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后王一博被送进了急救室,好在经过多项检查后,一切都没有大碍,只是有些缺乏营养,又淋了雨,所以体力不支晕倒了。肖战顿时松了口气,突然又想起刚刚无意之中看到的他腰间的伤,急忙问医生:“那他身上的伤呢?”
医生思索片刻后问道:“您是他家属吗?”肖战想了想后点头:“我是他哥哥。”肖战脱口而出,他早已习惯王一博这么叫他。
医生点点头:“你跟我来。”
带着肖战到了王一博的病房,王一博还在昏迷中没有醒。医生掀起了王一博的衣服,瘦弱的身躯上一道道伤痕刺痛了肖战的神经,令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医生看着肖战惊讶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是他哥哥,怎么他伤这么严重你都不知道?”说完又小心翼翼地卷起王一博的其中一只衣袖,眼前的画面又是令肖战浑身的血液一冷。
新伤旧伤加在一起触目惊心,看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甚至很明显的,有几处类似于烧伤的圆点,伤口甚至还有点化脓。声音止不住地颤抖,肖战还是问了医生:“这些……是被烟头烫的吗?”
医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你这作为家属实在是一点都没关心过你这个弟弟,他身上的伤,不仅仅是被打和被烟头烫那么简单,我不知道您和患者的家庭是怎样的,但是现在有一点毋庸置疑,患者在这之前,一定是遭遇了非人的虐待,所以,不排除是被人长期殴打与暴力侵害的可能,您对此是一无所知吗?”
肖战看着床上双目紧闭面容憔悴的少年,心痛地说不出话来,只能摇了摇头,医生见他这样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没再多过问,但还是吩咐了几句:“先给他输几瓶营养液,等他醒了可以先带他回家,给他多吃点营养品补补,身上的伤需要定期来医院检查,不过病人现在有贫血的病状,还希望您多注意。”
医生离开后,肖战依旧立在病床边,久久没能接受事实,明明那么爱笑那么开朗的一个少年,怎么会是长期遭遇虐待呢?而且认识王一博已经那么久了,他竟一点都没向自己透露,肖战竟也一直没有发现端倪。
不知望了病床上的少年多久,也不知沉默了多久,王一博终于慢慢地睁开了双眼。许是病房里灯光太刺眼,王一博一时没能适应,伸出手挡了一下灯光,肖战这才意识到王一博终于醒了。
“醒了,渴吗?要不要喝水?”肖战起身用身体给他挡住光,又将枕头垫高了点,扶着王一博勉强坐了起来:“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还疼不疼?”
王一博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了自己身上的伤了,这一刻令他有些惶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和肖战保持了点距离:“我……我其实没事,不疼了。你……都知道了吗?”
在这一瞬间,看到充满恐惧的王一博,肖战才明白,原来之前一直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那个开朗的少年,一切都是伪装的,伪装的坚强,伪装的快乐,伪装的轻松。明明那么敏感,明明那么难过,明明活得那么艰难,却从未显露出半分。
“你妈妈呢?”肖战刚刚将王一博送来医院后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给王书婷,可对方的电话一直显示无法接通,他知道这一定不是巧合。
王一博听到这句话后,抬起头红着眼睛询问:“你也联系不上她了对不对?”肖战点头后,王一博终于再也不想伪装,哭出了声:“我就知道,她真的不要我了……”
这次,家也没有了。
这学期,王一博选择了住校,这次他有事需要回家拿身份证,没想到门也打不开,打电话给王书婷也无法接通,慌张之下他找到了房东,却被告知这个房子已经在两周前就已经退租了。
世上或许很少会有如此狠心的母亲,真的一走了之,丢下了自己的孩子。但王一博不一样,或许对王书婷来说,王一博一开始就是个祸害。
这么多年了,她终于还是下了决心离开了,王一博没有多惊讶,可是为什么,偏偏就是他呢?
肖战看着病床上的少年,紧紧蹙着眉,脸上的神情有一丝冰冷:“王一博,你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的,现在能说了吗?你妈妈,到底怎么回事?”
瘦削的脸上滑下几行泪水,王一博低下头抠着自己的手指,喃喃道:“我早就知道她会不要我的。”
王一博说起了他和王书婷的故事,肖战听完只觉得心中刺痛。
王书婷自小就是孤儿,成年后一个人到京都来谋生。她年纪小又爱玩,很快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并怀了孕,但是那个男人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后,狠心甩掉了她。
心灰意冷的王书婷却并没有把这个孩子打掉,而是自己一个人将他生了下来,并取名为王一博,跟着自己姓。
一开始王书婷的确想好好养这个孩子,但是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京都这种大城市根本活不下去。
那时的她还有点母性,将襁褓中的王一博抱着去了一个深山里的村子,靠着村民们的帮助,自己又能做点针线活,还能种点菜,好歹将他养大了。
可长大后的孩子又需要接受教育,王书婷那时候想着把孩子送去读书,自己也能出去赚点钱,便又带着王一博回到了京都。
事情也是从那以后越发不可收拾的。
王书婷从其他小姐妹那里认识了一个有钱男人,很快勾搭上他之后,她也知道了原来这世界上有的是有钱人愿意为一个女人花钱,从此便沦陷了。
王一博上小学的时候,王书婷还顾及着点孩子的面子,但是时间久了,王书婷直接将男人带回了家,她也渐渐地尝到了些甜头,从一个破烂不堪的小出租屋,逐渐住进了舒适温暖的公寓楼。
渐渐地王一博已经长大,这时的王书婷已全然不顾王一博了。几乎每天都把男人带回家,在并不怎么隔音的出租屋里和男人视若无人地谈情说爱。
可王一博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一定要将这个男人带回家。后来他才明白,那男人分明是个有家室的,做这些事自然要偷偷摸摸的,男人那边没有机会,只能由王书婷决定去哪儿。
王书婷就像是离不开那个男人,他说什么她都会听。
而初三上学期结束后,王一博没办法待在外面,只能买了降噪耳机在家里休息,可这还是被王书婷的男友嫌弃了。有时候看不惯他直接对他拳打脚踢,甚至有时候会拿烟头往他身上烫。对于这些,王书婷只当没看到。
对于以前的那些事,王一博也都是听着王书婷每次和那个男人缠绵后,抱怨着曾经自己的年少无知,抱怨着老天的不公,王一博这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他有些心疼母亲,却也更加恨她,如果当初没有把他生下来,他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也就不用忍受如今的这些屈辱。
后来王书婷的那个男友因为看不惯王一博,和王书婷提了分手。那以后,王书婷几乎就将王一博视为了眼中钉。很快王书婷又换了一个更有钱的男友,但这个男友更加嫌弃她的家里还有个孩子。
王书婷为了哄着那个男人,甚至会和那男人一起动手。这回的男人看起来就像个上层阶级的,长相英俊,穿着打扮也的确像是个绅士,可下手一点儿也不收着。
那天晚上王书婷连门都不关就和那男人在吻在一起,王一博听到男人故意扯着嗓子说道:“你家那个孩子听见我们每天晚上的动静,就不会有反应?好歹也是个男人啊,也不小了吧。”听到这些,王一博只觉得恶心。
但压死他心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还是王书婷的话:“哎呀,你别管他,我也烦他,有一天他受不了了自己就走了。哎呀,讨厌~别这样。”听着自己的母亲极力地讨好男人,王一博没忍住去卫生间吐了出来。
也是在这一晚,王一博下了决心要把自己存的钱花在刀刃上,他报名了这个学期的寄宿。
春节期间,明明是家家户户团聚与玩乐的日子,王一博却受着男人非人的虐待。
好不容易熬到了上学,王一博终于如愿住了校,虽然偶尔回去一次依然逃不过那些折磨。
只是没想到,这次学校需要用到身份证,他才发现身份证竟然放在了家里。而他回到家才知道,王书婷早就不知去向了。
王一博说完,眼眶与眼底全是红的,呼吸有些急促。肖战的眼睛也湿润了,他凑近王一博,温柔地将人揽进怀里:“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王一博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里带着哭腔:“和你说有用吗?”
肖战怔住,他的确回答不了。是啊,和他说了又能怎么样呢?人家是王一博的亲生母亲,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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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