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去见文松总了。"王一博看王长春恢复了平静，自己拉了椅子坐下。刚才强行压制自己不要释放信息素去对抗往长春，让他身体里充斥着一股烦闷。

"你怎么知道的？"

"肖战去A市了。"王一博耸耸肩，对王长春的不信任感到无奈，"等一等，说不定是个机会。"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不急在这一时。晚上等肖战回来，我带他回家。"王一博捏了捏手里的手机，好像能想到肖战低头勾着唇角回复自己消息时的样子。

"婚前协议对我们是有利，但谁能保证下一个不拿我们开刀呢。"

王长春再次看向自己的儿子，他本来以为王一博就是任性惯了，这时候要冒出来上演有情有义的戏码，但似乎又错了。

"去上班吧。"王长春终于放弃再劝说王一博，挥挥手让他离开。

王一博回到自己的工位，才想起来自己也还没吃饭，不知道是不是肖战平时也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导致他的助理秘书完全没有意识到要给留宿的自己准备早饭。

撇撇嘴，王一博拿出手机给自己点了个外卖，顺便发了个朋友圈。

「阳光很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配了张上班路上拍的蓝天和太阳。

都会好的，王一博心想。

明明早上还阳光明媚，到下午天空却阴沉起来，窗外黑云沉沉，像是老天爷也皱起了眉头。

王一博坐在办公桌前，一直到点下班打卡的太子爷，今天难得下班时间还在公司。

平日里跟在王一博身后，偶尔自动充当生活助理的孙唯看着盯着窗外发呆的王一博，很想要把这位平日里没什么架子的公司太子爷和早上在新闻上看到的人联系起来。

"博哥，今天还不下班？"孙唯抽了个凳子坐到王一博旁边，平日里跟着太子爷的好处就是，王一博随时带他出去玩的场合，都够他一两个月的工资。

王一博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自顾地问了句，"今天要下雪了吧。"

就像也不是真地问孙唯一样，说完就把视线收回来移到电脑上，"我把这个报告赶完，明天开始休假了。"

"嗯？休假？"孙唯在旁边发出了一声哀嚎，虽然王一博平时的工作他也接手了一小部分，但其实都主要是琐碎的事情，涉及到专业的事情甚至谈客户跑关系反而都是王一博在负责。最近他们负责的一个项目正进行到关键时刻，王一博突然休假了，对他而言就是要接手项目。

"博哥，你认真的？怎么突然就休假了呢？不会要叛变吧？"

平日里太子爷没架子，孙唯信口开河惯了，但话说出口就感到不妙，王一博一眼瞟过来，孙唯马上闭了嘴；王一博没再搭理他，不敢再去招惹人，孙唯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考虑是否要下班。

即使是王一博以前带着他去各种高档消费的场所，孙唯也没有今天这种强烈的王一博和他不属于一个阶层的感觉。

"那我下班了啊，博哥。"孙唯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看王一博埋在一堆数字间，又忍不住想可能过两年，自己就得给坐在领导位置上的王一博汇报工作了。

"快走吧，待会儿要下雪了。"到时候领导可能还会这么关心自己的下属的。

没等来肖战的消息，程锦倒是催了两次，问要不要回家吃饭。王一博看了看时间，即使肖战现在马上往回飞，到了也凌晨了。

办公室外的街道早已经亮起了灯，从玻璃窗看过去，好像这座城市永远都处在绚丽中一样，

霓虹灯给人的错觉就像是海市蜃楼，仿佛只要努力就可以实现人生的梦想，但不过是一种虚幻罢了。

「半小时后起飞，11点到。」肖战的消息传来，王一博想，这也像是霓虹灯，看起来温暖但靠得再近也感受不到半丝热气。

肖战从贵宾通道处走出来，远远地就看见门口停着的轿车和站在旁边的王一博。

站在车旁的人，身姿挺拔，还穿着自己早上给他搭配的那身深色的衣服，全身仿佛都要融入黑夜里，但又因为被黑夜趁得愈发白皙的脸让他看起来在黑夜里发光。

仿佛是感到有人走了出来，站在车旁的人转身看了过来，然后嘴角扬了扬。修长的双腿两步跨了过来，肖战还没开口，就感到披在身上的大衣被人拢了拢衣领。

“走吧。”

王一博伸手牵住肖战，两步路的距离，就好像真的恩爱非常。

车上放着粤语歌，是肖战没有听过的，有些低沉的男声唱着“冷暖哪可休，回头多少个秋”，倒有些符合他现在的心情。

没人说话，肖战靠在椅背上，Alpha的味道充斥在车里，暖洋洋的。

“下雪了。”肖战在快要睡着前，听到王一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回头望过去，王一博的侧脸颊堆起，像是很开心。

“是今年的初雪。”王一博停在路口等红灯，侧过脸来看见肖战正看着自己，摘掉了眼镜藏不住情绪的那双大眼睛，怔怔地盯着自己。

“之前在韩国的时候，听说初雪有个象征性意义的传言。”

王一博转回头，单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放在中控台上轻轻地敲了敲。

歌曲切换的缝隙，王一博在轻声地讲初雪的传言，下一首歌竟然那么巧地放到了一首韩语歌。

“听说在初雪的日子表白一定会成功。”

肖战的头靠在车窗上，笑了笑，他的生活里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过这么有点幼稚又浪漫的话。

“我也听说，在初雪的这天所有的谎言都会被原谅。”

车里响起的女声用有些慵懒的声音唱着Staywithme，是一部韩剧的主题曲，肖战竟然听过。

“会吗？”王一博又侧头看了肖战一眼，眯着眼睛的人说不上是放松还是疲惫。

“可能会吧”肖战勾了勾唇角，上车时就被撕掉的阻隔贴再也不能阻隔掉王一博释放出来的柑橘味和雪松混合的味道。

“睡吧，到了我叫你。”

肖战竟在这一声中真的睡了过去。

等肖战再醒来的时候，车早停在了路边，车窗上竟盖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座椅不知什么时候被放平了，肖战在大衣里蜷了蜷手指，大衣和车里全是王一博的味道，被临时标记后的身体，似乎是很喜欢被Alpha的味道环绕，肖战觉得浑身舒适到有些懒散。

“王一博。”肖战把座椅按起来，“有什么条件吗？”

被叫到的人耸了耸肩，“我没有。”顿了顿，“但待会儿进去，应该是有的。”

“走吧。”肖战将身上的大衣递给王一博，“很晚了。”

两人结婚后，肖战一次都没有来过，说起来王长春是他的岳父，但实际上两人参加活动地位也不相上下。

若是没有这一层关系，王长春在外面也得叫他一声肖总。

“战战。”虽然没有来家里拜访过，但逢年过节助理都会把礼物备好送上门，每个季度助理也会挑些当季的新品给程锦，以至于程锦反而对肖战的印象不错。

“程姨，抱歉，让您等到这么晚。”肖战看着保养得宜，和王一博有着相似好看的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不自觉地就放软了声音。

“说的哪里的话，长春在楼上书房等你们，早点谈完早点回去休息。”

“妈妈，别等了，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