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气得牙痒痒,可偏偏不能拿沈岁怎么办。
若轮身份,他不过是副寨主的七侍郎,就连莫舒的身份都比他高。
果然,男子的荣宠只能掌握在女子的宠爱里,从前沈岁对秦兰息不管不顾的时候,他自然可以在秦兰息面前趾高气昂,但如今……
季安跺跺脚,扯着帕子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了。
而沈岁还是趴在秦兰息的腿上,丝毫没注意到秦兰息的额耳朵到脖子红的滴血。
这般亲密的举动,秦兰息咽了咽口水,比起从前侍寝时,更让人不知所措。
“妻主,你该起来了。”秦兰息柔声道。
平和清隽的眉眼终于对沈岁展露,不在像之前仿佛吃了火药般。
沈岁趴在秦兰息大腿上,真舒服呢,哪里肯起来?口齿不清的道:“兰息,我有些累,你就让我多趴一会吧。”
是真的累,她一个现代人,穿来这里没多久,就见到如此血腥的场景,在加上连日来的忙碌,现在身体已经达到极限。
秦兰息不言,看着沈岁光滑如瓷的侧颜,漆黑的睫毛难得安静,英气逼人的剑眉也变得柔和。
这般场景,若是别家郎君见了,定会吃醋,不过莫舒倒没多想。
见妻主睡着了,上前来压低声音问:“大哥,你说妻主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秦兰息一怔,面色柔和,朝莫舒点头。
或许他也不知道,但此刻沈岁靠着他的时候,他终究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愿意相信一次沈岁。
沈岁醒来后,就吩咐手下让三位郎君搬到明阳殿的偏房里。
三位郎君,一人一间屋子,还拨了六个山下由于苛捐杂税被无路可去的男子给他们做侍从。
翌日,沈岁走出房间,悄悄躲在暗处偷看秦兰息和路常青。
路常青看过寨子里的赤脚大夫,脸色已经红润不少,不过依旧下不了地。此时正与秦兰息坐在院子中间,晒着太阳。
路常青气相很是脱俗,长眉桃花眼,艳丽含情。想来是刚刚梳洗罢,仰躺在椅子上,路常青的墨发一泄如瀑,沐浴着阳光。
而秦兰息还依旧绣着帕子。
沈岁走上前,道:“兰息怎的还在绣帕子?是账房还没给你银子吗?”
秦兰息抬眸,道:“给了,不过县上的张二哥早早定了我的帕子,我还是要将这些绣完。”
路常青也解释道:“大哥的帕子很受欢迎,每天都有生意。”
“这般说,我家兰息还是位大师?”沈岁挑眉,将手臂交叉放在秦兰息坐着的椅背上。
秦兰息有些害羞,弱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院子里枫树粗壮,风过吹得枫叶沙沙作响,沈岁斜睨着路常青的侧颜。
再次感叹,原主眼光真不错。
路常青长相清冷,乌发如墨,更显得皮相如雪。下颌精致,一张脸犹如三春桃花。
路常青是在流放的官妓中被救出来的,当时沈岁下山赌钱时,在一排被官兵押着的奴隶中,一眼瞥到了路常青的美貌。
沈岁带着一帮人,趁夜色官兵休息时,闯入官妓休息的营帐,问:“小美人,可愿跟我走?”
暮色苍苍中,路常青抬起倔强的眼眸,回:“好。”
其实,原主虽然是对三位郎君见色起意,但还有着做人的底线。就连当初抢走秦兰息,也是有原因的。
娶秦兰息的那位首富老板,是平安县出了名的恶霸。先前娶过许多位如花似玉的小郎君,莫名其妙的就死在府邸里了。
三郎君莫舒则是出嫁前,被采花贼侮辱失了清白,在林子里上吊自杀时,被醉酒的沈岁救了下来。
不过原主最爱的,还是王家村的村草,王知泽。什么金银财宝,好茶布料。只要王知泽喜欢,原主都上赶着满足王知泽。
可明明在沈岁眼里,但论长相,王知泽是远远比不上这三位郎君的呀?
难道得不到的,才是最香的吗?
两日后,谢流霜跪在地上向沈岁请罪。
沈岁坐在正席上,眼皮都没抬,靠在矮桌上。
“寨主,这两日战况依旧不好。”谢流霜道。
“嗯,我知道。”沈岁翻了翻桌上的地形图,饶有意味。
“朝廷军好像每次都能提前知道我们的作战计划。”谢流霜严肃道,“属下怀疑,是威风寨有人泄露出去的。”
沈岁嘴角勾起,道:“不用怀疑,就是有人泄露的。”
谢流霜抬头,问:“寨主可是知道是谁做的?”
沈岁把玩着大黄山的地形图,道:“知道。”
谢流霜眼睛一亮,道:“是谁?”
沈岁毫不在意的道:“我。”
“寨主,你……”谢流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寨主你为何要这么做?”
“小霜儿,你可知道,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沈岁反问。
谢流霜摇头,道:“寨主,霜儿不知。”
沈岁起身,上前扶起谢流霜,道:“这几日,你留意下山的人,有谁?”
谢流霜回:“是三夫郎莫舒。”
沈岁解释道:“前几日,我在莫舒送下山的帕子中,发现了一些素帕。上面的内容,就是威风寨的作战方法。”
谢流霜皱眉,道:“那,可是大夫郎或是三夫郎?”
沈岁摇头,道:“都不是,是我的二郎君,路常青。路常青卧病在床前,那帕子上就明明有消息,但那自从他病倒后,那帕子上的消息就没了。”
“这几日打探了些消息,原来路常青的母亲路燕,就是凌苍梧父亲的妹妹。他们表兄弟,来了出里应外合。”
“那,寨主是故意放消息在其上,为的是……”
沈岁肯定的点头,道:“是为了凌苍梧彻底相信那帕子上的消息不会出错。”
“这样,我们才有把握,反将一军!”
沈岁回矮桌旁,将那地形图拿起,看着上面的天险处,嘴角勾起一抹笑。
平安县的招待处,凌苍梧坐在侧位上,皮笑肉不笑的朝主将敬酒。
那主将洛紫莺是太女陪读,一副矜贵的摸样,仗着自己读过几本兵书,不太看得起武将出身的凌苍梧。
“凌将军,没想到你的表弟居然藏在土匪窝里,哎,难为你了。”洛紫莺还是正襟危坐着,根本没有打算回敬凌苍梧的意思。
凌苍梧表情依旧是那副样子,等洛紫莺说完话后,不动神色的饮完那杯酒。
洛紫莺见凌苍梧懦弱的样子,也觉得讥讽他没什么意思,就拿起那块“路常青”传出的帕子。
“既然路公子说,明日威风寨会撤掉天险的守军,转而在总部屯军,那么,明日就是歼灭威风寨的最好时期,众将士今晚休整休整,明日攻上大黄山!”
满座将领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这几日朝廷军胜了好几仗,大家都士气大涨,信心倍增。
只有凌苍梧默而不语。
洛紫莺斜睨到凌苍梧的样子,心内不满,道:“凌将军这几日你这个先锋实在是辛苦,不如这样,明日的战役,龙泉军就负责清理战场吧。”
凌苍梧的副将听后,愤愤道:“洛……”
话没说出口,却被凌苍梧按住。
凌苍梧依旧是那副好脾气的模样,回:“苍梧领命。”
出了招待宴,副将典青愤愤不平道:“主人,你为何要答应那个洛酸鸟啊?”
“酸鸟?”凌苍梧不解道。
典青傲娇的解释:“那个洛紫莺,就是个看过几本兵书的酸臭儒生,居然还的陛下看重,封为剿匪的主帅。还莺呢,我看就是一只酸鸟。”
凌苍梧温柔一笑,道:“典青,你这取外号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典青看见凌苍梧居然还笑得出来,就更生气了。明明凌苍梧论带兵打仗的能力才华,整个紫岚王朝没有一个女子比得上他。
可就是因为主子是个男子,军队和朝堂均处处打压他,现在连个臭酸鸟都敢欺负主子了。
凌苍梧见典青生气了,只能安慰她,道:“没事,这只莺,不,鸟的翅膀迟早被拔。”
“为什么?”典青问。
“那张帕子是假的。”凌苍梧看着帐中饮酒歌舞的洛紫莺,露出一笑。
“主子怎么知道的?”典青激动的睁大双眼,那帕子上的字迹明明就是路公子的啊。
凌苍梧双手环胸,道:“这张帕子的折法不对。弟弟是个左撇子,一般折帕子是从左上角开始折的,而从两日前开始,从威风寨传出来的帕子,就是往右上角开始折的。”
“主子的意思是,威风寨的人前几日故意获得我们的信任,就是为了在明天重创我们?”典青瞬间反应过来。
凌苍梧点头,道:“明日,我们就在大黄山天险旁的山峰好好看戏吧。”
凌苍梧回望了一下帐中喝酒的洛紫莺,摆出一脸无奈的样子,道:“要是幸运的话,我们明天还得给这只鸟儿收尸呢。”
典青也立马得意起来,活该,谁让她欺负我们主子的。
翌日,朝廷军趁着天还没亮,就悄悄沿着小路,登上了大黄山。
洛紫莺扯了扯显眼的大红色斗篷,骄傲的站在最前头的战车上。
大黄山路窄又抖,洛紫莺被颠的像只鹌鹑般,一上一下的。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