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个下午,王一博从工作的餐厅得到了一份还不错的晚餐,吃过以后闲晃着往回走,想了一下午那个在窗户边画画的人,他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进了这个老小区的院门,溜溜达达走到了那个老厂房的窗口,里面果然还亮着灯,只是窗户关上了,那人也不在窗口坐着了,只剩一幅似是没有画完的画立在那里,看不清。
借着已经暗下去的天,王一博大着胆子凑近了一点,不远不近,像个小偷似的鬼鬼祟祟的往房间里看。
这才发现这个老厂房的里面被改造成了一间画室,琳琅满目全是画作,光是画架就立了好几个。
正对着窗户最里面的墙边有一排架子,上面放满了各种的颜料,甚至有的还是用小玻璃瓶装的,贴着标签,不太像是买的成品,倒像是自己做的,还是粉状的。
王一博的视力很好,扫视着架子上被按照颜色深浅过度来摆放的小瓶子,不知为何,光是看着那些摆放整齐的玻璃瓶,就让人莫名觉得非常舒服,有一种整齐划一的爽感。
王一博又挪近一点,因为厂房比地面要高出一块,他这一米八多的大个子也只能凑近一些,才能看清里面的大半。
虽然这间画室不算小,但里面的东西也确实很多,多到显得这间画室里好像连插脚的空都没有,除了角落里有个老旧的沙发,沙发上整齐叠着一些被褥以外,其他的东西似乎都是与画画有关的。
肖战戴着一个黑框的眼镜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苍劲有力的字体却又在细微之处带着些柔情,或许是跟他常年画画的原因有关,总感觉他的字不像写的,倒像是画出来的。
王一博从窗户外面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他想看的身影,自己琢磨着:“难道他出去了吗?”
转头看了看不知何时已经黑乎乎的周围,也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冷风,吹的王一博头顶的银杏树叶“沙沙”作响,白天还蛮有情调的老厂房和银杏树,此时被黑暗笼罩着,显得格外阴森。
远处突然响起了踩踏枯叶的脚步声,很轻,由远到近,王一博寻着声音看过去,可是远远的昏暗路灯下却没有一个人的身影,不光如此,通往这里的路上也是空无一人,而脚步声却没有停下,直到那细微的脚步声像是停到了离王一博几步之遥的位置,竟然戛然而止,消失了!
王一博越想越觉得瘆得慌,除了眼前的那间灯火通明的画室以外,他看哪里都觉得脊背发凉,正当他犹豫着是翻墙回学校还是绕出去走大门的时候,突然一声尖锐的猫咪嘶吼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啊!!”王一博像是被突然吓到了,低沉的声音叫嚷一声,奔着早上他跳下来的墙头就去了,随着跑步的动作,他猛地一跳,一只手扒着墙头,蹬着没有任何落脚点的墙体,就这么翻了上去,跑着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听到窗外的声音,打断了肖战算账的心思,这才发现外面天都黑了,揣着点好奇的心思,肖战起身走到窗口,推开有些“吱哟”响的老式窗户,探出半个身子。
看着远处老小区里零散的灯光,却没有一个身影,叹了口气,刚想关上窗户,不知是不是从房顶跳去银杏树上,又转身跳到了他窗前的,前几天那只淘气的小猫又一脸傲娇的进了他的画室。
肖战一把揽起已经进屋的小家伙,边摸着边笑着问:“怎么?你这小家伙今天是又想来跟我捣乱了吗?不行哦!哥哥我这个月要请模特,没有多余的钱买颜料让你糟践了,吃点儿猫罐头就走吧,好吗?”
猫咪被肖战摸的很舒服,眯着眼睛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躺在肖战的怀里很是享受,借着给猫咪顺毛的动作,肖战用指尖细细感受着猫咪的身体,它的骨架,它肌肉的走向,它伸懒腰时支起身子的角度,每一个动作他都看得很仔细。
这是肖战的习惯,观察入微是他想要画好一幅画第一步要做的事,也正是因为他经常画画的缘故,也逐渐的把这个习惯融入了他的生活,为此还为他引来了不少麻烦。
猫咪吃饱喝足,肖战本想再跟它聊一会儿,可它丝毫没有给肖战留情面,不让摸,也不让挠,自己几步跳上窗台,抓了抓关上的窗户,直到肖战去为它打开一点窗户缝,它便迫不及待地挤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肖战的眼神有些落寞,看着猫咪消失的地方,喃喃着:“连你也不愿意多陪我聊一会儿么……”
叹了口气,收回眼神,肖战关上窗户,坐在下午画画的地方,看着眼前这张已经完成的画作,在画的右下角用勾线用的细画笔沾了一点黑色的颜料,很是潇洒的签下了他的名字“Z.”。
这也是他的习惯,只要是完成的画作,这个签名就像是赋予了这幅作品生命,又或许是还给了它们自由,它们可以随时去到每一个愿意欣赏它们的人的身边,成为别人眼中的挚爱。
从画架上将画取下来,肖战把它拿去了画室的另一个角落。
那边很空,白色的幕布前面只有一个架子,架子两边是打光用的灯,肖战把画放到架子上,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台看上去很专业的相机,打开补光灯,调整好角度,对着画作拍了几张照片,准备一会儿把照片传去电脑上,放到他的网店里,等待着喜欢它的人出现,这也是肖战日常赚钱的一种方式。
自从大学毕业,肖战已经这样两年了,父母依然在忙,他家就住在这个小区里,可是他除了偶尔会回去做晚饭以外,无事的白天他都会窝在这间画室里,除了画画就是研磨颜料。
正对着窗户那面墙的架子上的颜料都是他亲手做的,有些材料很普通很便宜,但有些材料非常昂贵。
早已毕业的肖战没有再向父母要钱,就只能靠着参加一些绘画比赛,拿一些名次和奖金,再以这种方式在网上卖一些他的画作来供养他对于颜料的一种近乎变态的需求。
忙完那幅画上架,肖战又从一堆放各种画纸的地方取出一张A4大小的白纸,另一边的柜子里取出那套Gucci新出的“Colouring pencil setwith Double G”40色的彩绘铅笔,随便构思了一下,便开始从白纸上涂涂画画,亲手做了一张广告。
广告上大致的意思是他需要一位男性来当他的模特,除了一些对身材比例的要求外,薪资却写了面谈,也没有留电话,只写了他画室的地址。
肖战还是希望可以找到符合他有些苛刻条件的“专属模特”,他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是他需要的模特一定要符合标准和要求,至于这个标准和要求的条件,就像他对颜料的执念一样,也是近乎变态一般,只是他个人并未觉得而已。
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快十点钟了,肖战看了看窗外被风刮得来回乱摆的枝丫,穿上一件牛仔褂,给刚刚他做好的广告图四角粘上双面胶,小心翼翼地卷了攥在手里,就这么锁上门去了隔壁他已经毕业两年的大学里。
回到宿舍的王一博洗了个澡,舒舒服服趴在床上,白天还对那个厂房满是兴趣,结果就因为刚才被吓到了,这会儿一点儿想那里的心思都没了。
不过他也没什么心思管那些事,他如今失了一个打工的地方,要赶紧找到跟这个薪资待遇差不多的新工作,好填补他周密计划里面的空缺。
“一博,你说你这天天的这么拼干嘛呀!以你的模样和身材,找个‘下海’的活多好!陪着富婆喝喝酒,聊聊天,不比你每天累死累活省吃俭用的好啊!”看着王一博光裸着背趴在床上,睡他上铺的室友探出头来好心劝着。
王一博头都没抬地摇了摇,继续看着手机上的招聘信息,随口应着:“我打工挣的是血汗钱,是我靠着努力挣来的干净钱,陪人喝酒聊天那种钱,我拿着心里不爽。”
“唉……我要是有你那张帅气的脸,再加上你这宽肩窄腰的好身材,我早就辍学了。‘下海’多香啊!嘛也不用干,吃喝玩乐,还能挣钱,你就是想不开,白瞎了老天给了你这么好的先天条件。”
王一博没有吭声,这样的话,他没少听人说过,可是他人虽然穷,出身也是普通工薪家庭,如今更算得上是一贫如洗,可是身为一个男人,靠别人,尤其是女人来养活这件事,他是万万不会允许的。
也可能是他自己太大男子主义自尊心太强,也可能是别的,反正他这人执拗的很,任谁说的天花乱坠也是无法动摇他对这一点的坚持的。
顶着秋天这有些凉意的风,肖战站在大学城的广告栏前面,看着上面的广告、表白信、社团招募等等贴的乱七八糟,歪歪扭扭,肖战有种说不出来的烦躁,只能假装视而不见,赶紧找个干净的角落,贴好他手绘的广告,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离开了。
看了大半夜的广告信息,王一博伸了个懒腰,给手机充上电,就这么随便扯了扯被子,趴着就睡了。
已经大三的他,空闲时间比上课时间多,可是作为体校的学生,仅剩的学业里体能一直是被重点抓的,学校里要锻炼,打工又是各种体力活,王一博也确实需要一些可以休息的时间。
但是不行,他不允许自己休息,他怕他一旦休息,人就懒了,马上毕业的他,会失去很多在大学里的先天条件。
成为体育老师之前,他还需要步入社会,到时候租房、水电等等费用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他必须趁着现在多挣一些,以免到时候拿不出租房的钱,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忧郁的画家——Z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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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