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话放过之后,杨震却突然清醒。
这事确实不是小事。
他妥善做好一些事前安排是他的诚意,但他总归还是应当知会顾一野的。
电话里再三恳求,刚好在越东省会挂职的长姐派人看守顾住阿秀一家后。
当日便返程。
回到部队营房,正是放晚饭的时候。
顾一野对他这两天的“荒唐行径”一无所知,只当他是回家看了老爹,照旧招呼他,坐在自己身旁吃饭。
心里素质相当过硬的杨教导员,面色如常,嘴角扬起几分不自觉的笑意,乖乖在顾营长身边坐下扒饭。
他应当感谢越东七村八落过于落后的通信手段,如果阿秀一家是住在但凡电话方便的大城市,他的这顿晚饭都不可能吃的这么踏实。
出门的这两天,顾一野替他把被子搬到外面晒了晒,如今再睡着都一股阳光的清新味儿。
二人洗漱完,躺在自己的床上。
杨震觉得气氛不错,尝试着开了口,“哥,我两天去越东看那边省会挂职的亲姐了。”
顾一野第一次听到这回事儿,有些诧异,“你姐姐在越东工作?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杨震浅浅的应了一声,“是的,上月刚从北京过去。”
“这样啊,”顾一野点点头,“那边好玩儿么?”
“好玩的。”杨震乖乖答道,随即话锋一转开始往刀尖上引,“总只顾着玩儿也没意思。我想着顺道就去替哥你看了阿秀嫂子。”
顺路?
顾一野听完便眉头紧蹙。
越东省会相距张家所在的村落四五百公里,一般他都是从邻省直接打车过去,不会绕道省会。
心头一急,语气就变得不好,带着些许质问。
“你去干什么?”
杨震一副可怜相,憋着嘴,从床上坐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趴到顾一野床边委委屈屈道,“真的是顺便,就去看了看。我还给小飞买了玩具当礼物,孩子可喜欢了。”
这弟弟,该软的时候软,该硬的时候硬,顾一野看着对方这幅模样,实在没有办法,言语间只得不再追究。
“去就去了,哥谢谢你。”顾一野随即顺口又问了一句,“家里怎么样?”
家里?
什么家里?
怎么就家里呢?
杨震被顾营长突然冒出的这句话激得内心差点背过气,面上却仍旧乖乖一字一句答道,“其他都挺好的,平日里阿秀嫂子忙不过来,乡里乡亲也都会主动帮衬,就是张姨,总这么病着……”
杨震一边陈述,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顾一野的表情。
“我姐是和我一起去的,作为当地扶贫的干部,看着张家老弱妇孺,又是烈士遗属,实在有些不忍,想送张姨去北京看病。”
顾一野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我记得你姐是一方父母官,一省之地,多少阿秀这样的家庭,家家都这样,管得过来么?”
杨震逮着话头辩驳,“那也就看见一家,帮一家,那可是烈士遗属,作为人民公仆,我姐怎么也不能让这样的人家心寒啊。”
顾一野闻此言,脖子一梗,坚决道,“这事儿,不用guo家花钱,我来负责。”
杨震抢话,“谁说guo家花钱?我家花钱,我花钱,我走在之前把我的工资存折都给我姐了。”
“欸,你这小子,我说……”
“好啦好啦,”杨震握住顾一野指着他脑门的手,慢慢放下,“阿秀嫂子一家是少数民族,又是烈士遗孤,现在有政策,张姨在北京养病的时候,还可以让小飞就近找民族附小入学呢,孩子也大了,在教学质量好一点地方读书总没错。去了那边我母亲会专门安排人照顾的,哥你不要担心。哥你也不用客气,我进部队这些日子,不也都是哥你在关照我么?”
就……离谱!
顾一野睁大眼睛,瞪着杨震,话都被对方说尽了说绝了,让他半响挤不出一个字。
“我觉得这样不妥当。”
然而,此时的拒绝似乎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没有道理。
“很妥当,这事儿就这样了。睡吧,哥,明早我两还要去师部开会了。”
语罢,杨震转身上了自己的床,躺平,顺手拉过军被替自己盖上。
张家老小三人到了北京之后,给顾一野来过电话。
当时,杨震就在旁边听着。
阿秀说,杨家对他们很好,给安排了住处,安排了给老太太看病,又给小飞找好了学校。
杨夫人也就是杨震的母亲,了解他们一家的情况之后,还给特意指派了一个司机和一个阿姨。
当晚,二人在各自床上,刚躺下,顾一野便忍不住开口道,“杨震,你的工资给了你姐,你这些日子还有钱花么?我整日待在部队也花不了什么钱,要不我把我的工资存折放你这儿吧。”
杨震面上不显,暗自背过身开心了好久,才镇定自若道,“哎呀,我管不住钱的,哥的存折还是放哥那儿好了,我用钱的时候直接找哥拿。”
过了没几天,杨震和战士们打球,打得热了,说是请大家喝橘子汽水。
一连的士兵,眼见着他们的杨教导员像家里老爷们找媳妇讨零用似的,从刚好路过的顾营长讨得了几块钱,才给他们买来了一箱冰镇的汽水。
奥菲秀辟谣很秀,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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