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摸了摸自己瘦得不成样的小脸,感觉好疼的样子。
聂怀桑则是紧紧攥着自己的扇子,没想到啊,这其中还有自己大哥的事,不过也不难想象得到,大哥这个挡路石,只怕惹人眼了。
【蓝曦臣一脸茫然和无措。“叔父……”
蓝启仁怒容满面:“随我来。”
蓝曦臣连忙爬起来,跟着蓝启仁一路来到了龙胆小筑,推开门,看到了屋内立着的青蘅君夫妇的牌位。
“跪下。”
蓝曦臣连忙跪好。
蓝启仁望着自己兄长和大嫂的牌位,悠悠叹了口气:“曦臣,你还记得当年你母亲去世之前,你答应过什么?”
“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无愧于心,要做好哥哥,照顾好弟弟不让他受委屈,要做好蓝氏宗主,不要和父亲一样,要对得起蓝氏列祖列宗。”
“可你告诉我你在做什么?你闭关自守,你被什么困住了?是金光瑶,还是你自己?你恨自己认错了人,还是恨自己对不起那些无辜受害者?”蓝启仁打开留影符,“你自己看看。”
蓝曦臣看完后极其震惊:“叔父,这是哪来的?”
蓝启仁冷笑:“魏婴无意发现的,连忙就交给忘机了。怎么,还怕我故意诋毁一个死人不成?”
蓝曦臣连忙认错:“不是的,叔父,我只是担心忘机。”
“曦臣,你这一年不管不顾,在蓝氏声名岌岌可危之时,你为了这个人,将蓝氏交给自己的弟弟,你对得起忘机吗?对得起蓝聂两家世交之谊吗?我若是你,还不如去给赤峰尊守灵认错来个实在。亦或者,你不如现在自我了断,忘机不需要你这样的兄长,蓝氏也断不会再有这样的宗主。”蓝启仁拂袖而去。
蓝曦臣跪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符箓,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放肆的痛哭一场。
蓝启仁站在门外,久久不语,让他想起当年自己兄长选择闭关自守时,他也是这样站着。
直至天蒙蒙亮起,蓝曦臣低声自语:“父亲,这一年我常在想,那些年你闭关时都在想什么?是那些不得已,还是那些悔恨?我没能看透人心,自以为信对了人,却害了忘机,害了大哥,害了魏公子,母亲,你说的对,人心是最复杂的,我没能看透。母亲,是涣的不是,没能做好自己,没能照顾好弟弟,也没能带领好蓝氏,辜负了你的期盼。”
他恭敬的跪了头,从一旁的案桌下取出一把剪刀,剪下一缕发放在牌位前:“父亲,母亲,是儿子的错,涣用这缕青丝代替儿子向你们赔罪,这副残躯,还要拿去保护弟弟,去赎罪,待来日,定亲自向父亲母亲和蓝氏列祖列宗请罪。”
蓝曦臣起身,整理衣摆和抹额,踏出龙胆小筑时,他深呼吸一口气,眼里满是光芒,他还是那个万里赴泽芜的蓝曦臣,却多了几分沧桑和锐利。】
蓝曦臣起身向聂明玦躬身施礼:“对不住聂大哥,是曦臣的错识人不清,害了大哥。”
聂明玦扶住他手臂:“曦臣,我们自小的情谊,大哥信你非有意,只是人心难测,你莫要再和那小人接触。”
“不会了,大哥。”
云萍的一处私宅里,金光瑶望着天幕,手里不住的摩擦着蓝曦臣送的通行玉,他没想到他们最后是这么个结局。
二哥,你太天真了,可我不想伤害你的。为什么最后连你都容不下我?
【蓝曦臣出关,先去静室看了自己弟弟。
魏无羡一番折腾,半夜发了高热,一直反复做着噩梦,蓝忘机寸步不离,一直细心照顾着,直到天亮,魏无羡高热退了,才安然入睡。
蓝曦臣在门边站了许久,看着高高在上的仙君,就那样坠入红尘,充满了七情六欲,有了人情味。他曾经一直盼着有这么一天,可这一天却让弟弟等了十多年。
魏无羡刚病了一场,意识不清,却能感觉到蓝忘机的离去,他紧紧的抱着他不让他离开。
蓝忘机只好将自己的带着檀香的衣物塞在魏无羡怀里给他抱着,才脱开了身子,去找蓝曦臣。
蓝曦臣在院子里站着,蓝忘机拘礼:“兄长。”
“忘机如今可得偿所愿了?”
“会的,兄长怎么出来了?”
蓝曦臣给他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摆,动作娴熟的很,往日里蓝忘机出去除祟归来,蓝曦臣总这样检查一番,看他是否安好。
“兄长只是想明白了罢。阿湛,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兄长支持你。”蓝曦臣双手搭在他肩膀上。
蓝忘机能感受到他内心的不平静,他犹豫了一下才说:“此次应当要彻查长老院,这么多年了,兄长,我想重查母亲当年旧事。”
蓝曦臣瞳孔放大,望着蓝忘机毅然决然的眼神,那双像极了她母亲的眼睛,他轻笑:“好,我的阿湛长大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晓得自己是个什么心思了,那就查吧,此事我来处理,忘机,想来明年春,仙督之事便会落定,你可想好了,要接手?”
蓝忘机点头:“是,所以,还请兄长出关打理蓝氏。”
“好,兄长不会再闭关了,晚点召开长老会议,你来一趟。长老院多次打压嫡系,我忍够久了。”蓝曦臣踏步而去。
蓝忘机望着兄长的背影,他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晚间,魏无羡醒来,守在一旁的门生连忙去请了蓝氏医首的长老。
蓝七长老来了,给魏无羡探脉,“魏公子可知自己身体状况?”
魏无羡收回手,理了理自己袖子,“我知道。”
“你身子资质不好,年岁也大了些,无法结丹,若是用上好的灵药堆下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你这身子早年伤过,若你真的想重结金丹,还是不要再修鬼道的好,这灵脉可不似你当年那副身子骨,魏公子还是安心静养段时日吧。”
魏无羡点点头,“长老,我想问问,蓝湛的身体还好吗?”
七长老饶有兴趣的看了他许久,看得他脸都红了,才道:“忘机的身子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当年三十三道戒鞭一次全数罚完,若不是有上品灵药和他极高的修为,只怕命都没了,这寒冬之际,身子骨就疼痛异常。”
魏无羡急忙问:“那可有法子医治?需要什么药?”
“蓝氏还缺那点药?他缺的是心药。忘机的修为早已到了巅峰,只待突破,若能渡劫到了元婴,所有问题迎刃而解,可为什么忘机这几年迟迟不突破,是因为他有心结。”
“心结?什么心结?”
“魏公子不知吗?那你自己问问他咯,世有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七长老提着药箱摇头晃脑的走了。
留下魏无羡一脸的无措,唯有相思不可医吗?
过了亥时,蓝忘机才提着食盒回来,并告诉了他一个消息。
魏无羡正在喝汤猛的一口喷了出来:“你说什么?泽芜君自请戒鞭?”
“是,邀请聂怀桑和温宁还有你一起做个见证。”
那可是戒鞭啊,“你们两兄弟真是能人。”魏无羡摇头道,“蓝氏真不愧是君子之家。”】
“曦臣!”聂明玦震惊的看着他,“你可别犯傻。”
蓝曦臣摇摇头,他只为求一个心安,好好赎罪,也是为了忘机接任仙督之事。他该做的,错了,就要认,就当罚
蓝启仁忍不住点头称赞,却又不住的摇头。
魏婴则是对蓝湛竖起了大拇指,“蓝湛,你们兄弟两,厉害。”
“无愧于心罢了。”
“并不是每个人能有勇气直面自己的错误,并且,那还是戒鞭。”一旦上身,再难消除。
蓝湛明知事情未发生,却也充满了担忧,给自己兄长传了通灵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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