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妈，你看这个颜色好不好看？”　

“这个……太鲜艳了吧？”

“不好看么？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我觉得这个更合适一些吧。”

“那个花色也太老了吧，我看艳磊他奶奶穿的就是这种花色的，还是这几个吧。”

“好，听你的。”

王一博相中了几块颜色鲜艳的布料，而肖春生则相中了一块绿底黑花的料子。那块料子的确太老了，王一博好几次见过学堂里的同学家奶奶穿过那种花色。最终肖春生还是接受了王一博选的那几块颜色艳丽的布料。

“都选好了么？”

沈故云在一旁等着母子二人选完了料子才走上前询问，这种事他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看见王一博最终选定的那几块料子的颜色还挺趁肖春生的，虽然颜色艳丽了一点，不过肖春生毕竟才十九岁，年轻靓丽穿什么颜色都合适。

“廖师傅，别用蕾丝，款式新颖一点，下周五之前送到王家就行。”

“哎，好嘞，您就放心吧。这个，送给小少爷，听说过几日是小少爷的生日，还希望小少爷不要嫌弃。”

沈故云吩咐了裁缝一番，裁缝从柜台里拿出一副款式别致的袖扣送给了王一博。王一博倒也没客气，看着小盒子里精致而特别的袖扣很是喜欢。回头询问肖春生好不好看，却看见了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艳羡，看来这幅袖扣是好看的。

三人出了裁缝店沈故云又带着他们二人在街上转了一圈，买了些糕点吃食。

肖春生就安静的跟在王一博身后，问他想不想要什么他也只是笑着摇头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路过一家津城特色果脯店时沈故云买了一包水果干塞给了肖春生，肖春生也没推辞，只是默默地抱在怀里。

王一博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说自己也要，又嚷着让沈故云给自己也买了一份。

三人逛到晚饭时间才回了家，沈故云没留下吃饭，他还要回去像王兴起复命。

肖春生洗了个澡回到卧室就看见裁缝师傅送给王一博那副袖扣躺在自己的床头柜上。

原来那个小孩儿看出了自己喜欢，只是，自己是他的小妈，以自己这样的身份怎么配的上一副袖扣呢？这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戴上。

肖春生抚着手中的袖扣，完全不在意长发上滴下的水弄湿了长裙。

很快王一博的生日就到了，王家从一大早就热闹起来，王一博站在卧室窗边看着草坪上下人们忙来忙去的准备着。这还是自己记事以来父亲第一次在王家给自己过生日，以往都是在外边过，也不知道今年怎么就改了主意。

“少爷，凌家小姐到了，正在楼下等您。”

“烦死了，让她自己玩去。”

“这，不太好吧，凌小姐还给您带了礼物。”

“不去，让她等着。”

凌家和王家算的上是世交，再往上两辈就在一起做生意，凌筱雪是凌家的小小姐，比王一博还大两岁，从小就喜欢缠着王一博，可惜王一博不待见她。每次见面也给不了好脸色，更多的时候是冷落她，即使在孩童爱玩的年纪他对凌筱雪也是避而远之。

“小妈，你在么？”

王一博敲响了肖春生的房门，他不喜欢应酬，更是厌烦这种场合，想找个地方躲躲清净，恐怕这个家里肖春生的房间最清净了。

肖春生正在换旗袍，扣子都没来得及扣好就给王一博开了门。

“小妈，我在你这躲个清净。”

“少爷，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楼下有个讨厌鬼，我不想理他，我就在你这躲一会儿，一会儿父亲回来我就走。”

肖春生有些尴尬，手忙脚乱的扣着旗袍扣子，可是脖间那两颗扣子怎么也扣不好。

王一博眼看着他越扣越乱忍不住走上前垫着脚帮他扣好。肖春生愣了一下，放在手低头看着正仰着头帮自己扣扣子的小孩儿。皮肤很白，眼睫毛长长的，小小的一张脸蛋还挂着宝宝肉，很可爱，长大了应该会是个迷倒万千少女的俊俏男人吧。

傍晚时客人陆陆续续都到了，王兴起也带着人回来了，还给王一博带了一车的生日礼物，王家花园里适时的上演了一出父慈子孝。

肖春生穿着一身鹅黄色的旗袍，好身材凸显出来，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在王兴起身边，脸上挂着静怡的笑，对所有人也都是客客气气。

花园里放着一个三层的蛋糕，上面插着十三支蜡烛，一阵生日快乐歌响起，王一博在众目之下吹灭了蜡烛，今晚的宴会才正式开始。

王兴起带着肖春生在各种高官，富商，名人之间来回穿梭，而王一博就坐在秋千上看着这一群带着面具假模假式的大人推杯换盏。

“一博，可算找到你了。”

“怎么又是你，烦不烦啊。”

“你这小子，姐姐我怎么得罪你了？干嘛这么不待见我！”

“就是不喜欢被缠着，你看那几个大哥哥挺帅的，你去找他们玩去吧。”

“本小姐是那种花痴么？我是喜欢你才找你玩，懂不懂啊你！”

“别，凌大小姐，你可别喜欢我，我还小，今天才刚十三，您饶了我吧。”

“王一博，你！哼！”

王一博看着气愤的转身离开的凌筱雪做了个鬼脸，这位大小姐什么都好，就是缠人的要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不喜欢他。

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才看到父亲正带着肖春生再给几名穿着军装的人敬酒，眼看着其中一人看肖春生的眼神不太对。还伸手摸了摸肖春生的手，王一博不明白自己的父亲怎么不拦着点，眼看着自己的夫人被别人摸了居然无动于衷？

王一博有些生气，从秋千上蹦了下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去。

“父亲。”

“怎么了一博？”

“父亲，我能让小妈陪我去那边么？”

王一博一脸童真的看着几位正在喝酒的大人，又冲着父亲眨了眨眼睛，王兴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让肖春生陪着王一博去。

“抱歉各位，犬子不懂事，还希望各位莫怪。”

“王老板说的这叫什么话，今天是小少爷的生日，当然他最大。”

“是啊是啊。”

“不过小少爷长得可不随王老板啊，这是随了已故的夫人了吧？这在大几岁必定会出落成大美人。”

王兴起在听到冷魅夸赞自家儿子时还是不免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冷魅什么癖好自己还是有耳闻的，看来以后要加强对王一博的保护了。

这边王一博拉着肖春生去了一群少爷小姐太太那边，虽然王一博实在是不喜欢他们也总比在一群大男人中间看着自己小妈被占便宜要好。也不知道自己父亲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就不知道保护自己的人。

“哎，就是他吧？”

“对对。就是他，王老爷新娶的。”

“长得还真挺不错的，看着年龄挺小的啊？”

“听说不到二十，真是厉害啊，能爬上王老爷的床，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啧。”

“还能什么手段？狐媚子呗。”

“我听说啊……”

“是嘛？我也听说啊……”

王一博听到不远处几个富家太太正在编排自己的小妈，还爬上床？都没见过父亲在家过夜，爬什么床？王一博想要过去与他们争论一番，却被肖春生拦住了，也不说话，只是拉着他的手温柔的看着他。

“小妈，你也太软了吧，这是在自己家，怕什么？”

“今天是你生日，不生气，不值得。”

“你，哎呀，不管你了。”

王一博甩开肖春生的手跑回了屋里，这种场合剩下的事就与自己无关了，自己在不在都不重要了，明天还要上学，王一博索性离开回了房间。

肖春生看着王一博跑回了屋子，这是明显生气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再哄一哄他，正在犹豫时沈故云走了过来。

“夫人，义父说您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啊，呃，好。”

“要是不累，就陪着义父在应酬一会儿。”

肖春生明白了沈故云话里的意思，随即点了点头走向了王兴起，端着酒杯乖巧的站在他身边。陪着他一个一个的打着招呼，敬着酒，调笑着。

等到夜深时热闹了一天的王家才总算是安静了下来，王一博早已经洗了澡睡下了，王兴起也早就带着人离开了，临走也只是嘱咐肖春生照顾好王一博。

肖春生喝了解酒汤又冲了个澡才准备回房间休息，这一天太累了，穿着矮跟鞋站了那么久脚早就酸了。

还不等出浴室外边就下起了雨，肖春生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卧室走，外边的雨有些大，噼里啪啦的雨滴砸在窗玻璃上噼啪作响，偶尔还有闪电伴随着惊雷。

肖春生响起那晚也是下雨，王一博睡得不安稳，犹豫再三还是离开房间去看了王一博。

推开王一博房门就听到了很轻的哼唧声，走到床边就看到小孩儿蜷缩成一团，脸上挂着泪痕，一声惊雷，王一博在睡梦中被惊的一抖。

坐在他床边轻轻的拍了拍他，小孩儿刚安稳一些又被下一个雷惊着。肖春生无奈，这雨今夜都不一定会停，想了想还是脱了鞋躺进了王一博的被窝里，将小孩儿圈进怀里，轻轻的拍着。

感觉到怀里的人平稳的呼吸肖春生才放下心，抱着小孩儿安稳的睡去。

第二天王一博是在肖春生怀里醒来的，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小妈那张俊脸不禁愣了一下，看来是小妈发现自己怕打雷才进自己房间安抚自己的吧。王一博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上次被人抱着睡觉时几岁的时候了，这个怀抱温暖又安心。

不自觉的在肖春生怀里拱了拱，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在肖春生脖颈处，肖春生没醒，却下意识的抚了抚他的后背。

没多一会儿王一博又睡了过去，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平稳肖春生才缓缓睁开了眼，看着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满眼温柔。

连绵的雨下了三四天还没有停的意思，而肖春生每晚都在王一博房中睡的，不知道晚上会不会打雷，担心小孩儿会害怕索性每晚都等到王一博睡着了再溜进他屋里陪着他睡。

母子二人秉持着奇怪的默契，谁也没有主动提起这件事。

这天下雨王兴起回来了，肖春生诧异于他竟然会在这个时间回来。王兴起一进门就挽起了衬衫袖子，肖春生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原来这么快就半个月了。很自觉的跟在王兴起身后去了二楼那间小房间，沈故云和唐小九依旧站在门外守着。

房间里传出肖春生因为疼痛而忍不住发出的闷哼声，不禁让人心疼，上一次王一博在家，肖春生没敢发出一点声音，牙都咬出血了也忍着不出声。今天这个时间王一博没有下学，不用忍的那么辛苦。

很久后王兴起才放下鞭子，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支雪茄，看着跪在关二爷像前扶着地板颤抖着大口大口喘息的肖春生。

“一博还小，不要做过分的事。”

“没有，只是发现他怕打雷而已。”

“那样最好，你是个懂事的，不要让我难堪。”

“是，您放心。”

“回去吧，别让他发现。”

王兴起虽然没有说什么可肖春生还是从第一句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来是家里有人发现了自己去王一博房间的事，能直接向王兴起汇报的人除了管家应该就是王兴起放在家里的眼线了。

肖春生颤抖着声音回了王兴起的问题，又在听到他的驱逐令后颤抖的套上长裙。

后背伤口上渗出的血很快透出了衣服，肖春生离开小房间前看了一眼窗外，雨还没有停的意思，看来今晚不能陪他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