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想来想去还是戴了红围巾，他转到棉花胡同的时候正好碰上赵教授。赵教授今天穿得很漂亮，一点也不像快四十岁的女人。肖战想跟她打招呼，胡同里却突然窜出来几个人。其中有个人是红头，肖战认得。他听赵教授尖叫了一声，就被红头拖进了胡同里面。他赶紧追上去，就看到红头带了帮小混混在扒赵教授的衣服。

地头蛇的事情没人敢管。肖战来不及多想，冲上去一把抱住红头，大喊着叫赵教授赶紧跑。红头没想到会突然冲出个人来，肖战一个男人冲过来的力气不小，他跟着肖战一起摔到地上。等他起来的时候，赵教授已经跑没影了。红头一脚踢在肖战肚子上，提着人领子把人拉起来，先往人身上招呼两拳，又往地上啐一口唾沫：“妈的，来了个不怕死的，给老子往死里打！”

那些小弟拉着肖战要动手，被刚过来的陈一响叫住了。陈一响一把拽下肖战的红围巾，扔地上狠狠踩几脚：“他妈的这王一博，敢情还男女通吃啊！”

红头给他点了根烟，陈一响猛吸几口，扔到地上的红围巾上。肖战急得不行，挣扎着扑到地上，又被陈一响一脚踩在手上，把人手指踩断了才拿开。陈一响一看肖战起不来了，又叫红头把人拉起来。肖战全身发抖，红着眼睛瞪他。

红头上去“啪啪”两巴掌：“再瞪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陈一响叫人退一边，自己走上前拍了拍肖战的脸：“长得跟娘们似的，难怪王一博那小子要搞你。”

红头也“嘿嘿”笑两声，眼睛往肖战屁股上瞄：“老子上次怎么没发现，这屁股比他娘的娘们还翘。”

那些小弟也跟着起哄，说女人都玩过，这次不如玩个男人尝尝鲜。

红头叫人别起哄，笑着脸去问陈一响：“响哥，您怎么说？”

“玩玩呗，”陈一响盯着肖战笑，“老子没搞到那个老女人，搞个王一博的男人正好给他个教训。”

“得嘞。”红头一摆手，那几个小弟就把肖战按到墙上。肖战挣扎不了，只是又哭又叫。

这“打”字还没说出口，红头赶紧给人拉了过来，忙着赔笑：“炮哥，您老怎么来了？”

炮哥“冷哼”一声：“妈的，搞男人，长本事了你还！”

红头只是赔笑：“玩玩，玩玩……”

炮哥吸口烟：“别忘了小熔是怎么死的！”小熔是炮哥的亲弟弟，前年惹了别的帮派的人，被人扔到井里活活淹死的。

红头背上直冒冷汗：“炮哥，没有下次了。”

“这人是肖春生的人，你惹不起，”炮哥看一眼跟在后面的大蜂，“这人交给你处理了。”

“知道了，炮哥。”肖战已经昏过去了，大蜂背了人就走。

陈一响要追，被炮哥瞪了回去。红头又把人拉回来：“响哥，算他走运，这次就放他一马。”

陈一响也知道炮哥的厉害，但他又咽不下这口气：“那敢情老子上次那顿揍白挨了？”

红头劝他：“响哥，你就挨一顿打躺了两天。那小子手都断了，一个月也好不了，值了。”他看陈一响气消了一半，又说：“过几天我们去堵王一博，把那小子揍一顿，让他十天半个月起不来就是了。”

陈一响只笑：“这主意好，你小子给老子安排好。”

红头跟着笑：“是是是，我安排，我安排。”

赵教授带人赶来的时候，陈一响那帮人已经散光了。王一博没找到肖战，急得要发疯。肖春生叫人先别急，他已经安排人去找了。王一博等不了，跟着人一起去找肖战。

大蜂带了肖战回家，他没照顾过人，喂药的时候肖战咬着牙，他怎么也喂不进去。大蜂没办法，最后给肖战打了一针。这一针打下去，肖战就睡过去了。他又去摘肖战的手套，血肉粘在手套上面，大蜂一狠心，一把扯了下来。肖战皱了皱眉，还好没醒。大蜂给他包扎好，又给人打了针消炎药。

大蜂照顾肖战一晚上没吃东西，他出门想买碗馄饨，正好碰上肖春生带着王一博来找人。他来不及避开，跟肖春生打了个照面。肖春生没空搭理他，打过招呼就接着找人。大蜂回头看了看，吹个口哨，接着去买馄饨。他吃完馄饨，又带一份回来给肖战。

回到家，肖战已经醒了，缩在床头发抖。这时候跟人说什么都白搭，大蜂把馄饨往床上一放，蹲到门口去抽烟。抽完烟盒里剩下的烟，大蜂又坐回床边，端了馄饨要喂肖战吃。肖战还是躲，贴在墙脚不敢动。

“不吃也行，”大蜂把馄饨放回去，“我出去给你买点药，这附近都是红头的人，别乱跑。”

肖战还是不说话。大蜂看他一眼，披了棉大衣出门。这次出去有点久，回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他先去看肖战，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大蜂笑了笑，这人倒是听话。肖战不止手上有伤，身上也有伤。他不让大蜂碰，大蜂就把药放在床头，打着哈欠到沙发上去睡觉。

肖战到最后也没用，消炎药退下去之后又开始发高烧。大蜂只好背人去医院，挂完水又背人回来。退了烧，肖战又睡过去了。红头中间带人来找过肖战，大蜂就说没有，让他到肖春生那儿去找。红头两头受气，差点跟人打起来。

大蜂赶走红头，肖战也醒了。大蜂点了根烟问他：“还吃不吃了？”

肖战被烟熏得直咳嗽，大蜂看他一眼，把烟掐灭了。

肖战看着他：“我……我想……想……回……回家……”

“你现在回去不安全，”大蜂把馄饨倒进锅里，点上火又说，“你先在这住几天，我帮你联系王一博。”

“真……真的？”

大蜂又笑：“我骗你没什么好处吧？”

这倒是，肖战点点头。馄饨热好，大蜂又盛出来要喂他。肖战让他放在桌上，他自己能吃。大蜂就笑，刚把烟拿出来，想到肖战咳嗽的样子，又放了回去。肖战用左手吃东西不方便，好半天才捞出来一个馄饨。大蜂看着好笑，烟瘾上来了只好蹲到门口去抽烟。

肖战在这里住了两天，大蜂每天早上出去给他带吃的，晚上回来给他换药。原来地痞流氓里面也是有好人的，肖战正想着，大蜂就开门进来了。

肖战叫了声“蜂哥”，大蜂没应，只闻见一身的酒气。肖战看他站不稳，又上去扶他。大蜂喝得半醉，只抱着肖战叫“小熔”。小熔还在的时候，总是跟在大蜂后面“蜂哥，蜂哥”地叫他，像个跟屁虫，甩也甩不掉。

后来怎么就甩掉不见了呢？大蜂抱着肖战哭，哭着喊“小熔”的名字。肖战猜到了大半，本来想把人推开的，后来还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大蜂愣了一下，把肖战推到床上，扑上去就亲。肖战拼命挣扎，但是力气不够大，被大蜂压着脱掉衣服。大蜂嘴里叫着“小熔”，在肖战身上又亲又啃。自从雪夜那晚第一次见到肖战，他就知道他的小熔回来了，他一定要得到肖战。今晚喝了酒，不是为了酒后犯错，只是为了找个借口。

肖战不再挣扎，他此刻万念俱灰，连哭也哭不出来了。大蜂看着肖战的眼睛，见他眼神空洞，毫无生气，只觉得脊背发凉。大蜂这时候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他双眼发红，竟一把掐住了肖战的脖子，按着他往墙上撞。大蜂为了得到肖战，不仅喝了酒，还吸了毒。

肖战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恍惚间听到王一博在喊他的名字。要不是大蜂吸了毒，肖春生跟王一博也不会找来这里。肖春生一脚踹开大蜂，王一博跳上床把肖战抱到怀里。他一抱肖战，摸到一手的血。肖春生看到大喊：“送医院，别愣着了，赶紧送医院！快！快！”

王一博这才反应过来，跟肖春生一起把肖战送到医院。到了医院，医生做了检查，说要立刻做手术。王一博身上没带钱，肖春生就先给人垫了。好在手术一切顺利，肖战被推出来的时候，王一博已经失了魂了。肖春生拍拍他，叫他先去照顾肖战，自己跟医生说点事儿。

王一博回过神来，点点头，跟着护士去了病房。王一博看着肖战，只怕自己这辈子都欠着他了。肖战还没醒，王一博有好多话没法跟他说。他抬头看了看，冬天挂水手冷，他就把自己的手垫在肖战的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