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上午做了全套检查，结果出来后，下午就被司机接回了家。

吃晚饭的时候，保姆为了照顾他的胃，特意额外煲了粥端上来，肖战吃了两口，比医院外卖的好吃多了，更不用说王一博煮的满是香菜味的奇葩肉粥。

可他不可避免想起王一博来。

“他平时一个人，难道就那样吃饭？”肖战心里嘀咕了一句，想到他带到医院的那碗粥，最后被他自己喝掉，边喝边自夸，样子浮夸又搞笑，他摇摇头嘴角往上扬了扬，他觉得若有机会，有必要让王一博尝一尝他亲自煮的肉粥。

刚吃完饭，碗筷还来不及撤去，刘管家忽然跑了进来，眼里略带忧色，对着肖战弓了弓腰，说：“少爷，老爷叫您回家一趟。”

“知道了。”肖战并无意外，他住院的事肖毅都知道了，那么作为亲生父亲的肖林，总是要了解一下情况的。

“我这就叫司机送少爷回去。”刘管家不住地抬头观察肖战的神色，生怕他拒绝一般，讨好地说：“老爷还是很关心少爷的身体，刚刚一直问来着。”

“去安排吧，我这就出门。”肖战慢悠悠起身，没有分眼神给刘管家，也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其实关不关心，他并不在乎。

家里的这些人，包括刘管家在内，都是肖林一手安排的，他带王一博回家，喝酒，住院，这些事根本不需要等到今天被肖林询问，他觉得事无巨细，刘管家肯定早就汇报过了。之所以一直在肖战面前说好话，大概是不想他们父子闹得太僵吧。

肖战这套别墅距离肖家有点远，司机加快了速度也赶了一个小时才到，外面早有人候着，看见他进来，恭敬地弯了腰打招呼，“大少爷好。”

肖战淡淡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肖家很大，他妈妈还在时便买了这套房子，肖林再婚后家里全部重装了一遍，再无半点当年的影子，肖战成年后便很少住家里。

大学就在南城，学校离家不算远，他坚持住校。毕业后就买了自己那套，彻底搬了出去。

他平时回来的很少。跟肖林，肖毅，继母罗倩没有明面上的矛盾，像是无波无澜的湖面，表面风平浪静，没人看得到湖底深处的汹涌暗流。

他也不惯处理这些关系，除了避免不了的，比如逢年过节，家里有什么大事必须要他回来等，他几乎没有主动回过一次。

罗倩进门时他才十三岁，肖林跟他说：“小战，以后她就是你妈妈了，这是你的弟弟肖毅。”

他“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一个字也没说。

他不是不能接受父亲再婚，他只是不能接受父亲再婚时，他十三岁，同父异母的弟弟就已经十岁了。

他不能接受他的母亲刚去世，肖毅就带着小三和私生子登堂入室取而代之。

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所以他只想离这一家子远一点。

肖战站在客厅巨大而明亮的吊灯下环顾四周，这家里早就没有半点他和妈妈的影子了。

“哥？”肖毅噔噔噔下了楼，看见肖战时笑着飞快地跑过来，拉住了他的袖子说：“爸爸在书房呢，我带你去。”

肖战扯了一下衣袖，往旁边挪了半步，冷冷说：“不用，虽然这早就不是我的家了，但书房的位置我还是能找得到！”

肖毅稍显尴尬，他又没有搬家，平时肖战一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他自然而然把自己放在了主人的位置。却忘记了，其实这一切原原本本该是肖战的。

“你别生气啊，哥，你相信我，我什么都没说。”肖毅看肖战上楼，赶紧追过来解释，“真的，王一博的事，还有你喝酒住院，都不是我说的，真的……”

肖战烦躁地扫过来一眼，撇嘴说：“知道了，别跟着我。”

他是真的挺烦的。他也没有不相信肖毅，他只是不喜欢他。

肖林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罗倩从里面出来，迎面碰上肖战，笑着说：“小战来了，快去，你爸爸等你呢。”

肖战略低了低头，没有说话，越过她走了进去，关了书房的门。

“回来了？”肖林正在整理架子上的书，回过头看了肖战一眼，又问：“两天没去公司，听说你病了。”

肖战敏锐地听出“回来”和“来”的不同，他心里自嘲一笑，难道在肖林的潜意识里，这里还算是他的家吗？

“嗯，没事，老毛病。”肖战淡淡回了一句。

“你打小肠胃不好，别在外面乱吃东西，你要是觉得保姆做的饭菜不合胃口，我给你换个，实在不行搬回来也可以，你罗阿姨……”

“爸，”肖战咬住牙冷漠地打断了他，“说了没事，已经好了。”

肖林愣了一下，手从书架上缩回来，在书桌后坐下看肖战，看着那熟悉眉眼里的防备和疏离，看了半晌才终于开口：“听说那天你带了个不三不四的男人回去，就是跟他喝酒才住了院。”

肖战用力蹙了一下眉，眉心拧起来，压抑的不悦悄无声息滑落入喉，胸口剧烈起伏好几下，才缓缓问：“请问您听谁说的？”

第三章，今天的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