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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博君一肖:愿君岁岁安 作者:想吃巧克力蛋糕 本章字数:6411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Chapter03

1923年春节前夕,北京城的伍老爷乘火车进津城。

火车驶进津城总站,早有杨震的兵进了月台去接,杨震和伍家兄妹的车停在总站外二十米的位置,三人都在车外站定,有路过卖烟的女子,伍孟华朝她招手。

"烟怎么卖?"

伍孟华朝那女子胸前挎着的木箱子里看,有牌子烟,也有散烟,最下层是烟草丝。

"散烟五十只三十铜板,还有大前门,老刀,您看看要哪样?"

伍孟华不是铺张的人,他平日也不怎么爱抽烟,只是他们三个人在总站外等了近一个小时,不时有人跑过来对杨震说路上下了大雪,恐进站要晚点。伍孟华无趣,买了五十只散烟,从怀里掏出金属烟盒,烟盒很考究,是黄铜刻着雕花,他总有些很细致的小玩意儿。

"平时不见你抽烟,非要等老爷子到跟前了自找不痛快。"

杨震看着伍孟华装烟的动作,说话声音低沉的,伍老爷的车现在估计在进站,不晓得什么时候就出来了,若是正好看到孙子触碰烟草,恐怕是少不了一顿说教。

伍家当年,也是走在禁烟第一线的,虽说烟草不及大烟,可伍家的老一辈还是能透过烟草,嗅到当年北京城积压的鸦片弥香,那是祸害,要不得。

伍辛华站在一旁帮腔:"就是,你买一包尝尝味道也就算了,五十只要抽到什么时候,不说爷爷年纪大了受不了烟味儿,你旁边还有个伤员呢,一博身子还没好利索,天冷了就要咳嗽,你可千万不能在他跟前抽。"

从十二月底到二月初,过了阳历年,杨震胸口上的伤好的慢,家里的医生几次换药,都还能从医用纱布上看到伤口渗出的血。此刻杨震在风中站了近一小时,早就有些站不住,可他这人又是惯会忍痛的,期间伍辛华让他上车等,被他拒绝,伍老爷乘车来津城,于情于理都是要他亲自在车外接的。

连着被两个人出口下了面子,伍孟华脸上属实是有些挂不住,索性耍赖,将黄铜盒子扣起,扒着杨震的大衣,将盒子扔进杨震的西装口袋里。

这一幕看得伍辛华是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她瞪大了眼睛,伸出一条腿想踹自家四哥,被杨震伸手挡住。

"辛华,你哥哥是个不肯站下风的主,我们两个人下了他面子他总是要在别的地方找回来的,由他如此。只是这五十只烟和这个黄铜烟盒,他是再也要不回去了。"

伍孟华摆摆手表示,这破玩意儿我家里有的是,也不稀罕这一个了。

所幸没又等多久,一群人从出站口走出来,想是有火车进了站,杨家的兵穿着绿色军装,护送伍老爷出了站,杨震远远看到,与伍家兄妹一起走上前去。

杨震的手是冷的,伍老爷在握上的那一刻就知道他们三人在外面等的时间不短。

伍老爷笑说:"人老了是累赘啊,我一时兴起想来津城过年,还累得你们三个晚辈在风中等我这么久,路上大雪耽搁了,否则还是会提早到站的。"

跟伍老爷一同来的,还有伍家的其他几位长辈,杨震与他们不熟,点过头便过了,他手被伍老爷握着,伍老爷个子不高,他只能微微弯腰迁就着往前走。

"伍老爷哪里话,现在火车很方便,想来即刻就能来,利顺德饭店始终有您伍家的房间空着。"

伍孟华和伍辛华过去和家里的长辈打招呼,他们二人许久没回北京,见到家中长辈,不免因为婚事被训斥。伍辛华至今没名没份的跟着杨震,早过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是个死心眼的人,伍家长辈见了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只剩叹息。反倒是伍孟华,家里也是给说了一个又一个的亲,在北京城也是有姑娘为了等这位伍家四少爷,等的过了年纪。

四少爷只一句话:"我不是个什么正经人,谈不了感情,还是不要耽误人家好姑娘了。"

伍家上下都拿这两个孩子没辙。

从总站向南,到利顺德饭店,不过半小时车程。

他们到时,天已经暗了,白日里黑云压着,杨震将伍老爷扶下车时,竟有洋洋洒洒的雪花飘下来,落在通体黑漆的车上。

在侍应生引导下,他们一行人上了三楼落座包房,今日无人谈政治,只是拉家常。

杨震亲自给伍老爷倒了一杯茶,伍老爷接过抿了一口,搁下茶杯他说:"来之前看了你父亲,还是老样子。"

杨大帅五年前中风偏瘫,如今杨震的军队养在津城,杨老爷子行动不便,只能留在北京杨家老宅。北京杨家式微,那处宅子也是平添几分凄凉。

"伍老爷心善,如今恐怕是没什么人愿意去看父亲。"

杨震这话不假,杨家自从他掌权,往日里趋附杨大帅的那些人转换了阵营,自然是会冷落了这从前的老虎,近几年杨大帅瘫痪在床,各房分了家产自立门户,整个杨家老宅也就只有三五个下人在伺候。

伍老爷的茶喝尽了,杨震帮他续上,他正对面的门开着,是侍应生来布菜。

"杨大帅征战一生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难免让人唏嘘,你和老三应该常去探望,莫要因为放不下津城的产业就疏忽了老人家,你们母亲亡故了,他自己在北京实在可怜。"

杨震夹了一个肉皮包放在伍老爷的餐盘里,"您教训的是,我得空会回去看看的。"

伍家的几个长辈和伍孟华伍辛华都等着这位最年长的人动筷子,伍老爷没说什么,夹了杨震放在他面前的肉皮包咬了一口算是开席,一桌将近二十人,伍老爷左边坐着杨震右边坐着伍孟华,看着伍老爷放下肉皮包,伍孟华非常狗腿的夹了一块糖排骨放在伍老爷的餐盘上。

"爷爷,哪有不吃菜直接吃主食的道理,这是孙儿在津城最爱吃的糖排骨,孝敬您一块儿。"

过去在北京城,伍老爷最爱这个四孙子,曾为他亲自挑选一岁生日的生辰礼,幼时看的书也都是从老爷子的书房里直接拿的,长到十五那年又跟着伍老爷去过美国。

伍老爷接过排骨,笑吟吟道:"我看你这不是孝敬我,你何时娶亲给我生个重孙,那才叫孝敬我。"

伍孟华听这话听得头又大了,连忙双手合十向爷爷告饶,"爷爷您饶了我,我在北京城名声不好,没有姑娘肯嫁我。"

伍老爷哪肯放过他,拿茶水漱了口缓缓说道:"北京城的姑娘不肯嫁你,那就在津城找,我看你这几年也没想着回家,算是在津城扎了根了。"

一旁坐着还未动筷子的杨震插了一嘴,"津城的姑娘很是不错,昨日还见孟华约了人看戏,就在小梨园。"

听杨震这么说,在座的所有人都住了筷子往这边看,伍孟华拿起桌上的茶杯盖子在手里掂了掂,作势要往杨震那边砸,被伍老爷瞥了一眼,老实了。

今日席面整二十六道菜,侍应生还在陆陆续续上菜,门外站着副官,检查一个进一个,杨少帅和伍老爷的席是一点差错都不能出的。

很快到了最后一道,是一碗烧鸭汤,副官检查过餐盘上下都没有问题就将人放进去了。

那侍应生走进去,走到伍辛华身侧,突然,他伸手在汤碗里捞出了什么,将餐盘丢在一边,滚烫的汤从伍辛华耳侧洒落,尽数洒在了她貂毛披肩上,突如其来的痛觉使伍辛华尖叫,也正是这一声尖叫,惊醒了在场所有人,也看清了那位侍应生手里拿着的,竟是一把掌心雷!

伍辛华离侍应生最近,看清他手里有枪,枪口正对着伍老爷便想都没想扑身上去抱住侍应生的腰,可她一个女孩子,哪里是这个经受过训练的刺客的对手,这人空出的一只手握拳用力砸在伍辛华腰侧,同时扣动了扳机,电光火石间,一声枪响,打破了利顺德饭店的寂静。

杨震今日没有带枪,包房的门此刻也是关着的,门外杨震的副官和亲兵听到枪响闯进来,看到刺客倒在地板上,身旁是一把手枪和一个茶杯盖子,是杨震情急之下扔出去的,砸中了刺客太阳穴。

伍小姐一身热汤,此刻被扶在一旁的座位上,脸色煞白。伍孟华身上有血,是替伍老爷挡了子弹,正中胸口,人也已经晕了过去。

杨震安排车,饭店里已经不安全了,他要伍老爷先去杨公馆,但伍老爷拒绝了。孙子中了枪生死不知,孙女也伤的不轻,他一颗心吊着,此刻只想跟着两个孩子去医院。

晚间的明济医院病人还是很多,杨家的车一路开到明济急诊大楼门口,伍孟华被副官背着,伍辛华被杨震抱着,两个人上了担架车,急诊的医生听到动静赶过来,看到杨震时愣了一愣,心想这位爷刚出院没两个月,怎么现在又来了。

杨震拉住其中一位医生的手臂,"顾魏在吗?"

被拉住的是一位新来的实习医生,平日里大家都是顾医生顾医生的叫,很多人对他的本名记忆模糊。

"你说哪个?"

医生急着去看病人情况,突然被拦下也是来不及思考。

"顾魏,顾医生,他在吗?请他来做手术。"

住院部到急诊楼的距离不短,要经过一个小喷泉,往日走过来要五分钟,顾魏今日跑过来只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急诊大厅里站了很多人,可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最中间的杨震,杨震手上有血,西装是黑色的,里面白色的衬衫上也沾了血。

顾魏本来在住院部查房,接到急诊那边通知就赶过来了,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杨震,此时他没有带纱布口罩,一张脸尽在杨震眼底,他看着杨震手上的血,有了片刻的慌神,却听到杨震说,不是他,是伍先生。

顾魏点头,转身欲上楼去直奔手术室却被身后的杨震抓住了手臂。

"顾……顾医生,伍先生是我唯一的朋友,请务必帮我救活他。"

这是顾魏进到手术室前,杨震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手术室外,伍老爷和伍家的长辈在等,杨震坐在离手术室门最远的椅子上,面对着楼梯口。今日这事无论如何也是他杨震手底下的人失职,让人众目睽睽下带枪进了包间,那人要的是伍老爷的命,若不是伍孟华挡下这一枪,后果难料。

可是那一枪的位置实在太险,杨震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血,他抽出上衣口袋里的手帕擦拭,可血已经干了,渗进指甲里,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了。

时间慢慢推移,两个小时过去了,杨震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腿。

伍老爷还是不肯走,众人劝说了几次见他实在倔强就只能顺着他的心思,杨震看了一眼怀表估算着时间,他心里默念着应该相信顾魏,他完全有能力完成这一台手术,可在指针一下一下 跳动间,他的那份信心也在慢慢消磨。

他的确是不知道顾魏到底有多大本事的,之前在楼下要喊顾医生来做手术,也只是他对顾魏的信任而已。

仅此而已了……

副官跑上来,军靴鞋跟砸在大理石地上的声音不小,杨震在楼梯口示意副官停下, 他径直走下去,与副官又下了两层楼。

"少帅,人现在在司令部,但是他什么都不说,已经上过一遍刑了,嘴硬的很。"

有人在杨震眼皮子底下行刺这事狠狠地扇了杨震一个耳光,此事关乎颜面,杨震不会就这样算了,况且这人 最开始就是本着要伍老爷的命来的,伍家在北京城颇有威望,若是此时人在津城没了,在北京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他杨震在北京也会十分难做。

杨震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灯,此时灯是灭的,杨震脚跟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大理石地板,咔哒一声,灯又亮了。

"不要急,盯死了他不要让他自尽,也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他,总之这个人不能死,我大约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绝对不要给他们任何机会。饭店里的人都要查,所有知道伍老爷今日到津城的人也要查,今天的席不是公开的,这样都能精准地找到我们的位置刺杀伍老爷说明我们内部已经不安全了。"

杨震顿了顿接着说,"你去司令部调一个连的兵力,势必保护伍老爷子的安全,他在津城千万不能出事,最好等他孙子醒了就回北京,到时你亲自去送,送到北京伍宅再回来。"

"是!"

副官领了命退下,杨震转身欲上楼回到手术室,可抬眼一看,看到了值班室门边上贴着的值班医生名字,正是顾魏二字。

那边顾魏做完手术,走出手术室的时候看到外面围了一群人,一个老者见他走出来,拄着拐杖由人搀扶着走过去抓住顾魏的手。

“医生,我孙子怎么样?”

两个多小时的站立让顾魏的大腿酸的打抖,他反手包住伍老爷的手轻拍他的手背,"伍先生胸口的子弹已经取出, 手术很成功,但他还没度过术后感染期,是不可以过去探望的,您见谅。"

伍先生半信半疑的,他虽说数次赴美,可骨子里依旧是个守旧的人,他不相信西医,也对西医所谓的"开膛破肚"疗法存疑,今日听到这位医生讲手术成功时沉了一口气,可又听到他讲还没度过术后感染期,一颗心又是重新提了上来。

顾魏放开了伍老爷的手,环视一周,没有见到杨震的影子。

他不认识在场的其他人,简单交代了几句便下楼去了。

已经晚上十二点过了,医院的走廊里不再有人,顾魏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砖上,声音被无限放大,从四楼到二楼,顾魏摘下头上的手术帽,走到值班室时,透过磨砂门窗看到里面有光,顾魏想是邓医生回来了。

可顾魏打开了门,与他打照面的,是斜靠在窗户前桌子边上在手术室外没能见到的人,是杨震。

显然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杨震,顾魏愣了一下,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把门关上了,又或许是想到两人从前关系不清不楚的,如今是什么样的关系还没有个说法,就这样两个人共处一室实在不妥,顾魏回身,又把关上的门打开了。

走廊里的声控灯判断出了声响,亮了两盏。

顾魏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是做了台手术的,头发被汗濡湿了,刚刚摘了手术帽,头顶现在已经是没法看了。顾魏窘迫着,他看到杨震正在看自己,于是尴尬地抻了抻自己的衣角,伸手抓了两把头发。

没有人说话,顾魏也没有预想过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面,此刻应该说些什么,顾魏不知。他脑子里一遍一遍过的竟都是手术台上血淋淋的躯体,和被锋利手术刀割开的内脏,以及码得整整齐齐的手术剪组织钳持针器……

安静了片刻,顾魏走过去走到了杨震身边,是非常常见的开场白,顾魏开了口,说到:"好久不见了,二哥。"

从在医院再次见到杨震,顾魏就知道那晚在病房杨震其实是醒着的,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医院,伍先生的手术也是他将自己找来给做的。

杨震手里拿着的是顾魏摆在窗台上的墨水瓶,听到顾魏这一声问候,他将墨水瓶放在桌上,水晶瓶底与玻璃桌面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魏寻声看去,看到杨震胸前白色衬衫上溅上的血迹,有几滴甚至藏匿在深色的领带里,看不见了。

又是红色。

顾魏偏过头,努力不去看。可现在两个人僵持着,顾魏心里打鼓,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再抬头时,看到杨震在正低头看着自己,也再一次看到了溅血的衬衫。

他看到杨震开口,听到了杨震今晚与自己说的第三句话。

"你现在,是医生了。"

顾魏喉咙酸胀着讲不出话来,他点头,一下不够,又重重点了两下。

今夜的月色不同于病房里的那一晚,是柔和的,照在杨震的背上,泛着粼粼的光,月色洒在窗台上,仿佛也给窗台镀了一层冷艳的白金。

又是一阵安静,十年未见的人再相见,本就是陌生的。顾魏意欲搭话,说了伍先生手术很成功,只是还没度过术后感染期,在无菌病房昏睡着。

杨震点头,当初他术后也是在无菌病房里醒来的,想到这,杨震自嘲道:"顾医生见笑了,我和伍先生这回算是患难与共了。"

可有谁是不想有福同当的,这样的患难与共还是少些的好。顾魏心说,自己是万万不能第三次承受杨震在自己面前染血了,再看到一次,自己恐怕是会昏倒。

顾魏也知道杨震是在说笑,一句话缓和了两人之中尴尬的气氛,他也低头笑笑说:"二哥以前寡言,现在也是学会开玩笑了,看来十年里长进了不少。"

要说长进,有谁能比得过眼前这位啊。杨震伸手拍拍顾魏的肩膀,"你也长进不少,我都不知道你还学了医。"

当年仓促分离,十年间音信全无,又何止学医是他不知道的。

"当初……我得义士相救,他安排我去了欧洲,我是在巴黎学的医,主修胸外科临床。"

寥寥几句,顾魏交代了自己这十年,可越是说的轻松,真相往往愈加沉重。杨震没有追问,即使他满心的疑惑,当年在树林里,自己放了顾魏走,义士从何而来,从中国到欧洲,路远迢迢,他又是如何去的。

可是话又怎能在一夜全部说尽呢,毕竟在此刻,两人看着自己面前的人,都是那样的陌生,与第一次见面无异了。

窗外刮了风,有冷风顺着没关严的窗户吹进来,震得玻璃发出声响,杨震换了个姿势倚在桌边。

"那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魏像是被家长询问课业的孩子,他保持着进屋时站立的姿势,轻声说到:"一九年,巴黎和会之后,我跟在法国的老师告别,坐了一个多月的船,年底到的津城。"

杨震算着顾魏到津城的时间,竟和自己到津城的时间如此接近,可这么多年了,两人同在津城,竟没有一次遇到过。

如果不是上次杨震遇罢工游行时遇袭,恐怕二人也不会再见。

生逢乱世,多得是世事无常。杨震看着顾魏,顾魏也看着他,两人有太多的话要讲,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顾魏想问杨震的伤,可他看杨震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什么都不必再问了。

从值班室出来时,杨震看了一眼怀表,已经一点多了,他心绪乱着,刚才的谈笑风生不过都是佯装,是拼命控制着自己才没有让声音发抖。再见到这个人,脑海中过着的皆是过往种种,杨震自认不够坦荡,十年过去了,这个人还是能轻而易举地牵动自己的心。

他走出医院大楼,抬头看着二楼亮灯的那间办公室,此刻窗帘是拉上的,只是窗帘后面,隐隐透出一个人形的阴影。

若是细看,定会看见,这个人影的肩膀,是颤抖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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