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帮行刑从不避讳威风寨的人,他们处罚犯人就在威风寨明阳殿外的广场上。
烈日当头,十字架上绑着奄奄一息的秦兰息,“啪”又是一鞭抽了过来。
“诶,今日刑帮处罚的好像是寨主的大郎君。”
“哦,长得是真的俊。”一个胸圃壮硕的土匪贪婪的打量秦兰息脖子下面的地方游离。
“哼,他可是寨主的人,我们这些小人物想都不要想。”
“听说,寨主对几个郎君并不在意,不是丢在破屋里自生自灭吗?”
“那是之前,听说最近寨主将三位郎君都接到明月殿了。寨主自从掉过一次粪坑后,好像就不一样了。你呀,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十字架前面,坐着藏宝阁的三长老和刑帮帮主,以及喝着茶悠闲无双的季安。
季安坐在遮阳棚下,放下茶盏,高傲的看着秦兰息。
“秦公子,你不如就承认吧,偷了就是偷了,何必死不悔改呀?”季安倚着太师椅,嘴角讥讽。
秦兰息斜睨着季安,语气依旧平淡:“季七郎,你何必呢?等我妻主过来了,你觉得你还能逃得掉吗?”
“哼——”季安笑出了声,娇娇软软的无意擦过刑帮帮主宝禾的肩膀,道:“帮主,你看着秦公子,还口出狂言。”
笑出的皮肉下,藏着最恶毒的心思。凭什么?季安自从被沈岁的人赶去秦兰息住过的破屋中,一整晚都睡不安稳。
要是秦兰息这个贱人,他也不会受这份苦。直到,他遇到了刑帮帮主宝禾,然后……
季安腰肢一扭,慵懒的起身,这时伺候的人拿起刚烧滚的茶壶,放在茶几上。
“七郎君,你要的茶水来了。”
“嗯。”季安提起茶壶,慢悠悠的走到秦兰息旁边。
秦兰息虚弱的抬起眼眸,看着冒着热气的茶壶,道:“季七郎,你要做什么?”
季安露出一声狞笑,张狂的抬起秦兰息的下巴,道:“秦公子,我看你在这太阳下晒了这么久,不如喂你喝点茶吧?”
秦兰息瞳孔一缩,有些慌乱,这茶壶的水还在冒着热气,要是喝下去……
“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季安捏着嗓子细细道:“自然是帮秦公子解渴。”
“不……不要。”秦兰息摇头,却被季安一下子掐死,随即壶嘴出现在喉咙前。
“哗——”才烧涨的热水就灌向秦兰息的喉咙。
当然,季安有意无意的浇到秦兰息的唇角,和脖颈处。
“啊啊啊啊……”秦兰息疼的失声叫喊,全身都疼,青筋暴起。
被茶水烫到的皮肤立马又红又透。
“别……别!”
季安得意的扬起眉头,道:“哎呀,秦公子不要乱动,人家好心喂你的水都洒了。”
说罢靠在秦兰息旁,讥讽道:“秦兰息,你还在想沈岁来救你?听说今日大黄山的王知泽上威风寨来了,怕是根本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要不然,你被绑到这么显眼的地方足足有一个时辰了,沈岁可来看你了?”季安双眼挑衅的盯着秦兰息,朱唇轻启:“沈岁几日前故意就是吃腻了秦楼楚馆的男子,突然想换换口味——”
“才勉强对你好罢了。”
是吗?秦兰息看着人来人往的威风寨广场,对啊,宝禾与三长老如此大张旗鼓,沈岁没理由不知道。
可,她却迟迟没有来。
除了莫舒,没有一个人愿意救他。
“哈……”
“哈哈哈哈哈……”秦兰息突然大笑起来,笑他竟以为沈岁真的回心转意,笑他真的对沈岁升起爱意。
季安见举止疯魔的秦兰息,满意一笑,便又回去了。
三长老与刑帮帮主见秦兰息被打了这么久,还是不如此嘴犟,已经失去了耐心。
并且都这么久了,寨主还没有出来说一句话,看来季安说的都是真的。
寨主,果然根本就不把秦兰息放在眼里。那么,这样一个弃夫,教训教训也无所谓。
宝禾朝三长老抱拳,道:“三长老,既然大夫郎迟迟不肯认罪。那在下就按照威风寨的规矩,砍去大夫郎的手了?”
三长老没好气道:“那好,秦兰息偷窃藏宝阁,人证物证皆在,罪行是板上钉钉的。就算他不认罪,也逃脱不了惩罚。帮主,行刑吧。”
“好。”宝禾提起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刀,一步一步走向秦兰息。
“大夫郎,不要怪在下。”宝禾的胡须冉冉,拖着大刀与地面划过。
秦兰息已经心如死灰,不对沈岁在怀抱任何一丝期待了。只不过,放心不下单纯的莫舒。
莫舒是个苦命人,若不是出嫁前被采花贼夺去清白,以他的家世性格,定会成为天底下最快乐的小男郎。
“刑帮帮主。”秦兰息面无表情道。
“怎么了?大夫郎可是怕了,想要求饶?”宝禾讥讽道。
“我怕疼,你砍了我的手后,不要为了止血了。”秦兰息眼底没有一丝恐惧,道:“就让我早点死吧。”
“好,那就成全你。”
一个刑帮土匪抓起秦兰息的手,悬在空中。
宝禾举起砍刀,凝气一吐,将要砍下。
千钧一发之间,沈岁站在明阳殿门前,大喊:“住手——”
宝禾听到沈岁的声音,浑身一僵,举着大刀的手僵在原地。
季安看着突然出现的沈岁,气愤不已,沈岁为什么来了,今日王知泽不是上威风寨来了吗?
沈岁刚在寻芳峰中了毒粉,如今全身的经脉还被扯的疼,逆光下,她看见秦兰息的背影。
日头这么毒,光是站在广场上人就晕的不行,可秦兰息还被绑住受了鞭刑,不知道有多难受。
沈岁捏紧拳头,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
她的人,这些杂碎也敢动?她平时,是不是太慈善了?
沈岁一急,竟纵身而下,身体轻盈的稳稳落在广场上。
这……沈岁不免惊讶看着自己的双手,刚刚的动作,难道是轻功?她有内力了?
可她现在完全顾不上自己的高兴,径直奔向秦兰息。
“兰息。”沈岁跑到秦兰息身边,抬手为秦兰息遮住刺眼的阳光。
秦兰息如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沈岁,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这个狠心的女人,哪怕他都快死了,也不肯对他好点。
沈岁看着秦兰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一瞬间怒气直冲头顶。她转头朝着广场看戏的土匪大喊:“来人,快解开秦兰息的铁索。”
“兰息,没事了。”沈岁眼角盈起若有若无的泪花,秦兰息现在虚弱的可怕,她作为秦兰息的妻主,居然没有护好他。
沈岁脱下自己的外衫,撑起盖在秦兰息头顶,为他遮去阳光。
烈日毒心,秦兰息身上还有无数血红狰狞的鞭痕。
刑帮的人见沈岁竟然为了秦兰息遮阳,一下子心凉到底,跪倒一片。
怎么寨主的心意和季七郎说的不一样?
等手下人将秦兰息抬回寝屋,沈岁才冷冰冰转身朝向遮阳棚下的三长老。
跪在沈岁脚边的安禾瑟瑟发抖。
寨主的眼神好可怕,全身仿佛充斥着煞气。
沈岁怒极反笑,眼神像刀子般落在三长老身上。
“是你,指挥行刑了吗?”沈岁的声音并不阴冷,反而很平静,就像是普普通通的询问。
可越是平静,越显得可怕。
三长老被吓得也没了底气,道:“大……大郎君的头上和住所上搜出了藏宝阁的宝物,我才下令捉拿大郎君的。行刑,行刑是刑帮帮主做的,对,是她。”
三长老立即指着宝禾告状。
沈岁回头,压着步伐走到宝禾面前。她的脾气很好,没有问清楚前,是不会乱杀人的。
“帮主,给兰息上刑,是你下的令?”
宝禾浑身吓得哆嗦,颤巍巍道:“帮主,是大郎君偷了东西,按照威风寨的规矩,是要上刑的。”
“哦?是吗?”沈岁用一种看垃圾般的眼神,打量着刑帮帮主。
“我们是土匪,的确是想怎么用刑就什么用刑的,对吧?”
沈岁皮笑肉不笑,道:“哎,帮主别紧张。”
“你说说,你没经过我同意,私自对我的郎君用刑,还在大庭广众下,当面鞭打兰息。”
宝禾听着沈岁的话,身子已经抖成个筛子。
“别怕呀。”沈岁将手搭在宝禾肩上,道:“你不是找死吗?”
“什么?”宝禾双眼迷茫。
沈岁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低声道:“你做这些事,不是想告诉我,你活得不耐烦了吗?放心,像我这么善心泛滥的人,会……”
“会满足你的。”
这句话犹如下了死刑,宝禾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来人。”沈岁坐在遮阳棚上的主位,吩咐道:“三长老贬去长老之位,每日替兰息熬药,等兰息病好后,则去给大长老守陵。”
“寨主……”三长老不可置信的抬眸,哀求道:“我年事已高……”
“嘘……”沈岁将手指放在唇边,道:“我自然知道,所以为了让你早日见到大长老,你不高兴吗?”
“寨主饶命啊!”宝禾见地位如此之高三长老都被派去守陵,她不过是个小小帮主。
“别急……”沈岁站起身,一巴掌扇在宝禾脸上。
“刑帮弟子听令,在广场上搭一个秋千。”
“寨主……你要做什么?”宝禾惊恐的看着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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