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有桌在小声聊天:“户城这几年大换血,有一半是岱家干的,在场的不少公司都有他家参股控权,想让谁伸头谁就不敢缩头。”
“啧,分派割据不好吗?非要赶尽杀绝,收购兼并,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做嘛。”
“岱鸿云的野心你们知道的,国内盘子这么大,你觉得他专程从国外回来,就只是为了分一杯羹……还只是王家吃剩的残羹剩饭?要我说,他肯定早就想把王家的碗撤了,全换上自家的。”
“但他这两年行事作风有点不对劲啊,不像他的风格。”
“不知道了吧,他已经慢慢退居二线、在内部培养继承人了,这几年,好多事都是那人替岱鸿云谋划的。”
“继承人?谁啊?那个小病秧子?”
王一博微微挑起眉。
“你不知道很正常,他家把消息藏得那么严实,我费劲千辛万苦才打听到的。”
“怎么说?”
“岱家面上只有他老婆邵芸和他儿子那一派,实则四……还是五年前来着,岱鸿云认回一个年纪稍长老二的私生子。”
“吓!竟有这么大的事?!”
“都不是一个妈生的,肯定要争啊。”
那人看戏似的揶揄道:“岂不是大少爷一派,二少爷一派?”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人类永远对看热闹充满兴趣。王一博兴致盎然地想:真是好大一个八卦。
“而且就目前来看,那私生子的位置坐得还挺稳,很得岱鸿云赏识,估计……嘶,我刚才好像看到他了。”
“岱鸿云带他来了?”
“岱鸿云放出消息说今天来,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怀疑他本人根本不来,纯粹把那个私生子放出来让大家认识一下,美其名曰‘暂代总经理帮他处理事务’,本质是给私生子铺路。”
“喏,不是在那边吗,看——”
王一博好奇心早被吊到喉咙眼,一时也跟着往那边看过去。
靠近里桌的地方果然围了一圈人,尤其以身形修长的男人为中心,神采飞扬地说着什么。
那人体态端正挺拔,高定的西服笔挺地贴着身形,Poerio袖扣漆黑别致,收于衣袖侧边。
王一博忽然觉得有点眼熟,但脑内一时半会想不起眼熟的点在哪,直盯着他的袖扣看。Poerio袖扣采用高端制表工艺精工制作而成,镶嵌18k玫瑰金和白金,主要材料就是在非洲大陆上找到AK-47s。来自枪支却变成了饰品,寓意着硝烟里的重生,金属的色泽低调而奢华。
王一博早就馋这个袖扣了,这款全球限量20对,每对标价三万多美元。它分为两个组件,拆出袖扣可用,但下组件也是单独的饰品,有点像手铐型状,甚至可以自行改装。
男人的发丝被细致地打理过,发尾略略盖住衬衫领口处的肌肤,只露出一小截浅蜜色。他端着酒杯未喝,但动作极为沉稳优雅,站在那里就像人群的焦点。
王一博眼睛放光地盯着他的袖口看,又听到角落几人道:“看到了没,短短几年就拿捏住了岱鸿云的行事偏好,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狠人。”
王一博忽然心里一动,想凑近去攀谈几句,顺便近距离观赏一下袖扣。随着男人转身的动作,人群慢慢往后换位置,好与他保持适当的说话距离。
“就可惜了……目前还属于考察期,到现在姓还没改呢!”
“啊?那他姓什么?”
男人轮廓分明的面容滑过王一博的视线,在渐渐拉近的距离露出熟悉的眉眼。
王一博脚步骤顿,假意的笑容慢慢凝固在脸上。
“随他母亲姓的,姓肖。”
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声响,面无表情地转头看过来。
王一博双眼微微睁大,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轰鸣炸开的心跳,一瞬间肾上腺素爆表,耳朵外只能接收到沙沙的声响,如同突遇失控的电波。
对方冷漠得好似在场最尊贵的财阀继承人,漆黑如墨的眸子倒映着红酒杯中的碎光,面容英俊而成熟。
肖战。
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男人。
心跳声宛如轰鸣,荆棘束缚着的那块在疯狂挣动,塞得王一博鼻息颤抖,双腿打软得支不住。
男人的视线正扫过来,他脑袋空白地往后退。
“嘭!”
门口猝然传出碎裂声,女人惊呼:“我的裙子!”
服务生连忙给她收拾摔碎的杯子,碎片“咔哒”落了一地,不及时清理就会扎到脚。
肖战的注意力被勾去了一秒,又看回身后的方向。
角落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王一博踉跄地冲进卫生间,门口的人差点被撞翻:“不会小心点啊?!”
“呼咳……”王一博顾不上道歉,趴在洗手池上疯狂地咳嗽喘气,涔涔的冷汗浸湿他的后背,原本裁剪合适的衣服有些凌乱,固定好的头发滑下来几缕,显得狼狈异常。
被撞者见他这副模样,皱了皱眉,转身出去。
卫生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交谈的声音全在外面,王一博手指发抖地伸到出水口,“哗啦啦”的水声溅出,他捧起一抔水往脸上狠狠地拍!
就算他瞎了、聋了,也能从人群中认出肖战的脸。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即使他再想骗自己“一切已经过去”,对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如同凌迟的刀片,削磨着他的身体和大脑。
撕裂般的疼侵占了他的神经,仿若置身冰与火之间,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身体不受控地颤栗,仿佛被人硬生生从神经里剥离出某一段,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哗啦!哗啦——”
一抔又一抔的水被拍过来,水珠洇湿衣领和发丝,原本得体的衬衫西装突兀地湿了一大片,王一博脑内浑浑噩噩,被冷水呛得直咳嗽,但控制不住想把自己脑袋埋进水里的感觉,恍惚中从指骨麻到了双腿。
怎么会是肖战?
岱鸿云既然那么多年都没有回来找他,为什么现在认他?不对,是四五年前认他的……是在自己走了以后吗?到底是怎么回事?肖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认岱鸿云?
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我只能陪他一段路,剩下的都要他自己走下去,那我希望他是坚强的,如同山峦一样撑起自己的天地。”】
林岱,岱鸿云。
王一博心尖一抖,捂着脑袋无声地蜷缩起来,地板冰凉,他的裤子和脊背布料湿透,却毫无挣扎的力气。
他没法骗自己,他战胜不了自己的心魔,也无法强行删除任何记忆。那是五年里费劲千辛万苦都无法忘记的,刻在灵魂深处的人。
弟弟有心结,第一反应就是逃ಥ_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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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