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泼了墨的天际有几颗星星泄出点点光辉在黑幕中窥视着人间百态,等墨再添一份色彩,城市中的霓虹冲荡了夜色,月光才撕破云雾从裂缝中探出头来,在树叶上跌宕、随着夜风的吹拂、树枝的颤动,牵引着树影在地面停留片刻又向前延伸,无意中与地面残碎的霓虹融为一体,静悄悄、偷摸摸,甚至连夏蝉也没有惊扰。
屋外万籁俱寂,室内纸醉金迷。
温汛坐在吧台前捻起额前的碎发在食指上缠绕着,缠上,解开,又缠上,解开。
反复无数次后,放下,托腮,视线掠过人群停在斜对面的散台处,噙着笑纤长的手指在杯壁上留恋。
一次。
他抬起手把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露出的脖颈白皙秀颀恰如鹅颈般细长。
两次。
捏住杯沿,仰起头,喉结一滚,酒一半进了嘴里,另一半晕染在衬衫上。
“have a cup?”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温汛双眼迷离抬起头,朦胧中看出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身高腿长是他喜欢的类型,可惜今晚有更好的选择。
他挑起眉,捏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对方的酒杯,微抿一口。
男人顺势在他对面坐下来看着温汛“dirsch”
温汛瞟了斜对面一眼,朝男人靠近一点嘴唇贴上对方的耳垂柔声道:“long lslandlce Tea.”
“是吗?”男人顺势揽上他的腰肢。
“当然。”温汛双手搭在对方肩上,头微扬露出纤长的颈部和性感的喉结,“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男人声音沙哑向他凑近,叼上那颗性感的喉结,轻捻。
斜对面传来椅子响动的声音,温汛长睫微垂再次抬起时眼中溢满水雾,起身双手按在吧台上把男人困在双臂之间,齐肩的长发散落下来随着他的动作在双肩跌宕又乖巧地回归到后背,只余下几丝从指尖逃离在红唇上逗留。
“嘘。”温汛轻笑一声食指抵在对方唇上,撩起长发看向斜对面的散台。
第三次,该上钩了。
含笑。
勾唇。
在少年的视线中放下长发,凑近男人。
从少年的角度看过去他们像是在接吻,他双手捏紧酒杯,把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滚过喉咙淀在腹部,熊熊大火燃烧起来,点燃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
温汛凑近男人在他嘴角处轻吻了一下,“你很不错。”
在唇缝间流连一会,“味道也不错。”
期间在唇珠处停留,“我很喜欢。”
最后埋在男人颈间,“可惜今晚有伴了。”
“什么?”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拉着衣领往后拽。
温汛笑着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眯着眼对男人道:“他来了。”
“操.你……”男人还没骂完就被摔在地上,紧接着就是一阵动词加祖宗地谩骂和拳脚相加的声响。
周围一片加油起哄声,但谁都没动。
温汛也没动,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对方。
林熠眼中一片晦暗,体内的暴虐因子突然间就被激发出来,落下的拳头像泄愤般又快又重。
“一杯长岛冰茶。”温汛半趴在吧台上眼神迷离,长发散落遮住小半边脸。
调酒师扬起下巴眯着眼,“啧,够猛的,不打算管管。”
“与我无关。”温汛撩起眼与少年对视一秒再次移开,催促道:“快点。”
“啧。”调酒师把酒推到他面前,缓缓吐出一个四字成语,“红颜祸水。”
温汛不予置否,微仰起头把酒杯里的酒全喝了,有点酸,有点苦还有一丝丝甜,是他喜欢的味道。
“哎,你……”调酒师一转身就见台前摆着一个空酒杯和眼含春水的温汛。
调酒师:“……”
“嗯?”温汛双手交叉垫在下巴处,“你不懂,某些事情必须要在特殊的时间,特定的地点与特别的人才显得刺激。”
温汛说完站起来摇摇晃晃向少年走去。
“喂,小孩。”
林熠抬起头,一时间愣住了,笑意顺着对方嘴角攀上眉眼,视线相触无意间撞入水光潋滟的星眸间,好似在春池中投入一颗小石子,激起一阵涟漪,稍不留神便会被吸入其间,泡得人心酥酥的、软软的。
林熠嘴角微扬,眼中晦暗化为柔情,从第一眼看到温汛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人,便是他此生唯一的答案、余生的挂念。
原以为浩瀚宇宙璀璨星河早没了容身之所,那些以前不敢奢求、不敢言说的秘密,不知何时起,早已在温汛的攻势下土崩瓦解,只剩下一点余烬,仅需一个眼神,便像野草般烧不尽,吹又生。
纵使相隔千里,他也会翻山越岭,掬一束月光揽一缕清风,携着星河踏着秋意跌跌撞撞向温汛袭来,收起邪恶戴上拷链只为温汛片刻目光的停留。
许是少年的目光过于炙热让温汛不禁哆嗦一下,“你叫什么名字?”他靠在墙上,背影被白炽灯分成两半,一半散在灯光下,一半碎在角落里。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白色的连帽卫衣,淡蓝色牛仔裤,灯落下点点斑驳在纯色卫衣上跌宕,最终留在纤长的睫毛上。
纯真、清澈、不坠凡尘。
林熠张了张嘴,垂下眼看不清神色。
“林熠。”
“林熠。”温汛轻轻念叨觉得有些耳熟,但一时间竟想不起在哪听过,“熠熠林光中,露重滴松子,不错。”
接着又勾起林熠的下巴,“人也好看。”
“我……”温汛直接封住他的嘴,在唇瓣上轻轻咬了咬,“想带我走吗?”
林熠被温汛的吻弄晕了,点点头又摇了摇。
“嗯?什么意思,带或不带那么难以决定?”温汛双手攀上林熠的肩头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还是说,家里有人了,不方便?”
“不是……我,我真的可以带你回家吗?”林熠低下头把眼中的欲望掩得干干净净,问出的话显得纯真又无措。
“当然。”温汛在他脖颈处舔了一口,又在喉结处咬了咬。
“操,你……”林熠一脚过去,男人便彻底没了声响。
“送医院去吧。”温汛老实窝在林熠怀里,手却不老实的四处乱摸。
“你很关心他?”林熠搂住温汛的手骤然收紧低声道。
“不是。”他把手伸进林熠衣服里,指尖在腹肌上游走,“我是担心你,可爱的小朋友。”
“我不小,已经18了。”林熠不想被他看扁,急忙回答。
“哦,18了呀,是成年人了呢,不知道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他凑近林熠后面的几个词自动消了音。
林熠呼吸一促,眼中一片腥红。
那话,他自然是知道的。
他看着温汛这副样子,要是,要是,他再迟一步,温汛会不会已经……
他突然间就不敢想下去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温汛的感情就已经变了。
或许是一见钟情。
又或许是日久生情。
再或者说得通俗些,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只是这一念,便念了许多年。
他低下头,对上那双眼睛,好在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使点手段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想跟我试试吗?”林熠的拇指在温汛红润的唇上捻磨,使之更添一分色彩。
“想啊。”温汛露出舌尖在他手指上纠缠一圈又退回原位。
林熠心跳都漏了一拍把温汛抵在墙上,白衬衫被他掀起来让温汛自己叼住,林熠宽大的手掌擒住温汛的细腰,唇从脖颈处下移至锁骨处咬了一下,压低声音,“换个地方?”
“去我家吧。”温汛蛊惑道,双手扯着皱兮兮的衬衫,“不想走路。”
林熠揉了揉他的头,蹲下来轻笑着,“上来,我背你。”
“真贴心。”温汛搂上林熠的脖子,把鼻子凑到后颈处,猛地一嗅,很干净,像雨后森林的味道。
林熠背着温汛走出酒吧,把大片的阴影甩在身后。
十年前,温汛背着他走在乡间小路上。
十年后,换他背着温汛走在街口小巷里。
街灯下映出朦胧的身影,微风阵阵,他闻到温汛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前调略微有些清冷,橙花中杂糅着白松和柑橘的气息。
中调微暖,像冷风与暖风激荡后留下的余韵克制中带点缠绵。
尾调温柔又冷艳,像空气与山脉涌出的山泉的气息,清爽淡雅,暖意中透出凛冽。
细闻时,就只剩下淡淡的龙涎香,沉稳又暧昧。
“小孩,你知道我家在哪吗?”温汛在林熠背上双脚前后摇摆。
林熠捏了捏摇摆不定的小脚,“不知道。”
“哦?”温汛的脚摆得更频繁“沿着街道过红绿灯,左转然后……唔……左转,之后右转……”林熠根据他提供的线路向前走去。
“小孩,看那边有一个商店。”温汛高兴得手舞足蹈,林熠顺着看过去。
一个亮着光的保安亭。
“嗯,好大一个。”林熠睁着眼睛说瞎话。
“哼。”温汛咬着他的耳垂,“那个商店肯定有草莓冰淇淋和阿尔卑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温汛继续道:“想吃,小孩明天去帮我买好不好。”
“好。”语气轻柔带着不曾有过的宠溺。
温汛在他背上小声的耶了一声,接着手伸到他面前掰着手指软软道:“我要两个冰淇淋”
林熠皱着眉,“不可以哦,吃多了会不舒服。”
“不要嘛。”温汛嘟着嘴,双手绕到林熠胸前乱摸,“我上午吃一个下午吃一个。”
“不行。”林熠想到从张婷那里打听来的消息果断拒绝。
呜,该死的大坏蛋,居然不让他吃两个!
哼,他一定要吃,要吃又冰又大的。
温汛转着不太灵光的小脑袋,小手狠狠锤在林熠背上,“小孩,我一定要吃两个,你不给我吃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还不等林熠回答又撒娇道:“好不好嘛,小哥哥。”
林熠脚一滑,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住,“再叫一次。”
“小孩。”温汛趴在他背上闷闷道。
“不是这个。”
“嗯?”温汛更糊涂了,“那是什么呀!”
“自己想。”
“哦。”温汛盯着裸露在月光下的那节后颈白白的,细细的,像冰淇淋,想吃。
张嘴一口咬下去。
唔,不甜。
不好吃。
“嘶。”林熠一手托住温汛另一只手朝后颈摸去,凉凉的,有点黏。
温汛看着那冒血的后颈有些懵,他趁着林熠没反应过来,伸出舌头把血舔干净,又心虚地亲了几口,“亲亲就不痛啦!”
林熠的手骤然收紧,说出的话低沉又沙哑,“明天给你买冰淇淋。”说完又补充道:“两个。”
温汛两眼放光,狂点头,“嗯嗯嗯。”
“别动,再乱动就要摔下去了。”
“好。”
林熠背着温汛走在那条走了无数遍的狭窄小道上,一个背影,两个影子,构成了这个季节独特的浪漫。
……
“小叔叔,到了。”林熠熟练地打开门,把温汛放到床上。
林熠连汗水都没来得及擦,就被猛地往床上拉,还没反应过来嘴唇被轻轻咬了一下,林熠支起身子汗珠顺着下颚线刚巧落在温汛的唇珠上,伸出一小截淡粉的舌尖把它轻轻舔去,“咸的,不好吃。”
“轰”的一声,林熠脑海中一直坚守的东西在飞快的崩塌,转眼之间,就只剩灰烬。
林熠呼吸变得沉重许多,刚起身到一半又被温汛拉回去,在唇上咬了一下眯起眼睛,“甜的,好吃。”
林熠看着那泛着水泽的红唇,注视对方含笑的眉眼,心里残缺的那一块瞬间就被填满。
“嘶”锁骨处传来的刺痛让林熠回了神,低下头,只见锁骨上留下一圈小小的牙印,而罪魁祸首则嘟着嘴,显示他的不满,“小坏蛋,还想要嘛。”
“是你先招的我。”他低下头,吮上红润嘴唇。
“唔。”温汛睁开眼好看的双眸间满是水雾,被微红的眼尾衬得越发动人,就连尾角下的小痣也略显妖冶,目光流转间尽是微波荡漾波转涟涟。
“唔,等会“温汛按住林熠伸向他腰间的手,嘟囔道:“先洗澡。”
“好。”林熠放过他的唇在脖颈间咬了一下,留下一个小小的印记。
浴室内水雾弥漫、从花洒里喷洒出来的热气迅速占据本就狭小的空间,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沾染上些许躁动。
林熠抬头看了过去,温汛正站在混水阀前调试温度,一个不小心,水从头顶淋下来,薄透的白衬衫紧紧贴在身上,锁骨处隐藏起来的文身也泄了出来。
隔得有点远,看得不太真切,但也可以看出形,像两个字母。
林熠的目光往上移,就见一小滴水珠滞留在温汛纤长的睫毛处,随着睫毛的颤动,摇摆不停。
灼热的气体像要把人点燃,一波又一波的朝他涌来。
“小孩,过来,我解不开扣子。”温汛急红了眼,越用力越解不开。
“别动,我帮你。”林熠帮他解开一个扣子。
“唔,你好厉害,一下子就解开了。”温汛边说还边比划。
“乖乖站好,还有几颗。”
“哦。”温汛立马乖乖站好双手自然下垂。
林熠解开第四颗。
温汛咬着指头“可以动了吗?”
“不可以哦。”林熠说着又解开一颗。
“小孩。”
“嗯?”
“我想亲亲。”温汛贴着林熠的身子,手四处乱撩。
林熠抓住温汛的手,在指尖落下一吻。
“不是,是这里。”温汛指了指嘴唇。
“温汛,别勾我。”
“别叫我名字。”温汛扬起头微颤。
“不叫名字,那叫什么?”
“阿汛?”林熠吻上他的锁骨。
“还是,宝宝?”林熠继续往下移。
“唔。”温汛头脑一片空白。
“小孩。”
“嗯?”林熠抬起头吻在他双眸间,“别叫我小孩,叫我林熠。”
“林熠。”
“我在。”
“小孩。”
林熠低笑一声,过了好久才轻轻道:“在呢。”
熠熠林光中,露重滴松子——吴拭《清远峡》
改到崩溃 ! ! ! 累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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