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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帝渚手里的茶杯一颤,垂下的眼眸怒火暗生。
这是哪个嘴碎的无胆蠢货说的?你哪只眼睛看到了他听信了宦官媚言,快被架空王权的征兆了?
没见他每日在百官之中游转有余不说,还把她气的都快呕血也不敢痛斥一句么!
敢情她是无辜受了牵连,所以被心有怨恼的皇上逮过来一顿诉苦了是嘛?!
此时此刻,帝渚甚想把说过这些话的人通通抓来一顿胖揍,再丢去军营给将士们当沙包锤炼,省的每日无事呻吟,多生事端!
“皇上勿要在意,官员们只是多思多虑了一些罢了,总归是为皇上好的,大不了事后好生同他们解释开导一番,若还是不顶用,等时候一长他们看得开了也就是了。”帝渚没忘郑国公跟她提过皇上心悦太监为枕边人一事,虽然心底也颇是排斥厌恶这等事,但她不想因为此事与皇上闹个不好看的局面。
本来皇上就很是猜疑她为臣之心,再是多管皇帝的枕边事,她这日子就越过越艰难了。
“等时日一长他们就看得开了?”皇帝噗嗤一笑,不无可笑,忽是反问道,“那听起来皇姐是决然不会反对朕的私事如何么?”
“是。”皇帝的这句话听起来颇是古怪,带着几分赤裸裸的挑衅,唯恐皇帝又会说出什么刺人心火的混账话来,帝渚赶紧低头又喝了一口手里的茶水压住躁动火热的紊乱心跳。
这香好像不仅仅是能让人说实话。
“那皇姐便抬头看看吧。”
前方传来纱幕被人一把拽开的哗啦声响,帝渚不做怀疑的顺势抬头一瞥,顿时凤眸猛然震惊瞪大,嘴里还未吞下的茶水差点一口全喷了出来!
眼前的场景着实诡异又叫人脸红心跳,幕后原是有两人,除了皇上,还有一个太监。
是姜涞。
那日愤声斥骂不断的朝元大官,郑国公所说的妖媚惑主的太监,她当时听后虽是极为不喜,却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过,自然更不会多关心那靠着一具臭皮囊爬上龙床的太监是何人。
可宫里的太监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么多的太监里面,她独独没有想到竟会是他。
很久,久到帝渚都快忘了今夕是何夕,她冷着脸望着前方那刺激眼球的一幕,心底的恶心劲止不住的蔓延溺出。
“如何,皇姐?”姿态优雅闲适的插完这一只花的皇上才是回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她,笑的一如平常,君子端仪,万千风华,“你还认为这无关社稷,是以绝不多问朕的私事么?”
又是很久,眼光定定望着他,沉声再次回了个是字。
语落,年轻的皇帝笑的更快意了,两颗琉璃般的淡色眼珠笑弯成了一轮月,那浓浓笑意后依旧看不出天子诡异难测的心思,唯有满意二字显然。
“皇姐今日应当是累了,早些出宫回府休息吧。”
天子大恩开赦,帝渚便僵硬的站了起来,僵硬的谢了恩,僵硬的出了殿,一举一动都还算冷静自若,礼仪合当,但当她出了殿门后,一抹高挑欣长的背影看起来却颇有几分狼狈。
她这辈子就没有当着谁的面这么狼狈过,就连当初她被三百蛮兵围攻,差点死在南疆时都没有这么狼狈不堪!
早就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却是不回头都能知道这般亲昵熟稔的靠近自己的人是谁,普天之下也就唯一人敢与她这般亲近。
“哼,当然生气呀,气的我都把那些梨花都扔了!”故作冷脸冷语的生气模样瞪着自家阿姐,却是下一刻帝渺就忍不住笑了,“不过谁叫你是我的亲亲阿姐,这次我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你了啦!”
既然阿姐是因为与皇帝哥哥说要紧事才赶不回来,那她当然不能再任性埋怨她了呀!
其实她一直很懂事,很体贴自家阿姐的呢!
“恩,果然我的好妹妹就是善解人意,宽宏大量,阿姐很欢喜。”闻言,帝渚笑意浅浅的抬手奖励似得摸了摸帝渺软软的脸蛋,随即想起她刚才说的话,语含惋惜的又问,“梨花扔了么?”
那可是帝渺奔波辛苦给她折的花呢,她却是一眼都没有看到,当真可惜了。
见状,帝渚反身抱住了怀里娇小可怜的丫头,偶然余光瞥见旁边宫女满怀的娇艳牡丹,立刻由此想起一事,目光立沉,她一手抚慰的轻轻拍着帝渺的背,一手向殿里立着的几名宫女丢去个眼神,宫女们便懂意的纷纷无声退出了殿门,等到殿中仅剩了她们两人时,再是低头目光怜惜的看着怀里的人,柔声问道:“那么枝干呢?”
“在内殿呢。”不知她还问这个做什么,帝渺疑惑的抬头看她,见她凤眼带笑,唇角微抿,忽是一瞬间懂了她的意思,心里一阵贴心的暖意溺出,嘴上却强言道,“光秃秃的玩意,难看的紧又不值钱,阿姐你还要来干嘛!”
“那是你给我折的,怎会不值钱?”怎会看不出帝渺分明是口不对心,帝渚笑意更浓,只装不知的郑重答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妹妹,自然折的花也是最好的花,便是有人拿千金同我换我都不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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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