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等他赶到那时,只剩下宋亚轩一个人。
夏风懒懒的飘来,卷过淡淡的槐香,花瓣随风起舞,坠落满地雪白,少年的白色衬衫脏了,染了土,落了红,他却不胜在意,撑着腿坐靠在树下,低头捣鼓着什么,金色的头发被风挑起又放下,阳光闯过繁茂的枝叶和活泼的花,星星碎碎的撒下来,这场景似曾相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天。
刘耀文的眼睛红了,心心念念的人明明就在眼前,他却不敢靠近了,只是低低的喊:“宋亚轩。”
少年好像没有听见,依旧忙着手上的动作,熟悉的眉眼,只是多了几分清冷和疏离。“宋亚轩。”刘耀文走近,半跪在地上,依旧是低低的唤他。
“文哥?你怎么来...”疑问被堵在喉咙里,唇齿交缠间,刘耀文尝到了点咸腥的血味儿,宋亚轩有些急了,想伸手却被捉住,“你太不乖了,该罚。”刘耀文哽咽着开口,拉开他松垮的衬衫,在雪白的左肩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宋亚轩吃痛的叫出来,声音依旧闷在了吻里,他彻底缴械投降,呼吸交融,唇齿纠缠,指尖缱绻,十几分钟之前这里一片混乱,而此时此刻,只剩下两个白衣少年,抵死缠绵。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才慢慢分开,宋亚轩依旧撑做在树下,让刘耀文枕在腿上。
看见宋亚轩手里的东西,刘耀文才发现他今天没戴耳机。“耳机坏了吗?”因为离得近,所以声音放的很轻。
宋亚轩低下头“嗯?你说什么?”
“耳机坏了吗?”
宋亚轩摇摇头。刘耀文刚想问那为什么一直在捣鼓它,宋亚轩突然开口,“一开始骗你的,这不是耳机。”
刘耀文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什么时候的事情?明明四年前你的耳朵还能听到。”
他记得四年前,同样是夏天,同样在这片槐树林,当时的自己被一群所谓的学长带到这里,说让他学学规矩,迎来的却是一顿拳打脚踢,他不敢反抗,只是默默的受着,直到槐树下的人出声。
“呦,欺负同学呢。”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宋亚轩,在一圈施暴者围成的缝隙中看到了这个金发的男孩,他张扬,肆意,疯狂,面对施暴者的威胁,他没有说话,而是用拳头回应。血染红了地上的落花,风卷起那些染血的花瓣送向远方,他听见宋亚轩说他们脏了槐林。
那些人被赶跑了,只剩下意犹未尽的宋亚轩和瑟瑟发抖的刘耀文。
"喂,你还好吧?"宋亚轩朝他走过来,替他扫去身上的灰,又拨过他脏兮兮的脸蛋看了一下,笑道:"没破相,挺好。"
宋亚轩将他拉起来之后便自顾自的走到了那颗最大的老槐树下,刘耀文依然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小孩儿,你过来这边坐着。"宋亚轩冲他喊,刘耀文也听话的过去了,他靠坐在树下,阴影夹杂着细碎的阳光打在脸上,晃眼的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宋亚轩就这样站在旁边看了一会,然后揉了把刘耀文的脑袋 "小孩儿,让我靠一下行吗?"
这匪夷所思的要求让刘耀文愣了一瞬,他也没有拒绝,往旁边挪些,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垫在地上,乖巧的回答道:"好。"
"你不怕我?"宋亚轩眼睛眯着,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语气冰冷的听不出喜怒。
让他意外的是刘耀文没有躲避他的目光,直直的回望过去,"你救了我,我不怕。"
宋亚轩圆圆的杏眼眯成了一条弧线,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少年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只一眼便让人沉沦。"我也不怕脏。"他捡起刘耀文的衣服坐到他旁边,调整了好一会坐姿还是觉得不舒服,转头看见刘耀文靠的随意,手搭在屈起的那条腿上,乍一看好像他才像那个会打架的人,他起了逗弄的心思,身子一倒就枕在了刘耀文的另一条腿上,"嗯,不错,还是躺着舒服。"
刘耀文靠坐在树下,宋亚轩枕在他的腿上,身上还盖着他的校服,两个人就这样在树下待了好久,谁都没有说话。许是阳光太温暖,又或是思绪太放松,宋亚轩眯着的眼睛慢慢合上,呼吸也变得均匀,他睡着了,毫无防备的面对着刘耀文。
刘耀文这才低头看向躺在腿上的人,眉型平直,眉尾微垂,细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在脸上留下扇形的影子,他的眼睛很漂亮,这是刘耀文看见他时的第一个想法,像盛了月光般柔软忧郁,可笑起来时又是那样的朝气蓬勃,眼含流光。他的嘴唇红润,像嚼了春日里最艳的红花。高挺的鼻梁让他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完美的融合在棱角分明的脸上。风卷起他凌乱的金发,随意的落在额前,他像是日漫里走出来的少年,也是刘耀文始料未及的心动。
谁能想到槐林的风吹了四年,又吹向了当初的两个少年,新风遇旧人,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宋亚轩看着刘耀文,他也记起了那个夏天,又或者说他和刘耀文一样,从未忘记过。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宋亚轩不答反问。
刘耀文说他记得,他记得宋亚轩教他的一切。要他勇敢,坚强,保护弱小,坚持正义。
"没错,而且目前看来,你也做到了,做的很好。"宋亚轩顿了顿又继续说,"小孩儿,你真的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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