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耳朵通红,他眼神游移,少见的有些慌张。
王一博觑着他微红的脸色,轻笑:“肖老师,是不是担心我啊。”
肖战瞥他一眼,眸中情绪复杂。
肖管家的的业务范围其实远比外人想的广泛,替王家谈判,给王少爷做饭,甚至王少爷升学时期的功课也是他来辅导。
其敬业,其勤恳,资本家看了也要落泪。
王一博每次不想做题时,总会用亮晶晶的眼盯着肖战,撒娇道:“肖老师,不想做题了,你陪我玩会儿好不好。”
如今王一博已经上大学三年了,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二人也许久没有像之前那样形影不离。
可今日,这埋藏在肖战记忆深处的熟悉称呼再一次出现在他耳畔。
回忆在脑海中掀起波澜,肖战咬了咬唇,没说话,手上却稳稳的扶着王一博,让他向自己这边再靠近一点,能走的不那么难受。
察觉到肖战无声的安抚,王一博扬起一个笑,白嫩嫩的脸上是熟悉的小括弧。
不一会儿,肖战扶着王一博走到了最里层的休息室,门“嘭”的一声被王一博用脚关上。
纷至沓来的记者还有着急忙慌赶来的随行医生刚好被关在了门外。
肖战和王一博在休息室里面面相觑,门外,随行医生和扛着大包小包还有摄像机的媒体大眼瞪小眼。
肖战有些意外:“为什么要把医生拦在门外?”
王一博没说话,他姿态放松的坐在休息室的长椅上,摘了头盔,露出一头柔顺的短发。
肖战站在一边,见他如此反常,无声的用眼神询问道:
担心隔墙有耳?
王一博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肖战也靠过来,听王一博小小声的说:“我没事,门口那医生应该已经把我摔到头的事原封不动的告诉父亲了。”
肖战一愣:“所以你才不让医生进休息室?”
王一博望着那双漂亮的瑞凤眼,赞同的露出一个笑。
肖战了然,随后他像是想起什么来,再一次担忧的询问道:“那你摔到没有,痛不痛?”
王一博摇头。
肖战望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有些呆滞的随手拿起一旁的水杯,“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几口,藉由凉水来平息自己翻涌的心绪。
他咣咣的喝着,没注意王一博同样呆滞的脸和伸出一半意欲阻拦的手。
很快,觉得自己冷静下来的肖战嘴里含着一口水,鼓着腮帮子,后知后觉的注意到王一博被噎在嘴里的话,他含糊不清的问:“怎么了?”
王一博支支吾吾:“战哥,那是我的水杯。”
肖战一惊,嘴里含着的那口水被他“咕咚”一下咽了下去,他脸色一变,显然是被噎到了,面色涨红的呛咳起来,右手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胸口。
王一博脸上的呆愣和尴尬一扫而空,眼底写满了愉悦,他毫不遮掩的笑起来,快步走上前去,帮肖战拍着后背。
经过一阵剧烈又急促的咳嗽声,肖战终于缓了过来,他心有余悸的长舒了一口气。
一抬眼,却和将手放在他后背的王一博对视。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只手十秒之前的确在他后背上,只不过现在已经悄无声息的移到了腰上。
二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轻咳一声,脸上一红,都尴尬的转过头去。
肖战继续他的咳嗽,王一博用手欲盖弥彰的挠着后脑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站在门外的医生听到休息室内由撕心裂肺转为压抑的咳嗽声,神情一肃。
他再次躲到角落,趁无人注意时,掏出手机,眉头紧皱的编辑了第二条信息:
少爷伤的非常重,他一直在压抑着咳嗽,恐怕这次是少不了一趟住院了。
休息室内,被随行医生断定一定要去住院的王一博眼神飘忽的坐在长椅上。
他脸颊微红,脸上没什么表情,脑子里却只有一句话在循环播放着。
好细的腰啊……
肖战神色怪异的撇过头去,连看都不敢看王一博一眼。
他眼神专注的看着休息室的墙面,努力忽视心里叫嚣着的,翻涌着的情绪。
好像从波涛汹涌的海浪中出现无数只衣着妖艳的女妖,伸出纤细的,涂着猩红蔻丹的手,从四面八方拽着他的衣角,在耳边吐气如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沉沦吧,沉沦吧。”
“放弃那无谓的抵抗不好吗……”
肖战定了定心神,强迫自己继续盯着墙面,从小学美术的他甚至用上了专业知识来转移注意力。
‘看这墙的颜色搭配,当真是,当真是……’
肖战望着颜色掉的看不出来的墙面,半天想不出来下半句。
于是,他只好转移话题,转而评价起这墙面的做工。
‘不愧是王家名下的产业,这做工可真是精致且持久……’
“啪嗒”一块巨大的墙皮脱落下来,掉在了肖战脚边。
他望向因墙皮脱落而产生巨大缺口的墙面
,一时无语凝噎。
王一博望着专心看墙的肖战,有些好笑的摇摇头,眸光不自觉柔软几分。
可随后,铺天盖地的疲惫就淹没了他的所有感官,若有若无的疼痛也侵袭着他的四肢关节。
虽然昂贵的摩托车服和头盔很好的在摔车的过程中保护了他的要害,但从高速行驶的摩托上侧翻摔下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确认肖战的注意力没有在自己这里,王一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右手撑着脸,眉目放松的闭上了眼,争分夺秒的恢复着体力。
不一会儿,寂静的休息室里就传来了浅淡又平稳的呼吸声。
肖战转过头看向陷入熟睡的王一博,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刚刚他的确想通过看墙来转移注意力,可实际上他余光却一直关注着王一博。
小少爷皱个眉,肖管家的心都要跟着颤一颤,怎么会注意不到王一博方才故作坚强的疲态。
肖战轻手轻脚的走到王一博身边,轻车熟路的从休息室的柜子里拿出毯子,妥帖又细致的盖在他身上。
王一博的胸口缓慢起伏着,沉睡中的脸眉目稚嫩,活像个年纪不大的小小少年。
肖战定定的望着他,一动也不动,目光温柔又眷恋。
许久之后,他像是看不够一般,慢慢的蹲下身来,双手捧脸,用目光一点点描摹着王一博的眉眼,眼底的情绪是自己也分辨不出的复杂。
秒针走了一圈又一圈,肖战收起眼中的不舍,他深吸一口气,直起身来,面无表情的整理好身上的燕尾服,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休息室。
作为王一博的管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此时,圈子里早已震动起来,王家少爷王一博和张家少爷赛车时摔车输掉比赛的消息几乎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连微博热搜榜上都为这个消息提供了一席之地,替代了原本王家品牌发布会的热搜。
#惊,王家大少王一博摩托车赛上摔车!
#张家少爷摩托水平远高于王一博?
#张家与王家不为人知的关系?
所有跟王一博相关的热搜后都跟着一个血红的“爆”字。
不出意外的,每个热搜词条里,网友的评论都不那么友好。
“这王家大少营销摩托人设翻车了吧”
“就是就是,这些草包一样的大少爷怎么可能有真才实学,不过都是买的营销和水军而已。”
“占用公共资源!恶心!”
“就是因为有这种人才把摩托这么小众的圈子搞臭了。”
“长得那么好看有什么用?花瓶!废物一个!”
肖战冷着脸翻着手机,脸色越来越难看。
随后,他果断退出微博页面,打通了一个电话。
“喂,现在有空吗?帮我办个事可以吗?”
三十分钟之后,另一个高位热搜横空出世,那是一个有些模糊的视频。
但王一博那辆颜色鲜艳的绿色摩托在其中尤为醒目,视频里没有王一博的身影,只有一个行踪鬼祟的男人在摩托的发动机处久久停留。
圈内和张家有竞争关系的人立刻浑水摸鱼的在微博上发言道:“这人我认识,就是张家的少爷。”
不喜欢王一博的网友条件反射的反驳:“你有什么证据,王一博摔车的视频可是在网上循环播放呢。”
不一会儿,张少爷的照片就被曝光在了网上,那张长满麻子的脸和歪斜的身形与视频里那鬼鬼祟祟的人影百分百的重合。
不了解情况的网民听风就是雨,很快,舆论的形势一下子翻转,赢不了比赛就背后使手段的张少爷成了讨论的中心。
“是姓张的使了手段所以王少爷才输了比赛吗?”
“真卑鄙啊,可怜了王家那蒙在鼓里的小少爷,平白被骂了这么久。”
此刻,还有不知悔改的网民在负隅顽抗,他们依旧在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怎么证明张少爷在王一博摩托上动了手脚?”
正当网民们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华国的摩托车协会悄无声息的上线,发了一条博文: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这条博文以极快的速度充上了热搜,网民们的争吵有一瞬间的停滞,很快便再次爆发开来。
“官博都发文了,姓张的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竞技比赛,自己明知道赢不过,还背地里使手段,太卑鄙了。”
官博的下场让这场骂战的形势突然明朗起来。
舆论开始朝着王一博一边倒,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颜粉的发言。
“相由心生,我不信这孩子是那样的人。”
“相比张家那个,王一博这面相可是相当不错。”
“谁家花瓶骑摩托啊,网友们睁开眼看看吧。”
在这场骂战接近尾声时,从摩托赛场传回来的照片,把一帮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拉入了战场。
她们中追星族不少,反黑经验更是丰富,义正言辞的为自己的新墙头做着辩护。
对王一博的骂声越来越弱。
张家某个见不得光的暗室内,张少爷勃然大怒,他“呼”的一下起身,桌子上所有的物品,连同台式的笔记本电脑,全都被他“呼啦”一下扒拉到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那造价昂贵的台式电脑也被摔的稀碎,屏幕上出现了蛛网状的裂痕,彻底黑了屏,再也没有修复的可能。
而在赛场的休息室里,肖战放下手机,活动了下酸痛的脖颈,他幽幽叹了口气,眼神放空。
一博,不知道我还能帮你多久……
被他握在手中的手机屏幕闪烁,一条又一条的信息不断的点亮已经黑掉的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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