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不妙的剧情产出物。
捏一只天真又残酷的屑小狗
乱世之间,一面饥寒烹肉成口粮,一面信神佛求平安,香火随烽烟吹向大江南北。
可我不信。
神佛飘渺,我广陵王却是真真切切的。
蛰伏受辱时不信,飞黄腾达时亦不信。
身旁这人,万古月轮高悬其上。他以那双杀人无数、沾满血腥的手,双手合十,虔诚对着西王母,对我说——
“什么神仙我都不皈依。”
“我只皈依你。”
那一刻,一丝细密的惶恐咬上心头。我惶恐这天地真有神通大能,惶恐三尺之上真有慈悲低眉。
惶恐这天地日月间,真有一刻,他的话让哪路神仙听了去,遥点江东猛虎化星陨去……
然那不过是我一时天真。
当我受了背刺战场落于下风,我以为破开杀声震天困局的是会赠花脸红的少年。
策马杀至我跟前满身血气的少年,的确向我伸出援手。
却是要我付出代价。
我从被困吴越战场,到困在他家后院。
“只是需要你的名声压一压军心,”少年有如名剑淬火的眼眸,亮得惊人,像一把剑刺向我般靠近,“你可是我最贵重的人。好好待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
用我作为筹码来壮大他的军队。名为保护的囚笼。
他的眼里不见迷雾不见大雪,日火流转,明亮炙热。
战场上的火从未熄灭。
那段时日我无事可做。从日理万机到闲倚楼阁,我惶惶触底的心,终是升起愤怒和恨意。他夜来踏月看我,没走正门,跳了窗台入房,我夜不能寐,袖中磨了许久的匕首一闪,直扑他的面门。
月夜海棠花落。一盏花跌入窗棂,孙策钳住我的手腕,匕首垂下,直切断花心。
一缕发辫随之掉落。
孙策的发乱了。反手将我卷入怀中,泪汪汪眼巴巴的,向我诉说相思之苦。那情之真意之切,与那日皈依誓言毫无二致。
我稍挣脱他以这副身躯困着我的牢笼。他牢牢地按住我。
“别动,发钗要蹭掉了。”他一不追究我意欲杀他之罪,二不提广陵战事情报。天地恍然间只余情意绵绵。屋内光可鉴人的如意镜倒映出我与他。孙策立于我身后,英挺面目一如往昔,下颌轻轻蹭着我的发髻,一支珍珠发钗斜着髻心摇摇欲坠。
但见他眼眸亮若流星,困着我、也护着我,唇靠近我的发钗,张嘴一叼,像一头乖巧无比的小狗。
我只见他口中虎牙闪着寒光。
珠钗落地,珠子碎裂,我随之散开的青丝覆盖他的肩膀。
孙策笑容灿若春景,吻向我青丝下的肌肤。
……
天明之前,孙策整理着我湿透的衣衫,捡了地上珠钗笑着说会给我带回东海明珠大的奇宝。我没告诉他广陵王府内这般规格的珍宝多不胜数。
他走后我默然坐在梳妆台前良久。胭脂水粉的香气团团围住我。
我捏碎红艳的膏体,指尖一挑,唇上一抹。
又几日。前来伺候的侍女被我换了身份。冰冷嘴唇抹上我所用的口脂。我穿着她的衣服出门,一路艰难险阻。孙府大街上人声鼎沸,渐渐成夹道之势,人群欢呼着江东小霸王的名号。
我拢紧衣服,低头挤进人群深处。
高头大马横过人们的头顶,昔日少年一身战甲,飞扬挺拔,接受着四面八方的朝拜。
我恍然想起那日西王母前,他自信健朗说着不信神佛。他自当不信,手握重兵,神挡杀神、佛来杀佛,他才是那定生死的战神。
便是我挡着他的路,他亦然会轻抚我脸,将我折断双翼,收归笼中。
思及此处,我压低脸,匆匆与孙策的骑兵擦肩而过。
交错而过的刹那,无事发生。我松一口气,正要通过城门,将要收我贿赂放关的守兵,忽然朝天上一声尖叫。
一炳凛凛大刀破空飞来,活生生劈开守兵的身躯。
那力道控制得无比精准,守兵往后面倒,没一点肮脏沾上我的裙角。
哒哒的马蹄声近了,随之而来的一声:
“这位淑女请留步,你是我心向皈依之人。”
腰间圈上有力的手臂,他带我凌空而起,坐上马背。
颈边是他委委屈屈的哭腔:“别走,你真不要我了吗?”
我没法回答,天光大亮,海棠花飞舞,人群欢呼着他的名字。
他说他只皈依我。他是我的信徒。
信徒终将囚禁他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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