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分开约会

胡亦的歌肖战以前听过不少，但现场听录音版，感觉还是很不一样。

“哇，好厉害！”有节目组的人全程跟拍，肖战对着镜头竖起了双大拇指，“胡老师音域好广！这么高的音唱着一点都不费劲！”

这话不是为了节目效果，是真心的赞美。

于是胡亦录完一首出来休息时，看到的就是肖战明显带着粉丝滤镜的亮晶晶的眼。

“被折服了？”胡亦拧了瓶水，笑着调侃。

肖战配合着欠身行礼：“请说深深折服。”

胡亦就笑起来，这次露出了八颗牙。他选肖战是因为肖战长得最好看，而且和他一样是歌手，共同语言会多一点。他不是特别会搞气氛的人，节目组安排的这次约会他也是硬着头皮上的，直到此刻才觉得轻松了一点。

“想唱唱看吗？”胡亦把乐谱递给肖战，对他歪了歪头。

“这首吗？”肖战心动了，“有点高诶，我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上去……”

胡亦靠在桌边喝水：“我听过你的歌，你没问题的。”

专业能力被实力派认可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肖战很早就想尝试摇滚乐了，此刻也就不扭捏了：“胡老师带我？”

胡亦放下矿泉水瓶：“没问题啊，走！”

“啊？这就开始吗？你都还没休息……”

“这才哪儿到哪儿，走着！”

大概是到了自己主场的缘故，胡亦比在别墅时热情自信了很多，肖战接触过一些摇滚歌手，其中不少都是台上恨不得把天掏个窟窿，台下社恐得不行。

胡亦没那么夸张，不过也差不多是这个路子。

肖战觉得如果真的把这个邀约当做一场约会，才是对音乐本身的不尊重。

他不再顾及身边有没有镜头，也笑得露出八颗牙：“那就辛苦胡老师了！”

“这个牛排看起来挺好的，我们买几块回去吧，我来搜搜都需要什么配料，一博老师，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别墅区里有一个连锁超市，面积不小，节目组提前打过招呼，录制时暂时清场。

王一博不会做饭，自然也对采买没有任何经验和兴趣，一路推着购物车跟在最后面，被cue到时才会面前说几个字，诸如“随便”，“都行”，“我没有忌口”。

他已经回答得这么敷衍了，南西还是不屈不挠地一直问他的意见，王一博实在有些烦，终于忍不住回了句：“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和不喜欢的，你们看着买吧，不用问我了。”

挺长的一句话，语气很平和，意思却蛮冷硬。

南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吐吐舌头：“那我就放心现学现卖了！就算我做得不好吃，一博老师也不会介意哦？”

王一博没回他这句，只说：“辛苦大家了，我可以负责洗菜洗碗。”

相对于做饭，洗菜洗碗算是没有看点的环节，就算做这些的是王一博，后期也不可能剪十分钟的洗碗镜头进去。叶雨阳刚想主动请缨跟王一博一起，南西那边又开口了：“那我跟你一起洗碗！我虽然饭做得一般，但碗洗得特别干净！”

叶雨阳顿了顿没说话，一旁的JoJo看不下去了：“如果没记错的话雨阳才是一博老师的心动速配嘉宾吧？”

被迫跟南西一组他已经够郁闷的了，肖战还跟胡亦单独约会去了！来之前他也看过一些恋综，深知第一次单独约会对于以后的互选十分重要——在彼此都很陌生的前提下，你先跟谁熟悉起来，后面就会惯性地选择谁。

他已经失去了跟肖战深度互选的最佳机会。

现在还要跟这么一个鸠占鹊巢处处想出风头的人一组。

简直晦气！

JoJo这话一出，被怼的南西还没反应过来，叶雨阳先瞳孔地震了，这么愣头青……哦不，耿直！这么耿直的孩子他也是很久没见到过了！主持人的临场反应能力在此刻派上了用场，叶雨阳急忙后退两步跟王一博并排：“我的错我的错！忘记了我们JoJo老师跟南西老师才是一组！”

他这么一说，瞬间就把JoJo这通输出由看不惯南西变成了为南西吃醋的意思，而JoJo和南西也不傻，立刻也get到了他的用意。

“我知道啦，凶什么嘛。”南西配合着撇撇嘴，走到了JoJo身边。

JoJo再不情愿，当着镜头也只能闭嘴。

只是没忍住，又回头看了叶雨阳一眼：这人是傻的吗？还是圣父心泛滥？

“辛苦了，说是出来约会，结果让你在录音棚里待了一天。”

“我还白嫖一首合唱呢，超值体验好吗。”

经过一天的相处，肖战跟胡亦已经熟悉了很多，聊天也不再尴尬和拘谨，胡亦也乐见其成：“那肖老师稍微付点嫖资，请我吃点东西？”

肖战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放飞，捂住嘴指指镜头：“剪掉剪掉！这轱辘掐了别播！”

摄像和编导跟了一天，虽然有点累，但拍到了很多方便后期剪辑的素材，也就不急着回去：“两位老师要在外面吃饭吗？”

肖战被问了两次，不得不回答：“现在是七点多了，开车回去的话要两个多小时……会不会有点晚啊？”

胡亦带着他录了一首歌，又主动提出来要他请吃饭，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拒绝，但他不是特别想跟胡亦单独在外面吃饭。

胡亦把包背好：“没事啊，我早上出门之前跟大家说过了会回去得比较晚，让他们不用等我们吃晚饭了。”

再拒绝就不合适了，肖战笑了笑：“那好吧，胡老师想吃什么？”

“门口那家重庆小面，我惦记一天了！”

胡亦选的是一家苍蝇小店，门脸很小，小矮桌小马扎，只够两个人面对面坐，编导和摄像在另一桌，摄像机也一直开着。

店里也就两张桌子，编导跟老板交涉过了，包场。

“这家店还蛮正宗的，很像以前我在街边吃的那种老字号。”肖战吃了一口面，熟悉的味道让他感到很满足。

胡亦从面碗上抬起头：“你重庆的？”

“嗯。”大晚上吃面，碳水实在太超标了，小面再诱人，肖战也只是又挑了两根来吃，“胡老师是北京人吗？”

“也不算正儿八经的北京人吧，就是待的时间长了，口音有点偏了，我老家湖北的。”胡亦是真的饿了，几口干完一大碗加量的小面，一抬头发现对面肖战还剩大半碗，再回想一下肖战这两天在别墅里的饮食，大概就明白了，“我发现你们几个都是食草动物，吃得又素又清淡。”

“开始是为了保持体型，后来胃肠适应了，也觉得这么吃还蛮舒服的。”

“还是自律。”胡亦把面吃完，擦了擦嘴，“我就不行，早年间熬夜赶场，习惯吃夜宵了。”

胡亦出道得有十七八年了，肖战上小学的时候就听过他们乐队的磁带，不算是歌迷，也分不清乐队成员，后来乐队散了又重组，贝斯吉他鼓换了一轮又一轮，中间有好几年都没出过新歌，后来再出来也一直不瘟不火的。

肖战一直都没能记清胡亦的长相，印象中是个185以上的大高个，现在这么面对面坐着，仔细看看，对方长得还挺内秀，有点像拉长版的孔侑。

“那您属于天赋异禀，吃不胖的类型。”肖战真心羡慕。

胡亦把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咱俩就别您来您去的了，你叫我亦哥，我叫你……”

胡亦卡住了，俩字的名字亲昵的叫法一般都是叠后面那个字，但战战这俩字，他实在是叫不出口。

估计就算他敢叫，对方也不敢应。

“你就叫我肖战吧，亦哥。”肖战笑着给了台阶。

“行。”胡亦下了这个台阶，又招呼老板给两位工作人员煮面，“你俩也吃啊，摄像机放那儿就行，实在不行我替你抗一会儿？”

尊重幕后工作人员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胡亦这人话不多，有点慢热，会照顾人，还接地气，肖战这一天过得挺轻松：“就是啊，你们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比我们还自律啊。”

别墅里，王一博和其他三位嘉宾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窝了一个多小时了，三个人尬聊，王一博尬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过脑的那种听法。

没事干就容易犯困，南西打了个哈欠：“都快十点了，肖老师和胡老师怎么还不回来啊？第一次约会就迅速进入状态了？”

这话的诱导性太明显了，叶雨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下意识地先瞄了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王一博一眼，对方低着头在玩一个孔明锁，听到这话时正把一块木条抽出来，用的劲儿有些大，胳膊肘向外甩了一下。

不过旁边也没人，自然也就没人注意。

叶雨阳收回目光，觉得自己需要救个场：“胡老师今天要录歌啊，而且来回就得差不多五个小时了。”

已经在等待中逐渐暴躁但又不能表现出来的JoJo看了叶雨阳一眼，把想怼南西的那句“就是啊，你们团没录过歌吗？”给憋了回去。

八卦无人附和，南西很是扫兴，但碍于镜头，仍表现得兴致很高的样子：“音乐人跟音乐人，应该很有共同语言吧！”

叶雨阳又瞄了王一博一眼：“肖老师以前是演员，跟大家都很有共同语言啊。”

右手食指的指甲盖边缘有根倒刺，有点疼。

王一博想啃，忍住了。可抽了一会儿木条之后还是觉得那根倒刺扎得他很难受。

他收拢右手手指，试图用左手拇指和食指的指甲盖去夹那根倒刺，无奈指甲太秃了，试了几次都没夹到。

情绪开始变得烦躁。

王一博用左手拇指的指甲盖压着那根倒刺往反方向剐蹭拉扯，把它拉长之后，终于捏住了，猛地一扯。

倒刺连着一小块皮肤组织被撕了下来，带出了一个血珠。

王一博面不改色地用拇指把那个血珠抹掉，出血点很快又冒出一个小血珠，只有刚才那个一半大，他又用拇指抹掉了。

以前跟肖战拍戏的时候，王一博也会啃指甲，有时候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啃。

不熟的时候，肖战会笑着说：“王老师好可爱啊，像小朋友一样吃手手。”

在一起之后，肖战会直接打掉他的手，翻着白眼说：“小时缺爱，长大缺钙！你这倒不缺钙，是缺锌！”

他反手扣住肖战的腰把人带进怀里：“嗯，我缺锌，你缺心眼儿，挺好，般配。”

肖战一口咬在他脸颊上，怕留印儿，压根没使劲儿：“不缺心眼儿我能着了你的道吗！”

他捉住肖战的嘴唇：“姐姐，讲讲道理，咱俩是谁着了谁的道啊！”

肖战唔唔着说不出话，不一会儿鼻腔和喉咙里就发出很细软很诱人的声音。

玄关处传来了说话声，王一博抬起头，推拉门被拉开，肖战和胡亦一前一后地进了门：“我们回来了，你们都还没休息吗？”

“我们？”南西一下抓住了肖战话语里的重点，“哇！出去约会一天，肖老师跟胡老师已经是‘我们’的关系了吗？”

毛都没长齐呢，就开始学别人耍心机了，不是狐狸精的命，还得了狐狸精的病。肖战微笑着，理都没理南西，走过去把手里的盒子放在茶几上：“在录音室楼下的甜点屋买了点泡芙，我刚刚尝了一个，不腻，好几种口味，你们看看喜欢吃哪种。”

“晚上吃甜点会不会卡路里爆炸啊……”南西还没嘟囔完，JoJo就提高声音打断了他：“谢谢肖老师！我超喜欢吃泡芙！”

有人捧场总是好的，肖战对JoJo笑了笑，把盒子往他那边推了推：“先下手为强，来，挑一个。”

JoJo受宠若惊，笼罩了一天的低气压瞬间一扫而空，他挑了一个巧克力的，咬了一大口：“好吃！甜度刚刚好，一点都不会腻！”

叶雨阳被他安利到，往盒子里张望了半天，但没伸手去拿。

JoJo在他旁边注意到了，以为他够不着：“你想要哪个？我帮你拿。”

叶雨阳立刻冲他摆摆手，小声说：“让他们先选吧。”

音量只有他们俩能听得到，显然不是故意在节目里立什么懂事的人设。JoJo匪夷所思地打量了他一下，也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音量说：“你是讨好型人格吗？”

“啊？”叶雨阳呆了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JoJo也没等他回答，又问了一遍：“你想要哪个？”

这次音量不低，叶雨阳只能回答：“……芒果的吧，谢谢。”

JoJo拿了芒果的给叶雨阳，肖战没跟南西客气，盒子直接绕过他放在了王一博面前：“这个蓝莓的很好吃，酸甜口的，我刚刚在车上吃的就是这个。”

他知道王一博喜欢吃酸的，星巴克喜欢红莓黑加仑，蓝莓也是同款口味，王一博应该不会排斥。

拇指在出血点周围搓了搓，王一博看向肖战：“我最近在控糖，就不吃了，谢谢战哥。”

王一博没有立刻收回目光，肖战也没有，两个人对视着，肖战试图在王一博的眸子里读出一些波澜，但是没有，王一博只是看着他而已。

曾经别说跟其他男人出去一整天，就是出去一会儿，王一博都能给他打八百个电话。他要是敢超过十点再回剧组，王一博能跟他甩两天脸子。

曾经有一次，以前剧组的朋友来探班，肖战下了戏请对方去吃饭，回来时专门绕路去给王一博打包了一家好吃的寿司，结果回去之后王一博看都没看一眼，把PSP按得噼啪作响：“肖老师真是面面俱到啊，陪完前同事，还要哄现同事，累不累啊。”

累啊，怎么不累，可肖战还是深呼吸两下，蹲在王一博面前摇摇他的膝盖：“我就跟他吃了顿饭嘛，人家大老远来了，总不能请人家吃剧组的盒饭吧？这寿司我绕了好远的路给你买的，赏脸吃一个呗？”

王一博低着头打游戏，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肖战在继续撒娇和把寿司扣在这阴晴不定的家伙的脑袋上之间犹豫了一下，勉强选择了前者：“博哥，一博哥哥，你就吃一个嘛，好不好呀？”

最后王一博还是吃了寿司，不过，是他用嘴叼着喂的。

小男孩脾气大归大，倒还不算特别难哄。

那时的王一博是用无视表达自己的气愤，而现在的王一博……

肖战早上觉得他懂了，现在，又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