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是真的饿了。

他晚上只吃了几口粥，肚子早就空空如也。可他其实并不想吃东西。

“柜子里有水果，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自己去拿吧。”肖战打了个呵欠，因为白天打针的缘故，精神撑不了多久便又开始犯困。

“嗯，好。”王一博艰难地站起来，拍了一下略麻的大腿，眼睛也终于从肖战散开的扣子处收回来，脸色不自然地靠近墙壁替他关了灯，正要拉帘子时，肖战忽然问了一句：“不是饿了吗？”

“算了，不吃了，麻烦。”王一博无所谓摇摇头，表示并不是非吃不可。

肖战抬眸，嘴唇抿了好几下，在帘子即将被关上时说：“我想吃。”

“什么？”王一博以为听错了，肖战又重复了一遍：“你看看有什么，苹果吧，有的话就洗一洗，我吃半个。”

王一博“哦”了一声，又怔怔问：“所以，我也要吃半个对吗？”

“你觉得呢？”肖战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眼睛的弧度还没弯起来又恢复了正常，快到让王一博恍惚以为看错了，又听见他说：“你也可以丢掉。”

“算了，那多浪费。”王一博摸了摸肚子，忽然觉得这个时候吃半个苹果再睡觉，似乎也不错！

洗干净削了皮，从中间一分为二，给肖战递过去时问了一句：“你的胃吃这个没关系吧？”

“嗯，不疼了，而且吃的也少。”肖战又坐起来，接过半边苹果慢条斯理啃起来，抬眼去看王一博，大口连着咬了几下，脸颊鼓出一个包，再一点点咀嚼，脸颊上的包随着吞咽的动作一点点消下去。

“吃东西跟个仓鼠似的。”他忍不住腹诽一句。

半个苹果三两下被王一博解决掉了，但肖战手里的还剩大半，王一博嫌弃地撇撇嘴，“不是困吗？快吃，吃了去刷牙，该睡觉了。”

肖战其实并不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抽风，为了王一博吃点东西，献出自己脆弱的胃来消化这半个苹果。低头又啃了一口，说：“别催我，医生说我现在要细嚼慢咽。”

“那好，我等等你。”王一博看他嘴角沾了苹果汁，抽了张纸巾给他擦，因为离得太近了，眼睛不自觉顺着敞开两只扣子的前襟扫进去，惊得一抬头，纸巾从手里飘落，沿着领口落进了衣服里。

“你搞什么？”肖战不满，但手上沾的都是苹果汁液，晃了一下身子，纸巾软软的触感搔得皮肤痒痒的，十分不舒服，他咬牙说：“你给我取出来！”

“额，好。”王一博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甚至连呼吸都不敢，憋得脸有点红，手伸进肖战衣服里时，虽然强自镇定，还是抖了好几下，掌心覆在肖战紧致的小腹上。

肖战的身子猛地一哆嗦。

在他的认知里，男人跟男人是完全不用避嫌的。就像他跟顾湘一起长大，一起读书，累了趴在一张桌子上睡觉，身体任何情况下的触碰都不会让他的心有分毫错乱。

在得知肖毅喜欢王一博的时候，他心里更多的是不解。

王一博的掌心宽厚，温热，带着薄茧，从他光滑的皮肤上刮过去时，像触动了某个开关，电流顺着血管传达给四肢百骸。

但是很舒服。

肖战甚至想让王一博替他揉一揉肚子。他感觉胃凉凉的，特别想用他的手掌揉一揉。

王一博的掌心一点点向下，终于探到那张薄薄的纸，两根手指一夹带了起来，手臂“嗖”地一下从他衣服里抽了出来。

肖战胸前一空，感觉他的动作间给身上灌进许多凉风。心里也有一丢丢的失落。

抬头看见王一博微抿的薄唇，紧绷的侧脸线条，染了绯色的耳畔，看着他将纸揉作一团丢进了垃圾桶，看着他侧边屈起的腰身，腰线往下一双细长的腿，如果看到这双腿跳舞，如果看到这个男人站在舞台上……肖战似乎忽然明白了，一向眼高于顶的肖毅为什么会喜欢他！

也似乎明白了，那些个女人们为什么争相追逐，乐此不疲。

清冷疏离的脸，魅惑丛生的身体，禁欲与欲望的结合体，矛盾却不违和，漆黑如夜的眸子，总能在扬眉转身的瞬间焕发出绮丽的光芒。

他什么都不说，他什么都不做。但却让你不得不看他。

肖战用力拽了一把被子，将自己的脑袋完全蒙进去，闷闷地想：他找王一博，这件事到底做的对不对？

第三章，今天的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