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两人再次四目相对，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肖战当不认识他，转身想走，奈何坐在王一博身边的老头很没眼力的抬了抬手。

　　他只能换上一副职业的笑容，问道：“先生，您想要点什么？”

　　“给我一包瓜子，再来一包话梅。”

　　“好的，先生。”他弯腰拿起瓜子和话梅，老头并没有要起来接的意思。

　　肖战看了坐在最外面的王一博一眼，扯了扯嘴角假笑道：“先生，麻烦您让一让。”

　　王一博侧身，肖战擦着他的肩膀走进里坐，将手里的瓜子和话梅递到老头面前。

　　老头接过，从口袋里掏钱，动作缓慢，摸了半天才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油纸包后一张一张的往外数。

　　“多少钱？先生，两毛。”

　　老头似是没想到这么贵，边掏钱边碎碎念叨：“这么贵啊，外边儿一斤才几分钱，到了火车上是镶了金还是混了银，涨好几倍？”

　　肖战只是微笑，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他要是反驳，不过是给老头一个退货的理由而已，还不如静静的看着他，总得掏钱。

　　“还行吧，也不是很贵。”

　　王一博见他故意拖延着一张一张的数钱，看的无名火起：“不过两毛钱的事儿，要不要数那么长时间？”

　　“哪里不贵了？外面两毛钱能买好几包了。我是这次去上海，没带东西，想着买些孩子的零嘴，不然谁会在火车上买这贵死人的东西。”

　　“可是……”话还没落，脚就被人踢了下，他抬头望向肖战，龇牙瞪了自己一眼，这才收了嘴，好心没好报，搞的谁乐意管你似的。

　　等老头不情不愿的掏了钱，肖战准备离开。

　　火车转过一道弯，肖战手里拿着东西，周围一时没有可让他稳定重心的物品，弯的幅度着实有些大，他朝一边侧倒。

　　身侧只有两人，一个是那老头，一个就是看着他含着笑意的王一博。

　　他一闭眼，侧身坐到了王一博的大腿上。

　　两人靠的极近，淡淡的烟草味飘入他的鼻尖，王一博的手很自然的搂住了他的腰，两人皆是一愣，谁都没有动。

　　火车开进了隧道，一时之间车厢里暗了下来，黑暗的环境里，两个人就这样搂在一起，肖战坐在王一博的腿上，只觉得某处隐隐发烫。而王一博只这样搂着他，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还有发间淡淡的香味，就觉得莫名的燥热起来。

　　两人呼吸都有些急促，直到前方隧道口出现亮光，肖战赶紧从他身上起来。

　　王一博的手还伸在那里，颇有些意犹未尽。

　　老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才吐出一口气：“还算你这小子有良心，这么大个人要是倒在我身上，我非被你压晕不可。”

　　肖战尴尬的咳嗽一声，道了声谢，推着手推车便离开了。

　　王一博直愣愣的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唇角挂起无奈的笑意。

　　火车依旧是两天一夜，晚上，肖战忙完了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就看到有一人已经先一步坐在了那里。

　　“你怎么又来了？”他瞪了王一博一眼，走进屋子的同时还不忘关上房门。

　　“椅子太硬，睡不着。”

　　“那你怎么不买卧铺？卧铺软，睡卧铺去。”

　　王一博起身，站在他的面前，肖战总觉得这人有股子不容拒绝的霸道，忍不住后退一步。

　　“你忘了，小骗子，我没钱。”他将人压在门上，肖战的手格挡在两人中间，撇开头反驳道：“你才是骗子，刚才还骗我没买票，转头就坐到了商务座。”

　　“那是报社买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买卧铺？”

　　“我就觉得你是故意的。”他边小声嘀咕，边推开面前的男人：“这是工作人员休息室，闲人免进，懂吗？”

　　“不懂，我不识字。”他无赖的往床上一靠，气的肖战差点打人。

　　“你一个报社编辑说自己不识字？你还要脸吗？”

　　“我说不识字就不识字，谁规定在报社工作就一定要识字了？”

　　“无赖！”他走到床边，去拽床上的人：“你起开，我要休息了。”

　　“你休息你的，我也没打扰你。”

　　“你，你在这里我怎么睡？”肖战还在拽他：“你起来。”

　　王一博被他拽的没有办法，坐起身，这时火车又进入了隧道，肖战注意力被一时分散，王一博被他拽着的手一用力，肖战便再次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两人靠的极近，王一博搂着他的腰，将要起身的他禁锢在自己怀里。

　　肖战抬眸，与他四目相对，这回没了外人，两人竟都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王一博凑近，肖战稍稍远离，他再凑近，肖战便索性呆在了原地。

　　　双唇相触间，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除了火车的轰隆声，他们好像就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王一博浅浅的在肖战的唇瓣上辗转，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在两人周围，肖战的指尖抓着他的衣领，慢慢收紧，而王一博却将他紧紧拥入怀里。

　　有些人有些事就是这样，许是第一眼便已注定了结局。尽管理智告诉你要远离，可每每遇到，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靠近。

　　男人又如何，女人又怎样？这一刻，他们只想深深拥有对方，只这一次，仅仅只有这一次。

　　等两人再次反应过来，肖战的衣物已经险险的挂在手腕上，他跨坐在王一博的怀里，两人贴的极近，唇瓣分开的片刻，他们四目相对，呼吸急促。

　　“不行，别。”最终肖战还是留了半分的理智，在王一博将他放倒在床上时，找回了神智。

　　他疯了吗？他在干什么？他在火车上和一个除了名字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做那种事？脑子里闪过曹运站在车站里目送自己离开的身影，还有母亲，还有渺渺……

　　“不，不行，先生，别。”他按住肆虐的手指，王一博的动作也停在原地。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想过不过是一个吻而已，结果谁都没收住，最后变成了这个模样。

　　感受着腰间的铁棍，肖战红着脸撇过头：“你别忘了，你有未婚妻。”

　　话落，身上一轻，刚刚还抵在自己身上的人已然坐起。淡淡的烟味离他而去，肖战心里却出现了片刻的慌乱。

　　他想要抓住那一丝的温暖，指尖动了动，却终究没有伸出手。

　　王一博什么也没说的坐到一旁，轻喘着像是做了什么剧烈的运动一般。

　　肖战则默默的坐在角落里，将身上的衬衣纽扣再次一粒一粒的扣上。

　　“她死了。”许久之后王一博才突然开口，肖战穿衣服的手忽然一愣，随后低头，看不清他的表情，说了一句他曾经说过的话：“很，很正常，这年头到处都死人。”

　　王一博抬眸望向他，两人再次四目相对，这回却相顾无言。

　　他突然起身，肖战本能的也跟着坐起。

　　“我走了。”

　　“嗯。”他没有阻止，看着王一博开门离开的背影，默默的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