同学一样,幻想漂亮女生,怎么会……流这么多脏东西啊。
好在他还有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最近肖战经常带些零食给他,有时候是香气浓郁的小饼干,有时候是纸杯蛋糕,肖战甚至会熏小鱼干,王一博惊讶很久也不敢相信。
但肖战做出的小零食,每一样都好吃极了,王一博甚至舍不得给别人分一块半块的。
王一博被肖战连着喂了三天,几乎养成习惯,第四天不由自主的去找肖战,第一件事就是眼巴巴的看肖战有没有给他带零食。
“肖战,你来啦。”
王一博话没说完就开始期待,肖战今天会不会给他带小饼干呢?肖战做的小饼干酥酥脆脆,王一博觉得自己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饼干,难免期待。
肖战却没有像前三天一样从书包里拿出精美的零食袋子给他,而是挑眉问:“有事?”
“没有,我就是看看你。”
肖战依旧面无表情,问:“我有什么好看的?”
王一博不知道哪儿又得罪了肖战,肖战最近总是喜怒无常的,莫名其妙。
直到中午,肖战才肯再来找王一博,语气不善。
“为什么要把我的东西给他吃?”
“什么啊?”
王一博根本不明白肖战在说什么,他一头雾水。
肖战却又不在意了一样。
“没什么。”
他唇角缓缓弯起,带上莫测的暖意。
“明天给你做巧克力蛋糕吃,好吗?”
“行啊!”
肖战曾经见到路遥拿王一博桌子上的饼干吃,那动作自然而然,他当然以为是王一博的授意,于是气得一夜没睡,深夜出去遛弯许久。
听说路遥得了胃肠感冒,在家吐得天翻地覆,送到医院时已经接近脱水。
肖战却仍觉得不够,他已经足够忍耐,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情,他要当心把小命也吐出来。
当然,肖战的零食也并非无偿。
他会像第一次一样,在深夜潜入王一博的家。
第一夜,肖战只是静静看了王一博一夜。王一博的身体比他想象的要完美,躯干纤长,脸庞宛如西方文艺复兴时油画里的圣母,肖战站在床角凝视那具纯白无瑕的身体,他宛如虔诚的朝圣者,不知疲惫。
王一博看上去纯洁易碎,肖战觉得自己甚至不用施力,只需要轻轻压上去,这幅美好的画面便会荡然无存,这幅纯洁的躯体也会碎掉。
所以他在日出前离开。
第二夜,肖战的潜入不太顺利。
他刚站稳,便听见王一博母亲的脚步声,于是他把自己藏在王一博的床下。
王一博的卧室布局他最清楚,藏在床下远不如藏在柜子里安全,但肖战还是这样做了。
因为床下,他更能听到王一博的心跳。
一声、两声。
王一博的心跳很有节奏,带着一种莫名的韵律感,最起码对肖战来说是这样。那韵律在他耳朵里,比家里那架斯坦威的钢琴发出的声音还要悦耳,甚至说,它们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
肖战为那阵韵律入迷。
他平生第一次体会到音乐带来的欢愉,即使王一博的心跳根本不算什么音乐,那声音不需要演奏,也不需要别人鉴赏,给他一个人听到就好。
肖战忽然有些懊恼。
如果给别人听到怎么办呢?
床板上的人仍然在持续心跳,肖战深深为此着迷,他以一个优雅的姿势向下倾,直到躺在地板上,闭眼,他虔心听了一夜。
肖战甚至为此写了一首钢琴曲,他运用上自己的绝对音感,在他的世界里,那首曲子美妙到不可思议。
肖战对那章曲谱烂熟于心,然后将它锁在保险柜的最深处。
他决不会允许别人审视它。
第三夜,肖战终于将手伸向王一博的身体。
但他没有对王一博做什么,他只是“帮助”王一博,让王一博自食其力了一番。
王一博的身体软绵绵的,陷入药物带来的沉睡后,怎么样不会被他弄醒。为了防止被察觉,肖战会在王一博的零食和水里分别下了药物,只有一起食用,才会在几小时后陷入深度睡眠。
大脑是深度睡眠的,可身体不是。
肖战尝试拉王一博的手,又带着那人的手,摸向沉睡之人的身下。肖战发现,看着王一博的身体做出反应,得到释放,他比自己得到满足更加舒畅。
肖战忽然在黑暗中轻笑一声。
他真的病得不轻,是吗?
他不需要和王一博一模一样的玩偶,他甚至不需要玷污王一博,
他只想闻闻王一博颈窝的香气,抱住他,永远如此。
十一月四号,刚刚结束月考的日子,王一博发现肖战有些异常。
今天的肖战似乎……格外兴奋?
王一博当然去问肖战:“你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我觉得你今天一直很开心诶。”
“开心?”
“嗯。”
其实王一博说不大好,像开心,又不像,总之,他觉得肖战很兴奋。肖战证实王一博的猜想,点头说:“我很期待今天。”
“期待什么呢?”
肖战摇头,好像有不可以告诉他的秘密。王一博有点不爽,他和肖战是好朋友,肖战为什么有不能告诉他的秘密啊?他不能接受。
“你怎么还有事情瞒着我啊……”
肖战依旧摇头。
“下次和你讲。”
王一博更不爽了,他转身要走,肖战又拉住他的衣角,递给他一个温热的盒子。
“给你烤的蛋挞,奶和炼乳都是低乳糖的。”
于是王一博很快原谅肖战了。他最爱蛋挞的内芯,肖战做的蛋挞不一样,酥皮只有薄薄一层,内芯绵密深厚,他甚至希望肖战开店,这样他可以每天关顾。
掰开蛋挞的瞬间,热气氤氲上升,王一博吹吹那热气,故意让白雾吹向肖战的方向。
肖战温柔阻拦他:“别闹。”
王一博一口咬住半个蛋挞,含糊不清说:“好香啊!”
“嗯。”
肖战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情绪,点头说:“的确很香。”
王一博的夸赞让肖战在回老宅的路上心情更佳。他一路轻哼着王一博之前和他一起听的那首歌,欢愉的表情惹得司机频频回头,不过最终也没敢发问一句。
肖战喜欢这样的人,清净。
今天是薛晴出院的日子。她在医院完成了分娩,生下了一个女儿——肖战法定义务上的“妹妹”。肖如海当然早知道薛晴会生个女儿,于是给了肖战新生儿不会动摇他地位的承诺,尽管肖战毫不在意。
他今天的确非常兴奋。
肖战甚至望着铁锈味若隐若现的大门忍不住的发笑。肖如海正忙着在国外为两国元首的访谈保驾护航,没心思管他的这些“小事”。
肖战直奔薛晴的房间。
他身后带着肖如海的亲兵,虽说他从来都嫌弃他们无用,但拖东西这种事,他不愿意自己做的。
薛晴被肖战的到来吓到花容失色,她顾不得自己产后的虚弱,狂跑到摇篮旁,紧紧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像在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我求求你……”
肖战微一摆手。
“带走。”
四个人应声而去,薛晴已然瘫软在地,怀里还牢牢抱着那个女婴。
“谁敢?谁敢?!我、我是肖夫人,我是军长的夫人!你们为什么听他的?他是疯子啊!我和我的孩子在一起,我看你们谁敢带走我!”
肖战被高音量震得头疼。
“那就一起带走。”
“不!不要!”
那女人仿佛被人抽走了脊柱,忽然瘫软在地,哀求道:“我还要喂我的孩子,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在哺乳期,法院也不能对一个刚生完孩子的母亲这样!”
肖战甚至有些同情眼前这个蠢东西。
“你觉得我会听法院的?”
薛晴抖似筛糠时,她怀里的婴儿忽然大哭,肖战强忍着耳膜被刺痛的烦躁,淡淡说:“今天不要你的命,带你去看好东西。”
薛晴不再挣扎了,大抵也是猜测得到,肖战能这样在肖家对她公然动手,一定是肖如海所默认的。她心如死灰想,也对,肖如海只拿她传宗接代,绵延子嗣的玩意儿罢了,哪里比得上他的儿子呢?
薛晴被拖了很久。因为面对肖战时的那种恐惧,让她腿软到根本无法站立,她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一个孩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曾经亲眼看见肖战将她最爱的宠物剥皮,然后他又将血淋淋的肉团偷偷放在她床头,她从此再不敢一人入睡。
肖战将人带到地下室,肖家的地下室修筑的如同迷宫,再向下一层是安全屋,除了肖战,极少有人踏足。
肖战用指纹解锁开安全屋的大门,随行者纷纷皱眉,尽量屏住呼吸来抵挡扑面而来的腥臭气息。
肖战从口袋里拿处一方纯白的丝帕,优雅掩住鼻子。
“走吧。”
薛晴对这腥臭的气息毫无察觉似的,她以为自己大限将至,早没时间思考那臭气。
“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肖战坐在身边人搬来的椅子上,语速缓慢。
“你先是和我爸搞在一起,搞出了一个孩子,又靠着肚子里的货让他们离婚,你知道我母亲出身高贵,肖如海不会同意离婚,所以你就去找她,让她知道你们之间的私情,我母亲当然不会容忍,于是他们离了婚,你得逞了。”
肖战从一旁人手里接过手套,缓慢为自己穿上。
“可你得逞之后,怎么不敢承认自己肖夫人的身份呢?”
距离他母亲去世还不到一年。
罪魁祸首是边境的走私犯,他们要在那片海域立威,加上与军区树敌已久,于是派了人潜入肖家。那天母亲只是想来接他回祖父家的,所以才会回这片腌臜地,不过肖战并不在家。
“我审人的时候他们说,他们那时只想绑走肖夫人,我母亲早卸下了那个身份,可你将她推了出去,还说自己是保姆。”
冰凉的触感贴上薛晴的脸,她惊恐抬头,是一把银色的小刀贴在她脸上。
比那把精巧匕首更冷的,是肖战的眼神,与唇角的笑意。他语气似在夸赞:“你可真是一个聪明的保姆。”
她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终于认下自己的行为。
“我没有办法!如果不是她死,就是我死!我怎么办……我怎么办……你别杀我,你为什么不去找那群人,为什么要来折磨我,我没有杀她……”
肖战好奇的“咦”一声,然后困惑问:“那群人不是在这吗?”
薛晴不可置信地向肖战身后看。
昏暗的灯光下,她看见十几个不成人型的人,几个吊在墙上,几个被捆在床上。
惊恐的情绪让她无法发声,恐惧已经不足以表达。
肖战拉着她的头发,拖她靠近那些人型。
“我刻意让你们聚在一起,废了很多力气呢,他们估计是最希望你快些生完孩子的人。”
肖战仔细回想数据,然后说:“整个黑帮三百七十一人,肖如海连一条狗都没留下。但这些人是亲手害了我母亲的人,所以我把他们留下了,等着和你团聚,你去认认吧。”
薛晴当然不敢去看,可肖战拖着她依次走过那些人,几乎将她的脸贴上去。
那些人几乎都无法再辨认出人形,剜去一双眼或砍掉手脚已经是好的,有人皮肉被缝合在一起,仿佛一整个硕大的肉团,悬在半空着垂死,有人伸出半截舌根向她呼唤什么,大抵是求死心切。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不成人型,散发出恶臭到刺眼的气味,且肌肉严重萎缩,瘦小得像小孩子。
肖战继续用冰冷的声音通知她:“我把他们都阉了,营养液从那地方打进去,为你等你,真的花了不少钱呢。”
肖战将那把刀丢在她身上,薛晴吓得又是浑身一颤。
“我养着这些玩意儿也是无趣,他们等你很久了,等你亲手结束他们的生命。”
肖战又掏出一条手帕遮住鼻子。人在死亡面前总是这样狼狈慌张,失禁时的气味尤其刺鼻,他厌恶至极。
外套里的老人机震动两下,是短信。
肖战脱下一只手套,拿出手机看,是王一博发给他的短信。
「肖战,你在干嘛呢?」
肖战歪头想一会儿,回复:「玩游戏。」
「哦哦……」
「怎么了?」
「没事,我妈今天送了我一只小狗狗!说是被丢在医院的,特别可爱,我想让你也看看。」
「狗?」
「对呀,小土狗,可爱,老人机不能拍照片。」
「我有空就去。」
墙上人的其中之一忽然疯狂颤抖起来,似乎在哀求他们能尽早了结自己的苟延残喘。他半个身子被嵌在水泥里,这次的剧烈挣扎让他的皮肉与水泥撕裂分离,鲜血浸润了那片墙壁。
薛晴依旧瘫软在地上,她根本握不住那匕首。
“能快点吗?”
肖战不悦的催促她:“我赶时间。”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颤颤巍巍拿起那把刀。向那些人走了几步后,她忽然转变方向,像是要去刺肖战,肖战早有预料,他不曾闪开,只是轻易踢了一下,便将她踢到另一边,而肖战甚至都没有站起来。
“想激怒我然后快点死?”
肖战笑着接近她,问:“你觉得我会让你如愿?”
他的笑不带一丝温度。
“我今天本来就没打算杀你,我只是打算让你和他们住在一起一些日子,然后放你走,让你跑到天涯海角,然后再去抓你。”
其实肖战并不觉得折磨薛晴能给他带来乐趣,他只是觉得知道这样更加折磨人而已。薛晴的恐惧不会给他带来快乐,也不会给他带来复仇的快感。
但再没有什么,被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终日更可怕。
所以他会留下薛晴的命,等到那人被恐惧折磨到极致,再杀了她。
肖战好心叮嘱:“要跑得远一点。”
肖战拾起那把刀,让利刃在薛晴脸上游走,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她只觉得恐惧,恐惧到麻木。
“这样你才有时间回味这一切。”
血液流在她脸上,是暖的,薛晴这才恢复些神智,她摸着脸上的伤口,竟然从脸皮外直接摸到了牙齿的轮廓。刺痛让她彻底回神,她哀嚎:“你杀了我吧!别折磨我了好吗,我求求你……”
肖战看一看手腕上的表。
“我没空。”
肖战在关上门时又和身边人嘱托:“把她关到肖如海回来,渴了饿了,就让她在这里面自己找些吃的好了。”
“是。”
肖战将身上的污秽气息洗干净,又换了一身衣服。
在王一博的家附近,他离得很远就看见王一博蹲着逗小狗的身影。
他缓步走回去,王一博一无所知,依旧背对他。那只小狗倒是发现了肖战,它歪着头,忽然向后躲了几步。
肖战皱眉,这狗怕他?还是他身上依旧有未消散的血腥气呢?他自己都闻不到,王一博不会闻到的。
王一博在丢火腿肠皮的时候发现他,惊喜说:“肖战,你来啦?我家已经吃过饭了,你饿不饿?”
“不饿。”
实际上他还有些反胃,不为别的,只是那气味太刺鼻。好在王一博的香气冲散了那些污秽的记忆,肖战在王一博看不见的地方深嗅几次,让王一博的味道从他的鼻腔蔓延而入,肖战希望能将王一博的味道吸进身体里,替他洗刷掉那些臭气。
“肖战,你给我的狗狗起个名字吧?”
肖战从没担任过这样的职责,于是他想了很久。
王一博笑他:“让你给狗狗取个名字都想这么久,你要是给人取名字得想多长时间啊?”
“没经验。”
最后肖战也没取出名字,王一博索性管那只小土狗叫小黄,说等到小黄长大,就叫它大黄,肖战闻言揉揉小黄的头,好像熟悉后,小黄没那么讨厌他了,用舌头来舔肖战的手,肖战灵巧躲开。
在王一博看不见的时候,肖战又蹲下,轻轻点一点小黄的头。
“你要小心,不要让他太喜欢你。”
小黄呜咽一声,而后乖乖趴在地上,也不知是否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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