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看云飞雾起,变幻多端,正如人生莫测;
雨中泛舟寻清趣,远近皆朦胧,人在诗意中。密密的雨点驱散了大都市的喧哗、嘈杂和沉闷,于是往日眼中狭窄的街骤时变得宽广漫长,轻灵的雨珠洗尽街心的浊尘,龌龊与猥杂。
雨点不停地敲打着玻璃,在酒吧忽明忽暗的灯光折射下显得纸碎金迷。沈毅烦躁地点了根烟,猛吸一口,还未等到来人。
十分钟后,沈毅已经喝完一杯迈泰,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在酒吧里,压抑多时的狂欢烟子在人们身体里作崇多时,终于可以得到释放。
晚来的人频频弯腰道歉:“沈总啊!真是耽误您了!”
沈毅懒得听他的废话,微微抬起冰冷的眼眸,“东西呢?”
那人拍拍胸脯:“沈总放心,有什么是我虎仔搞不到的!”
沈毅犀利的目光扫过他,点了点桌子,示意虎仔拿出来。
虎仔也是常年混地下黑市的,好不容易来个了冤大头,他还打算好好宰一笔呢。
他的腰弯的更低,贼眉鼠眼地讨好说:“就是这个价钱…”
沈毅微蹙眉头,从桌子上拿起一张刚注册的银行卡,“这里有五万,够了。”
虎仔点头哈腰地接了过去,从裤口袋中掏出一包白色粉末递给沈毅。
沈毅拿了东西,立刻离开了这个地方。
虎仔看着他走远,嘬了沈毅一口痰,“装什么大款,就五万块?”说完,把银行卡揣进兜里,吹着口哨到酒吧前台点了两瓶红酒,向卡座走去,渐渐隐没在扭动的人群中。
……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林时安回家的时候淋了些雨,迫不及待地去洗澡洗头。
洗完之后,林时安整个人冒着热腾腾的水雾气,心情舒畅的哼着歌。
刚拿起手机,就看到了祁乐打来的未接来电。林时安撇了撇嘴,祁乐这家伙可是很少给他打电话的。现在倒是良心发现了。
林时安给他回来了过去,“是不是想我啦?”
“呜…”
林时安一听祁乐的声音不对,不确定地问他:“你怎么了?”
祁乐的气息有些不稳,“安安…陪陪我…”
林时安有些坐不住了,头发还没有吹干,急忙换上外套,“你先别挂,我马上就来!”
雨水止不住的从黑云翻滚下来,林时安看着出租车外的大雨,心里更加急切。
林时安手足无措地问司机:“能不能麻烦快点?我朋友他…”
司机从后视镜瞅了瞅他,一脸无辜地说:“晚上雨大路滑又堵车,快不了啦!”
林时安瘫坐在后面,心里越来越惶恐。
父亲离世的时候也是像这一样的大雨,一样的堵车…
他那时候演唱会开始到一半,助理不顾经纪人的阻挠,冲上台去告诉林时安他父亲在医院,姐姐和妈妈让他赶紧回去。
林时安仿佛从天堂跌落地狱,丢了话筒跳下舞台,连耳返都没来得及摘,打了车直奔医院。
半路突然下了暴雨,他在路上堵了一个多小时,连父亲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林时安比谁都后悔,时常梦中惊醒,要是再快一点就好了…
从那以后,林时安很少回家,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憔悴的母亲,他觉得有愧。
慢慢得,他学会用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来掩饰他最软弱的内心,这一点林小予很像他,像他一样比谁都知道疼人,比谁都更心软。
林时安深呼了一口气,把外套冲锋衣的帽子戴好,轻轻地对电话那边的祁乐说,“别怕,就快到了。”说完,他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林时安递给司机五十现金,“不用找了。”
他猛得打开车门,顺着人行道,在暴雨中狂奔。
别怕别怕,这次不会来迟了。
我保证,我会很快…
……
十五分钟中,林时安湿哒哒地站在祁乐门口,雨水顺着他的衣角向下“啪嗒啪嗒”地滴落。
大门没锁,开着一道小缝,屋内没有灯光,黑压压一片。
林时安推开门,随着一声雷鸣,他看清了角落里祁乐的位置。
林时安边走边脱下浸湿的外套,他的身上出汗滚烫,把祁乐缓缓抱在怀里,轻轻地说:“可乐不怕,我来了,我是安安啊…”
祁乐竭力扒上林时安的胳膊,尽力把自己蜷缩在林时安的怀里。
“呜呜啊…”祁乐说不出话。
林时安拍着他的背,亲昵地蹭着他被泪水滑过的脸颊,一时间雨水和泪水相混合。
祁乐一开始只是低声抽泣,随着林时安的安慰,越来越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
林时安就这样和他一起蹲在角落,等待雨声渐渐消停。
祁乐长时间的高度紧张,绷着精神,慢慢得越哭越累,靠在林时安的肩头,昏昏欲睡。
林时安扶起他,把祁乐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想把他移至到卧室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又有人出现在门口,与林时安截然不同的是,他并没有淋湿,一身干爽。
林时安抬头看去,顿时有些傻眼,“沈毅?!”
沈毅也同样愕然表情,再看到祁乐紧紧抱着林时安的脖子,怒火中烧。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推开林时安,直接拽着祁乐的衣领把他死抵在墙上,祁乐的后脑勺重重得闷想一声,他的眼神还没有聚焦,就听到沈毅的挑衅的声音,“我真是小看你了!”
“我才出去多久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得找小情人了?”
林时安听不懂沈毅话里的意思,连忙上前摇着沈毅的胳膊,“放开可乐!他现在很不好,你会弄疼他的!”
沈毅咬紧牙关,“滚开!”
林时安来了火,“你是不是有病?!愧我还对你有点意思,真是瞎了眼!”
沈毅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简直比笑话还让人觉得可笑。
沈毅勾出狡黠的嘴角,“祁乐没告诉过你,我和他是合法领证的夫夫么?”
“祁乐啊~就是个骗子。”
林时安慢慢放开了手,不可相信地退后了几步,他的面部表情越来越僵硬,随后摇了摇头,吞咽了一下,声音干哑地问:“安安,他说得,是真的么?”
祁乐对视上他的眼眸,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却说不来一个字,他的嘴巴张了张,只能“啊…啊”。
林时安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他握紧拳头,指尖发白,自我嘲弄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就当是我瞎了眼,同时被你们两个人骗了那么久,我还傻傻地以为自己交了个知心朋友…真是…恶心透了…”
林时安的声音淡淡,没有任何温度,他转身离开了祁乐的公寓,并没有回头。
祁乐已经哭不出来,他干扯着声音,“啊…!安…安安,呜呜…”
沈毅受不了祁乐的哭声,他狂怒地扬起手,一个巴掌便甩到了祁乐的脸上。这一巴掌几乎让祁乐的脸疼到麻木,指痕印得清楚分明,他的嘴角缓缓渗出一丝血迹。
沈毅似乎想了什么,突然放开了祁乐。
他从口袋里掏出从酒吧买了的白色药粉,在祁乐的眼前晃了晃。
沈毅的声音带着玩弄,“祁乐啊,知道这是什么么?”
沈毅突然嗤笑一声,让祁乐有些发怔。
“我本来想着呢,如果你听话,我就偷偷给你每天加在水里饭里,孩子不出意外哪天就自己流产了。那如果你要是不听话呢…”
……
“就像今天一样,那就直接灌了吧!”
沈毅说完,就强有力地掰起祁乐的嘴角,祁乐惶恐地推搡,竭力捶打沈毅的胳膊。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不…我不要…呜呜”
……
“放开我!放开…”
沈毅根本不顾祁乐的叫喊,把一整袋通通倒进了祁乐的嘴里,接着死死捂着祁乐的嘴,不允许他吐出来。
祁乐挣扎着,踹向沈毅,却被沈毅又另一只手紧紧握住。
祁乐的眼泪灼热着沈毅的手背,眼神是不解,恐惧,恨意…
沈毅的心在一瞬间有些悸动,像是被小猫爪挠了一下,痒痒的。
五分钟中,沈毅放开了他。
雷声越来越小,雨似乎慢慢停了。
祁乐跌跌撞撞地爬向垃圾桶,扣挖着自己的喉咙,还幻想着可以吐出来。
他腹中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血泊在他身下渐渐溢出,祁乐呜咽着,生理盐水混着眼泪模糊了他的脸颊,狼狈又可怜。
沈毅的眼神闪烁着兴奋又得意的目光,他压抑着声音中激动,拨通了120,“喂…快来人,出事了。”
时隔一天,祁乐又住进了医院。
整整昏迷了三天,祁乐才愿意挣开眼睛,随后又闭上,翻身过去。
孩子没有了,医生说祁乐的应激反应太严重,导致他在当时情况说不了话,可祁乐又偏偏扯着声音喊,现在声带有些受损,不好好修养,恐怕以后唱歌会有很大影响。
沈毅听到后只是微微点头,眼神却一刻没离开过手机屏幕,明显得没有听进去。
在鲜为人知的角落里 祁乐明明一直保持暗哑,沈毅却一步一步破坏他的所有。
留给祁乐的,只是痛苦铭心的污言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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