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着吹吹打打的队伍慢慢的走到一个野山,队伍在一个矮小的庙前停了下来。
庙前坐着一个道人,看见来人后,不屑的眼神夹了一下他们带来的贡品,语气尖细,想被人掐着嗓子在说话:“你们一个村落,就这点祭头?这样的法式,我可不敢说有用。”
前面的老者上前,对着道人鞠躬作揖:“道长,您帮帮忙,就这些,还是我们村子里将自家的牲畜贡献了出来,虽然不多,也是我们的诚意。”
道人冷哼一声:“不是我不帮忙,我做了,山神怕是要恼怒与我,到时候我替你们偿了罪业,那谁帮我偿?这个事情,我做不了。”
老者连忙哆哆嗦嗦的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将里面一层层抱起来的几十个铜板悉数塞到了道人手中:“道长您帮帮忙?你看我们村里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想走走不了,就只能守着这个小村子,等着家里的男人回来,帮帮忙吧。”
道人掂量了一下手中银钱的分量,虽然不多,但好像也比没有要强一些,只能叹了口气,勉为其难一般:“去去去,这边将桌案摆好,猪羊放上来。”
看着他的操作,谢允有些懵了:“师尊,这人还会开坛做法呢?”
时影淡笑:“他恐怕也是个幌子,不过,他身上带着别的,倒是真有意思。”
谢允使劲看,以自己锐利的双眼:“顺尊,我没看见他身上带有别的。”
时影没说话,跟着人上前。
村民已经将香案摆上,道士打扮的人拿了一个匕首,牵着小羊,按着它的头就要去找它的血管。
谢允看不下去,弯腰捡起一颗石子,隔着人群缝隙,朝着道士打了过去,。
石子不偏不倚,打到了道士后脑勺,他头上吃痛,瞬间丢掉了牵绳的手,直起腰捂着头向着刚才打他的方向看了过来:“谁?谁打我?”
人群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没有人说话。
道士以为是树上掉落的野果刚巧砸在头上,继续将掉落在地上的绳牵起,谢允笑了一下,又一个石子砸了过去。
这一次,道士相信,这绝不是树上掉落野果,确定是有人在整他,放眼望去,通过站立的人群,就看到了后面,双手环胸,斜斜站立,朝着这边笑着的谢允。
伸手一指,道人尖细的嗓子几乎是喊出来的:“你?刚才是你在戏耍本道爷是不是?”
人群中回头向着谢允看了过来,谢允身边的时影,迎风而立,风吹起长袍,比之道士,则更像是仙人下凡。
老者看见谢允,见是刚才说话的少年,连忙上前说:“道长,这不过是个过路的后生,他们没有恶意。”
看有人帮忙说话,道士瞄了谢允和时影一眼,看他们穿着打扮不像是当地草民,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哼了一声冲着谢允喊:“谁家小娃娃赶紧回家,别在这里耽误了祭山神的大事,不然山神怪罪到你头上,让你追悔莫及。”
谢允大摇大摆的从旁边走了过去,站在了道士面前,道士个子矮小,站在谢允身边更加显得猥琐。
谢允依旧双手环抱,低眼斜睨着他:“我倒是不知道,你这祭山神到底是怎么个祭法?什么样的山神要人家非要杀猪宰羊的祭拜?”
老者上前想要阻止谢允:“小公子,这里没你的事,你该赶路就赶紧赶路吧,这是我们村子上自己的事情,你莫要多言。”
谢允笑着:“不是我要多管闲事,是现在事情已经都在我面前了,看见了不管不是我的性格,那道士,你说你会做法式,巧了,我师尊也会,来来,师尊,您老人家跟他比试比试,给他那个小刀拉屁眼,让他开开眼。”
谢允将旁边的时影推到了道士身边,一脸傲娇的看着他:“今天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人。”
时影无奈的看了谢允一眼,他平日可没教过他说这些混话。
道人听到谢允口中喊师尊,以为遇到了会点东西的,但看被推出来的人,年纪轻轻,又弱不禁风的样子,大概穿个白袍装神仙的江湖骗子,轻蔑的哼了一声:“小娃娃,祭拜山神可不是你说会就会的,这里面可有些道道,你想好了,万一一个不小心,你可说不准会惹祸上身,到时候招个不干净的东西跟着你,可别后悔。”
谢允哼了回去:“不干净的东西?我看你就挺不干净的,你没看见他们穷的衣服都穿不暖了,你还骗人猪羊,你有没有点良心了?”
道士眯起了眼睛,带着黑眼圈的肉眼泡中射出了阴毒的目光,笑的阴险:“这些可是他们求着我做的法式,你若觉得我不能做,那我不做就行,到时候村里再丢些猪啊,羊啊,小娃娃,可别怨我。”
听到他说这些,村民在下面起哄:“你要是闲的没事就站一边,别耽误了吉时。”
“你别得罪了山神,到时候山神怪罪到我们身上可怎么得了?”
“快走吧。”
谢允还想要说什么,时影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说话,站到一边。
虽然不服气,但那么多人,谢允就跟师尊站到了一边,看这道士到底要使什么祭拜。
小羊和猪还是被那个锋利的匕首拉了脖子,血被放在一个专门的大盆里,满满半盆,挣扎中的小羊才慢慢停止了抽动。
道士从怀中拿出一个符咒,念动咒语,符咒便升起袅袅烟气,顷刻间就要燃起。
谢允玩心起,捻了一个灭字诀,朝着符咒的方向悄悄的点了过去。
烟气散开,瞬间消失不见。
道士看了一眼,有些不信,将手中 符咒丢掉,再次从怀中拿出一张,谢允直接一个风字诀,在他正要准备引燃的时候,一股小旋风,将符咒一起卷起, 刮到了一处树枝之上,遥遥挂着。
看着第二次没有成功引燃的符咒,道士有些不信邪,咬牙切齿的从怀中拿出第三章符纸。
这一次,符纸着了,只是要去点香之时,谢允一个弹指过去,薄薄的刀片无影一般,将一排香烛拦腰斩断,最后没入前方树干内,几乎看不见分毫。
第一次会认为是意外,第二次会觉得是巧合,连着三次,道士的目光看向了旁边的谢允和时影,旋即,弯唇一笑,说出的话却异常恶毒:“乡亲们,你们看到了,山神已经发怒,这两个外来人,刚才的行径已经惹怒了山神,要想平息神之怒火,必须要把这两个人抓起来祭山神。”
前面的老者有些不忍:“道长,这……牲畜倒是没什么,抓两个外乡人……这可使不得啊。”
道士奸邪的冷笑:“你们不愿就罢了,这事本就与我无关,你们的猪羊还是带回去吧,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你们村子……怕是要保不住了,山神震怒,你们一个一个都要跟着倒霉。”
老者似乎也有些犹豫,其他的人一听道士此言,面面相觑,虽有怀疑,但倒是也有些跃跃欲试。
两个陌生人的性命跟他们村镇所有人的安危比起来,很显然,前者是他们会选择放弃的。
谢允这才发现,好像自己这次玩大了,他们虽然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但很显然,他们是不能用仙术来对付普通人的。
谢允看向时影,是跑是留,他只听师尊一句话。
时影手中的暖玉箫轻轻在额前敲了几下,淡淡的开口:“你的意思是,今日不抓我师徒祭山神,就会惹来山神震怒?”
道士冷笑:“本来每年一次的祭山神就因为这些村民的蒙昧无知,以为是是浪费牲畜,不去祭奠,结果呢?直接惹恼了山神,连日来,村民家中不仅养的活物屡次丢失,就连孩子,都丢了三个了,你们以为你们这样的行为,给他们带来的灾难谁来承受?你们可以一走了之,他们能走得了吗?”
几句话,不仅仅只是说给他们听,更多的,怕是说给这些村民听。
果然,话音落, 刚才还犹豫不决的村民,这个时候一起上前,纷纷将两人围堵了起来,谢允转身,就看到了道士眼中划过一丝得意的笑意。
时影伸手,将谢允推了出来:“既然如此,那我就明说了,刚才的确是我这徒弟顽劣,做了一些手脚,让你祭祀不成,既然你说我们惹恼了山神,那现在你们就将他绑在这里,这棵树不错,绑起来,让我拿他来跟山神谈谈条件,看看到底我一个徒弟,能不能让他的怒气消下去。”
道士鄙夷的出声:“山神可不是谁相见就能见的。”
时影淡笑:“别人或许不行,但我——应该还是能见一见的。”说完,长袍一挥,谢允被一股劲风,带到了最近的一棵树旁,刚才用来栓养的绳索,也凭空而起,将谢允缠绕了几圈,牢牢捆上。
谢允这才回过神来,哇哇乱叫:“师尊,你……这是把我弃了?师尊不要啊,师尊啊。”
时影不理会谢允的干嚎,转向道士,笑的无比的温和:“这样,可以吗?”
道士看时影露两下便知他有些本事,强行捆绑,怕是再来上几十人,也不一定能将他困住,只能说:“可以不可以,你问他们,我做法事,也是因为他们的请求。”
时影将目光看下下面,淡淡的说:“我不需要做法事,今晚,我赔我这徒弟,静等山神出现,也向各位保证,我们师徒绝对帮你们解决所有的麻烦,若你们不放心,今晚可以派两人在此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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