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的伤口当然需要重新包扎，肖战不觉得麻烦，逗宠物的过程远远有趣的多，干脆利索的帮他再次缠上绷带，最后打结的时候刻意用了点力道，换来王一博手指倏然收紧，肖战帮他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满意的抬起头。

上下扫射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肖战在验收他的新礼物，王一博白皙流畅的身体让肖战觉得满意极了，俯下身子勾住他的腿窝，打算把王一博抱起来。

“不……不用。”

王一博一句话说得不算利索，每次开口或者喘息都会带起腹部无可避免的疼痛，他在肖战怀里挣扎着起身，额头却一直蹭在肖战的肩部，丝丝香气不停的钻进他的鼻腔，刺激着他的每一寸神经，王一博的身体更加烫人，喘息声逐渐加重，曼陀罗信息素仿佛在他的欲望上横添一把火。

他知道自己的雪山信息素可以消解这种不适，只需要再多释放一些，再多一些，将这间卧室充斥满他的味道，任凭再浓郁的曼陀罗都无法干扰王一博本身，但他不能这么做。

还不是时候。

“呃……”王一博火热的唇瓣剐蹭在肖战光洁的颈部，双眼近乎迷离，呼出的气体滚烫，肖战的腺体彻底暴露在他不远处，只要王一博偏头一咬，得到口腹之欲，难耐少说可以缓解一二。

“很难受？”肖战明知故问道，低下头蹭了蹭王一博的额头，曼陀罗的味道又继续释放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想咬一口吗？”

“肖少爷，这不合规矩。”

蓝一枝出言提醒道。

肖战转过头，看向蓝一枝的方向，于是腺体毫无遮挡的彻底暴露在王一博的视线之下，甚至只要王一博抬起鼻尖，就可以碰到那一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想咬……真的很想……

而肖战保持这种姿势，和蓝一枝对视着，继而歪了歪头，“哪里不合规矩？”

他只是在明知故问，所有人都知道哪里不合规矩，王一博是为了帮他临时标记而选拔出来的Alpha，肖战尚未发情，没有为了帮王一博缓解易感期就擅自咬腺体的道理，这样不仅对肖战毫无帮助，甚至会影响肖战，促使他提前进入发情期。

工具的存在就是为了使用，但却没有为了帮助工具缓解痛苦驱使主人的先例，确实荒唐。

“我去拿抑制剂，打一支就好了。”蓝一枝提出解决办法。

肖战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分析王一博对他的意义何在，他提供的情绪价值值不值得肖战让他咬这么一遭，肖战平日里随心所欲惯了，倒不是拘泥的人，只要他开心，哪怕是王一博会促使他发情期提前，肖战觉得有意思的话，也会纵容他这么做。

踌躇之际，只感觉有柔软的东西贴在了他后颈的腺体上，肖战整个人一愣，随即打了个寒战，腺体是每个人最脆弱的部位，于是他快速转过头，看向怀里的王一博，戒备在眼神里尽显。

然而对方露出迷蒙的神情，嘴唇微张，刚才贴在他腺体上的就是王一博软软的唇瓣，他的表情好像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舌尖舔了舔下唇似乎还在回味这种美妙的感觉。

不知足，倘若能用尖利的牙齿刺透对方的腺体，再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进去，是不是能更舒服点？

“你在做什么？”肖战轻声问。

王一博抬眼看了看肖战，又再次垂下眼皮，回答他的只有急促的喘息声。

“在吻我的腺体吗？”

“嗯……”王一博用额头蹭了蹭肖战的皮肤，肢体亲密的靠近使肖战心里升腾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好香……”他这么回答道。

“不能咬。”小兽喃喃自语，往他怀里瑟缩了一些，可怜兮兮。

“为什么不能咬？”

王一博却没再回答这个问题。

看来他比肖战更清楚自己处于什么位置。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是忌讳。

肖战这才让蓝一枝拿过阻隔贴帮他贴上，大发善心放过对方，否则只要他的腺体暴露在这里，王一博的易感期就会持续进行。

“好了，好了。”肖战拍拍他的胳膊，好像在对小孩说话一般，“过会儿就闻不见了。”

也许王一博“嗯”了一声，也许没有，他的神智一直都不太清明，金色头发毛茸茸的，肖战忍不住揉了揉。

“一枝，他好听话。”

“像一只金色的大狗狗，是不是？”

肖战说这些的时候眼神始终驻足在王一博的脸颊上，“你把最好的抑制剂拿过来，我帮他注射。”

蓝一枝很快拿了一支纯蓝色的注射器回来，递给肖战的时候眼神暗了暗，这一支抑制剂市场价格在一万左右，副作用极小，不是面前这个Alpha可以用得起的货色。

“您对他的兴趣……”

蓝一枝欲言又止，肖战拔开针帽，一滴液体从针尖冒出来，顺着注射器往下流淌，场面诡异无比，蓝色液体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颜色，可这偏偏是最顶端的生物科技，只要一针下去，王一博今天就可以免受易感期的痛苦。

“你是想说我对王一博超过了界限？”

肖战弹了弹抑制剂尾端，声线没有起伏，说道。

“属下不敢，只是提醒。”

“迟早有一天，他的牙齿，要穿过我的腺体，将他的味道注入我的身体里，让我战栗着，惊叫着，但却始终摆脱不了这种束缚，直到临时标记完成。”

肖战抱着王一博缓缓说道，王一博的呼吸逐渐有规律，但还是急促，眼睛紧闭着。

“我再厉害，是顶级高阶又怎样，他咬着我的脖子时，我只是属于他的Omega。”

“哪怕只是那么一时片刻，我都不属于我自己，这就是Omega的宿命。”

肖战的眼神逐渐变得飘忽不定，“你觉得，谁比谁高贵一些？嗯？”

蓝一枝缄口不言。

“信息素的掌控下，你我皆是被其驱动的蝼蚁罢了，真真假假，那些所谓的天作之合，到底是契合度作祟，还是情动难耐，谁又能说得准。就连我的婚姻，都是权衡过后拿来标榜高价的产物，一枝，我的家族把我整个人都献给国家了，怎么，我要个人，还要有人来管我吗？”

肖战的嗓音低沉，却一个字一个字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来自于高位者无形的压迫力使在场的人汗如雨下，哪怕是贴了阻隔贴，愠怒也无从掩盖，压迫性的信息素往外一点点溢出来。

门外一些普通Alpha和Omega甚至已经不堪其重，腿软跪了下去。膝盖磕碰在厚重的地毯上，仍旧可以发出闷闷的声音。

蓝一枝侧头看他们跪了一地，他也没能好哪儿去，只能强行咬牙求肖战息怒，“肖先生，属下知错！”

“什么时候起，我养只宠物也要你们置喙！”

肖战冷冷的眼神扫过众人，抛出的话铿锵有力，“还是说，监督者，有决定我生杀的权利？”

“不如，我把我的命，也交到你们手上？”

蓝一枝终于还是跪了下来，“属下不敢！”

他的头垂得很低，在肖战信息素的压迫下，浑身燥热难耐，眼前开始出现幻影，只能努力克制住不适，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顶级高阶信息素的影响，属实难以承受。

“哼……”

躺在肖战怀里的人嘤咛一声，缓慢睁开眼，汗打湿了他额前的发丝，王一博用手捂住自己的后颈，眯着眼睛与肖战目光撞到一块儿。

“难受，味道好浓，伤口疼，想喝水。”

他说话断断续续从齿间往外面挤，肖战始终看着他，等王一博把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信息素再次使得对方落入了更深一层的痛苦之中。

肖战深吸口气，这才把信息素压下来，停止释放，环境里的压迫感顿时减轻了许多。

“去倒水。”他命令道。

“不闻了，不会再有味道。”他把对方额头的汗擦了擦，“我帮你把针打了，你别乱动。这一针要是打不进去，你今晚难受死我都不会再管，能听话吗？”

王一博偏过头，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睫毛像蝴蝶翩翩的翅膀，在灯光下扇动着，落下纤长的阴影，投放在挺翘的鼻梁上。

液体推入血管，王一博缩了一下，没再挣扎。

呼吸逐渐平稳了，变得绵长，胸口也不再剧烈起伏。

肖战把注射器丢到一边，随意踢了踢，托着王一博的身体平放到床上，直起身子看向他。

蓝一枝端着水杯站在他的身后，地上什么都有，沾了血的纱布，乱七八糟的剪刀和绷带，担架，以及刚才被肖战用过的抑制剂。

他记得肖战最爱干净，这房间每天佣人要从里到外清扫两趟，地上从不沾染任何一片纸屑。

肖战今天很反常，也许并不是今天，也并不一定是因为一个平平无奇的Alpha，他一直都看不懂这个人。

肖战把水杯接过来，坐到床边，手指拨弄王一博的头发，王一博再次被他弄醒，睁开眼睛看向这荒唐的一切。

“知道我是谁吗？”

“肖战。”

“那也知道你参与那场对决是做什么的吧？”

“嗯。”

“你今天表现不好，但你很乖，所以我不跟你计较。”

王一博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我需要的不是Alpha，相比较来说，我更喜欢听话的小狗。”

肖战观察着他的表情，见王一博并没有任何抵触行为，继续说道。

“嗯。”他还是点点头。

“会乖吗？”

王一博停顿一秒，偏过脸，默默地把自己的右半边脸颊，贴近了肖战摸他的那只手。

柔软的腮肉和掌心的温度缠绵在一起。

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