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漂亮的少年面庞被拳风扇得一偏,细碎的发丝垂了下来,半遮住了眼眸。
肖战捂着后颈,张了张唇说不出话,只剩下又麻又痛的感觉侵袭着大脑,连带着弯成拳的指关节都用不上劲,从拳头变成了扇巴掌。
他眼眶通红,浑身抖如筛糠坐在地上,在眼底打转的眼泪失了控地往下流。
“为什……”
为什么总是对他做这么过分的事?
腺体是omega身上很私密的部分,如果被alpha亲吻或抚摸,会连带着身体酥软使不上劲,脑袋昏昏地往人怀里拱。若是被咬破,更是如同烙下标记,代表着强势的占有。
这个标记存在的时间或长或短,也许长达几个月,也许一周,但自发生的那一刻起,整件事的意义便有了天翻地覆。
肖战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眼底的怒意几乎冲出天灵盖,脑内发懵地只剩下虚影。根本分不清是气的还是难受的,生理性的眼泪啪嗒往下掉,他只能尝试着喘息缓解酥麻过电的感觉。
刚才挥出去的拳头软绵绵的,难以弯起,但确实是打到人了。
连同着他满腔的愤怒。
“你——”肖战艰难地启唇,脊背抖得像秋天的叶,绵软难解:“为什么……”
王一博站在那里,叫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搭下来的发丝遮住了漂亮的眼睛,右边唇角原本素白的一块,突兀地泛起红。
肖战脑内火气一个劲地往上冲,拳头修然攥紧:“……为什么!”
为什么总对他做这种事?
哭泣的夜晚全是一场事故,即使肖战不愿承认,但已在心底种下一点种子,不论是车上的那个面包,还是借给他用的外套,这个人虽然脾性不太好,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坏。
亏他这段时间还开始劝服自己,放下最开始的纠缠,现在看来,果然是坏到透顶!
肖战瞪得眼底湿红,如同被按着肚皮蹂躏羞辱的兔子,一口牙差点咬碎。
等他力气缓上爬起来,看他不咬死这个人!
随着肖战后颈被标记的火辣感觉逐渐褪去,眼前的少年终于抬起眼。苍白的指腹蹭过嘴角的伤口血珠,红色血迹无声地在指尖洇开,随之渗入指纹里。
王一博垂眸看着,面容毫无情绪起伏。
肖战眼睁睁地看着他站定了片刻,随后冷淡地转身离开。
肖战火气如同咕噜冒泡的岩浆,直接喷发:“喂!”
哪有这种咬破别人腺体,一句话不解释就走人的!王八蛋!
王一博没再理他。
肖战艰难地撑起身体,发软的腿脚像踩在棉花上,却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
王一博标记后示威般地等待了片刻,比咬完就走还气人,肖战脑内嗡嗡的,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
难不成看自己被咬完后爬不起来的样子,还看出成就感了?!
肖战冒了一额头的汗,单手撑住墙面站起。足球撞到不远处器材室的门弹了回来,轱辘轱辘地滚到肖战的脚下,停住了。
肖战看了两秒足球,牙根咬得嘎吱作响,任务感作祟地俯身抱起足球。
等会儿再去跟那家伙算账!
器材室的大门撞在墙面上“哐”的一声,惊得埋伏在里面的三人一蹦。原本只是在里面商量事情,现在见肖战自投罗网,瞬间来了精神,怼墙上掐了烟。
肖战逆着光站在门口,手里抱着足球,皱眉看着“老熟人们”。
抽烟的小流氓以前跟他打过架,被肖战揍得不轻,此刻见他一副脸蛋泛红好欺负的模样,不怀好意道:“小子,还记得我吗?”
一看就是来找茬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肖战没想到器材室这么热闹,沉默着走到足球架边。抽烟的人使了个眼色,另外两人在背后关上门,悄无声息的。
肖战脚下一顿,对这种被包围的情况过分熟悉,直直地看着挡在身前的人。
那人视线恶意地在肖战身上打量了几圈,伸长脖子靠近他的腺体:“我来闻闻是不是一股子omega的味儿。”
肖战反应飞速地后退一步。
“还装纯呢。”那人嗤笑道:“前几天跟人在那里搂搂抱抱的,立牌坊立得倒是挺勤啊。”
肖战眼底血丝漫上来,一言不发,抱着足球的手掌力道收紧。
见肖战后退,小流氓嬉皮笑脸地伸手摸他的脸:“之前没发现长得细皮嫩肉的,不如给我玩玩——”
下一秒,他脸没摸上,却被肖战抄起足球“嘭”地砸中了脸!
所有的火气顺着导火索飙升上去,被踩中逆鳞的肖战干脆一拳击中他的腰腹:“闻你妈个头!”
他基本不说脏话,唯独在暴怒打架的时候会爆出几丝狠劲。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他以左脚为支点,一个拧转直接将人踹飞。
“——啊!”小流氓被踹翻在软垫上,瞬间脸色煞白,被利落下狠手的肖战又是一拳重击砸脸。
“闻腺体,闻腺体!”肖战将他当沙袋一样地从软垫里揪出来,几近暴怒。
“砰!”一拳砸中胸口。
“每个人都想闻腺体!”
“砰砰砰!”
“——腺体他妈的招你惹你了!”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门后的两人飞速扑上去。
肖战后脑就像长了眼睛,在他俩扑上来前一手抓一边领子,力道绷紧对着一撞,撞得两人牙差点崩掉,然后先发制人地按住一顿金刚爆锤。
“来学校不好、好、学习!天天三五成群地、找茬!”
被揍翻在软垫上的人疼得撕心裂肺,接着被肖战膝弯砸中后腰:“啊啊——!”
三人连滚带爬:“妈的!松手!狗东西……!”
“——痛痛啊——!好痛!”
肖战打群架的次数太多,凶狠的时候谁都拦不住,软软的兔崽崽支楞得像只龇牙咬人的小狼,尽朝不容易留下痕迹又痛的地方招呼。
“alpha脑子都有病吧!不是闻腺体就是标记!”后颈那处还火辣辣的疼。
“啊啊啊草!轻点——轻点啊啊啊!”
肖战一脚踩住带头小流氓的腰,反手一拧,将那人按得嗷嗷惨叫,脸色白得像漆。
被按在最下面的人疯狂扑腾,惊叫挣扎着:“……你不也是他妈的alpha吗?”
肖战分化后对于alpha的印象就很差,脸蛋憋得涨红,脱口而出:“你他妈才是alpha,我是——”
他话一顿,理智瞬间回炉,恶狠狠道:“我是不是alpha关你什么事!”
身侧的人仰着面软在地上,哭求道:“大哥,他那一身都是alpha味!怎么可能是omega,我们撤吧!”
肖战一愣,转而凶神恶煞地揪住人高马大的混混领子,逼问道:“我一身alpha味?”
细皮嫩肉的小脸此刻比鬼都吓人。
那人疼得像只熟虾一样蜷缩起来,被肖战一揪,登时吓哭,惶恐道:“你这一身alpha冷杉味重得快溢出来了,饶了我吧大哥!你就是全校、不对……你就是全户城最A的alpha!A中之A!”
他“哇哇”地嚎哭:“您就是我大哥!大哥!我给您磕头了!”
肖战脑内乱糟糟的,理不明白。他明明刚分化,还总被王一博说一身omega的奶味,怎么会……
福至心灵,肖战心尖蓦地一颤。
被揪住的那人嘶声甩锅道:“都是他的主意!全都是他的主意!”
带头的小混混被他指着,脸色铁青:“草!吃里扒外的东西!”
肖战忽然警觉:“什么主意?”
被揪住的人哭得阿巴阿巴指着墙角:“那里有摄像机,大哥!都是他的主意,我是被逼的!”
肖战松了手,转身往他指的方向走,手指扯住挡住的布料狠狠拽开。摄像机藏在器材间隙中,只露出一点反光的镜头和亮起的小红点。
从那个角度,可以拍到这边的全景,将他从头到脚都拢住。
什么都明白了。
肖战倏然从头凉到了脚,脸色缓慢地由红转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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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