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肆意地照射着这一块小地方,不免有些灼热难耐。
祁乐微微眯眼,用手挡住光线,才勉强可以睁开眼睛。
这里洁白无瑕,似教堂般神圣而不可侵犯。
沈毅就那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刻,所有灯光聚集于此。
沈毅身穿黑色礼服,手中捧着一束娇艳的玫瑰花,他歪头冲祁乐笑了笑,向祁乐伸出了手,“快来,傻站在干嘛呢,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祁乐已顾不了那么多。
他只知道,他想快点来到沈毅身边,一秒都不想耽误。
光如同他琢磨不透的心思,在这一刻突然清晰起来。
他与沈毅相拥。
“宝贝,如果拥抱是具象的光。”
沈毅在祁乐的颈窝缓缓地吸了口气,“那么请照射我,直至燃烧。”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得刚刚好,他们在亲友们的祝贺中,深吻彼此。
然而一吻结束,等祁乐再次睁开眼时,盛大的婚礼现场消失不见,天空变得阴沉空洞。
祁乐左看右看,再也找不到沈毅的身影。
耳边却全是那些污言秽语,“下贱胚子。”
“活该没爹没妈,”
“还在幻想可以嫁入豪门,飞上枝头变凤凰?”
祁乐的脑袋几乎快要炸裂,他顺着唯一的光看去,沈毅的模样时隐时现。
“阿毅!你去哪?”
“等等我!不要留我一个在这……”
祁乐磕磕绊绊地奔向沈毅,投进了沈毅的怀抱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沈毅疑惑地问:“你在干什么?”
他向后推了推,认真地注视着祁乐,好像又想起来了什么。
喃喃自语着:“祁乐…”
祁乐抓住沈毅的手,“别吓我了……我们回家吧…”
沈毅苦笑地摇了摇头,奋力一推,祁乐向后倒去。
原本是平地,却突然一瞬间变成了深海。
沈毅:“祁乐啊~下地狱吧!”
祁乐深刻感受到来自心脏的痛楚,一颗心被狠狠揪住。他想说话,但早已沉入海底。
“不!不要!”祁乐猛得喊出了声,惊动了旁边打扫的阿姨。
“做噩梦了啊…”阿姨给祁乐倒了杯水。
祁乐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差点就…死掉了…”
“不怕不怕,噩梦啊!都是反着的!这说明,祁先生以后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祁乐擦了擦额头上因为做噩梦而出现的汗水,“但愿吧…”
祁乐的气息还没有平复下来,林时安的一个电话又打了过来。
“喂!你到底要休息多久啊!”
“品牌官方点明要你到场,说是有颁奖典礼。”
祁乐猛的想起来,他问着:“杜哥呢,杜哥怎么说?”
林时安扯着嗓子吼他:“你是病傻了吧!杜哥现在满世界找你呢!”
祁乐低声喃喃着:“他不知道……?”
林时安疑惑得要命:“……你敢不敢说话声音再小一点?”
祁乐只好匆匆挂了电话,“晚上再说。”
祁乐的眼下一片雾霾,阴沉又麻木。
阿姨看着心疼,自从祁先生没有出去工作后,一直是这个状态。
晚上熬夜不睡觉,白天想补回来还经常做噩梦。
饭也吃得小,整天盯着窗外发呆。一直等到自己提醒他风大,再吹就要生病了。祁乐才恍然点了点头,离开窗边。
她眼瞅四下无人,挪到祁乐身边,轻声说:“昨天…我去沈先生书房打扫卫生的时候…”
阿姨咽了咽口水,“听他打电话说,这周还要出差一次。”
“祁先生真的放不下自己的工作的话,就悄悄去吧,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祁乐瞪大眼睛,显然他有些震惊:“真的?!”
阿姨点了点头,“估计就这两天了。”
“谢谢…真的很感谢!”祁乐喉结滚动,话语中已经是掩盖不住的感激。
阿姨“哎呦”了一声,“祁先生,我和沈太太呢,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
“和沈毅先生在一起,我知道你很憋屈。”
“但祁先生又不忍心让爸爸妈妈下不了台…”
那天晚上沈毅回来的很晚,祁乐还是听到他窸窸窣窣翻找东西的声音。
沈毅轻手轻脚地渡步到床边,俯身拨开了祁乐有些长的碎发,在他的额头淡淡一吻,之后便关门离开。
祁乐藏在被窝里的心隐隐作痛,他竭力握紧自己的手指,等待房间再次安静下来,他才缓缓起身。
今天的雪突然下得很大,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祁乐望向身边空荡荡的位置还有冰冷,孤寂又涌上心间,他很矛盾,也当然知道不听话的后果。
可在自由与爱情面前,祁乐更向往前者。
他生来就该是飞鸟,并非是娇弱的金丝雀。
第二天的空中飘着雪花,小小的白羽毛,又像吹落的梨花瓣。
因为昨天零零落落下了一整晚,城市的房顶盖上一层厚棉,站在高楼向远处望,就像连绵起伏的雪山。
祁乐裹了件大衣,头也不回地来到了公司。
杜峰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似的。
“急死我了!”杜峰的头发凌乱,胡渣也冒出了许多,整个人不修边幅。
祁乐坐在工作室,有些心虚地搓了搓手,“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嗯……以后,大概是不唱了。”
林时安刚吸了口豆浆,又差点吐了出来,“你再说一遍?”
祁乐低下头去,“阿毅想让我安心在家,他怕我再……”
林时安毫无预料地向前,猛得拽住祁乐的衣领:“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吧?!”
“他说什么你都信?”
“妈的,恋爱脑犯病了是不是?”
祁乐差点重心不稳,他推开林时安,声调有些不稳,“你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
“凭什么?”
林时安觉得可笑,“我不懂?难道他沈毅真的就爱你?爱你就是要把你死关在家里,哪里都不准去?”
“祁乐,这他妈叫软禁!”
“你是男人吧?你难道还要靠沈毅养你么?!”
祁乐根本听不进去,他的眼眶通红,捂住耳朵。
杜峰见状赶紧拉来两人。
祁乐嘴唇颤抖,瘫坐在椅子上,他的背部弯曲。
林时安跪下来盯着他看,“祁乐,这不应该是你。”
祁乐的注意力根本没有办法集中,他低着头,凝视着空空如也的手心,他什么都抓不到。
在无助的一瞬间,祁乐突然崩溃,他不停地哭泣,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这种让人窒息的无力感,祁乐真的渴望有人可以拉他一把。
林时安却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给自己编制的借口。祁乐当然也知道沈毅的心思,可他多希望,沈毅的那些花言巧语是真的。
祁乐看不透也猜不到。
到底是怪祁乐的心思太敏感,还是沈毅的心本不诚。
祁乐在这场爱的极刑中,甘之如饴。
舞台上的灯光璀璨夺目,主持人响亮清楚的声音在观众席荡漾:“年度最佳男歌手!我们最热爱的祁乐!掌声有请!!”
那一刻,祁乐站在高处,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他。赞美像是洪水一般无法抵挡,这是祁乐的舞台,属于他独有的舞台,他天生适合唱歌,也注定会闪闪发光。
他一身朴素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心细的粉丝总能发现他又消瘦了些。
祁乐的右手紧紧握住奖杯,竭力平复有些哽咽的声音,“我是祁乐…”
“很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陪伴,见证我的成长。”
说到这儿,他鞠了一躬。
“我想说的是,大家也要坚持热爱,做自己的大艺术家。”
“外界的声音,都是参考,”
“你不想听,就可以不听。”
不明所以的粉丝们被祁乐这段发言狠狠破防,个个带着哭腔,泪流满面地吆喝着:“祁乐永远值得!”
祁乐猛吸了一口气,“所以,我想献给大家一首歌…”
于是台下又爆发出一阵阵惊呼,本来想着网上传销说祁乐会参加这次活动,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不仅见到了,还有免费的歌可以听!
粉丝个个得意:都怪我行善积德,这是我应得的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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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