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市机场。
贺榕江在接机处等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航班落地的消息。
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跟随人流走出行李领取处。
步履匆匆的慕迟夏看见熟悉的人影。他立刻兴奋地奔向贺榕江,一个跳跃就给贺榕江一个熊抱。
“贺榕江,你怎么来接我了?”
慕迟夏笑嘻嘻地接过贺榕江递过来的礼袋,往里面瞅了一眼。
“啊!还是我喜欢的草莓慕斯!”
贺榕江脸上没多少欢悦,只是问慕迟夏:“现在晚上九点,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
“不用,我在飞机上吃过了。而且你送的这个慕斯。”慕迟夏拎起礼袋轻轻晃晃,“刚刚好。”
“喜欢就好。对了,你怎么今天回来?”
上一次他和慕迟夏联系,慕迟夏告诉他要到过年才回来。
“你哥不是去世了吗?我本来打算给你一个惊喜,但谁知道徐阿姨都不帮我瞒瞒,把我要回来的消息告诉你。”
慕迟夏上车后想到什么问:“你嫂子还好吗?”
贺榕江还没反应过来,他问:“谁?”
“你都不好好听我说话了!”慕迟夏舌头轻戳腮帮,深吸一口气后,“我问你嫂子过得好不好。”
贺榕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讨厌嫂子这个称呼贴在周珉身上,可是又不得不承认。
“他……还好。”
慕迟夏这下点头,他在车上也没有停嘴。一路上就同叽喳喳的雀鸟,十分欢地对着贺榕江说话。贺榕江则是有句没句的回答他。
“我发现你不愿意和我说话了。”慕迟夏突然说。
“没有。”贺榕江反驳道。
“得了吧,不想理我就直说呗。”慕迟夏不相信他,“我发现你这个人特别有意思,想一出是一出。”
“为什么这么说?”
“你忘了高考前你和我说你要出国练琴,结果你最后学了珠宝设计。”
“对不起。”
“不要道歉,你这个人最喜欢道歉躲避问题了。”慕迟夏很是认真道。
贺榕江思索再三,最后还是又说了一遍:“抱歉。”
他说完看着窗外的月。
银月在黑夜里如水,却不会倾斜下来。哪怕月光是层柔软的纱,也没有人真正能抓住。
周珉就是天上的月亮。
他清冷而疏远,一直待在贺榕江触碰不到的距离。他的温柔更是贺榕江抓不住的那层纱。
怎么会这么喜欢?怎么能这么心痛?
贺榕江不得不质问自己。
他送慕迟夏到家后,一人驱车到江边。
江水涛涛,他下车迎着冷冽的风大步往前走,企图让自己心静下来。
直到大汗淋漓, 他才停下脚步,站在桥边直视江水夜景,看着江水,承认自己的心动。
—
贺榕泽的头七到的很快。
这天乌云密布,大雨要下不下。
周珉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站在门口向各个前来的宾客致谢。
“嫂子。”
听到熟悉声音的周珉猛抬头,注意到贺榕江十分大胆地握住他的手。
这是周珉第一次认真打量贺榕江的长相。青年柳眉下一双桃花眼,是大众十分喜欢的纯情脸,鼻尖有一颗痣如神来之笔,点出贺榕江的独特。
周珉要从贺榕江的手心里要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根本抽不动。
“贺榕江!”
他低声警告着面前的青年。
“你别太放肆!”
贺榕江不屑地一笑:“我放肆很多次了,嫂子。”
周珉刚要说话,贺榕江却轻轻地低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在外人眼里看来,贺榕江是因为悲伤给了周珉一个拥抱。
贺榕江嗅到那股熟悉的栀子香,他咬住干裂的唇,听到周珉咬牙切齿地问他:“你怎么还不起来?”
“有点累,昨天四点多才闭眼的。”
“为什么?”
贺榕江没说话,他本身也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让栀子香气充斥整个鼻腔才起身对着周珉说:“我会在灵堂守灵。”
“不需要。”周珉硬声道。
贺榕江没说话,他松开手自顾自的走进灵堂里。
灵堂正中央摆着贺榕泽黑白色的遗照,遗照里他身着一身正装,就如同生前无可挑剔的模样。
贺榕泽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贺榕江看着他的微笑,缓慢的跪坐下,坐在软白色的圆榻垫上。
燃烧的焚香缠绕着他,室内安静的听不到多余的声音。
他跪坐了很久,才听到开门声。
周珉站在他身边说:“你不该来?”
“为什么?我是他弟弟,我和他有着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来?”
贺榕江缓缓睁眼,贺榕泽的这张脸在他眼里愈发可恨。
死去的人还遭人恨,就真的可笑。
“我说过我快嫉妒他嫉妒疯了。”贺榕江起身看着周珉,“你应该明白我说出的话不会轻易改变,嫂子。”
贺榕江说完就如同捕猎的狮子,迅速起身去抓周珉的衣领。
周珉速度比他更快,狠狠反掐住他的脖子,一拳就打在他的脸上。
贺榕江仰着头感受到一股温热从鼻子里冒出,他抬手揉揉鼻尖,再看时手指上一片猩红。
缠绕的焚香味愈发浓烈。
“贺榕江,你别给你脸不要脸。”
贺榕江耸耸肩:“嫂子,松下手,我鼻子似乎有点止不住了。”
周珉不得不松开手,贺榕江连忙仰头按住自己被揍的左鼻,没及时堵住的鼻血滴落在衣服上。
衣服上的点点血迹看着触目惊心。
跟随徐媛沁来到灵堂的慕迟夏看到这一幕就吓到了。
他急匆匆跑到贺榕江面前问:“你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撞到了。”
贺榕江他一边回答一边后退避开慕迟夏的手,漂浮不定的目光最终落回到周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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