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春末,天气正好,风和日丽,晴空朗朗。
路边的老树发着新芽儿,悠闲的晒着太阳,喜鹊挂在枝头,看着人间的热闹。
“只听‘轰隆’一道巨响,不周山便被劈成了两半,那妖物被端了老巢,心里可是又愤又怒,它朝着外边的方向一看,只见来人一袭白衣,墨发随意的披在身后,手里还执着一把刻着墨莲的玉剑。”
茶馆里,老者摸着长须,笑呵呵道:“诸位请猜猜,这来者,是何许人也啊。”
故事正讲到精彩之处,猝不及防一停,众人心中像是被烈火焚烧般。
久久不见人回答,那老者也不继续讲,他坐在木椅上,喝着茶润着嗓子。
“老先生,您别卖关子了,这有谁能猜出来啊?”
“哈哈哈。”老者放下茶杯,依旧笑呵呵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他连连摆手:“不可说,不可说,说了便不合规矩了。”
这半天听不到后续,他们是抓耳又挠腮。
终于,在二楼上,传出了一道好听的少年声:“想必来者便是赫赫有名的衡玉仙尊了吧。”
“哎!”老者抓起惊堂木重重一拍,木头与桌面的碰撞发出“砰”的声响:“正是!”
得到了老者的回应,众人都朝着二楼少年处的方向看去。
“妖物见来者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娃娃,欲要出言嘲讽,自己的身子却裂开了,它瞪大了双眼,把一肚子话带到了阴间……”
二楼雅间,一位红衣,梳着高马尾的少年托着腮,津津有味的听着老者的故事,身旁的两个侍卫一脸为难的守在一边:“少爷,求求您别为难小的了,您瞧这故事也听完了,要是再不回去,老爷就要生气了。”
闻言,少年微微偏头看着说话的那个侍卫,无所畏的“哦”了一声,没心没肺道:“他生气关我什么事?”
侍卫都快急哭了,三十余岁的大男人说话声都带了哭腔:“求求你了少爷,你不回去,老爷会打死我们的。”
慕淮之平生最见不得人哭,叹了口气,站起来拂了拂衣袍上的褶子,摇着折扇走到门口:“我随你们走便是,哭什么。”
“是是是!”
侍卫生怕慕淮之反悔般,连忙应道。
——
街道上不少摆摊的小贩与逛街的行人,顾衍一身乞儿打扮,破破烂烂的,衣服上还有补丁,嘴里叼着跟狗尾巴草,手上还拿着个“不准不要钱”的木旗,在街上大摇大摆的走着。
突然,他被一个人叫住:“哎,不准不要钱是吧,那可否给本公子算一卦?”
顾衍回头,看到一漂亮少年郎站在身后,视线往下移,腰上还挂着一块价格不菲玉腰牌,浑身上下写满了“我有钱,我很有钱”。
慕淮之见顾衍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可否给我算上一挂。”
确认自己没听错的顾衍里面露出大大的笑容:“当然可以。”
顾衍拉着少年到自己的摊位上,并递给他一张纸笔,让他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
慕淮之写的很快,马上就把纸条递给了顾衍,顾衍笑嘻嘻的接过纸条,但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瞬间笑不出来了。
七月十五,寅时生,阴上加阴,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幸运的话能凄凉的过完一生,若不幸的话会被百鬼纠缠分食而亡。
顾衍哆哆嗦嗦的从桌子底下掏出一通竹签,朝着慕淮之道:“你抖三根签。”
慕淮之听话的抖了三根出来,而这三根无一例外,全是下下签。
顾衍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少年看长相还未及弱冠,怎的运气就这般差?
看顾衍阴沉着脸半天没有说话,慕淮之含着笑问:“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我在想该怎么委婉的告诉你你命不久矣。
“你身体怎么样?”
顾衍决定来点暗示。
慕淮之像是没听懂一般:“还行,没生过几场大病。”
“怎么看待英年早逝的?”
“人各有命。”慕淮之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姿态,有些不可置信道:“您的意思是我命不久矣了吗?”
答对喽,但没有奖励。
顾衍看着面前的少年红着眼眶,脆弱的看着自己,心虚的要死,但出于职业素养,只能狠心开口:“是的。”
慕淮之的两个侍卫立马抽出刀来架在顾衍脖子上:“满口胡言!知道我们少爷是谁吗!”
若没有顾衍的出现,他们怕是早就回府了,被这一拖,还不知道老爷会怎么罚他们呢。
本就一肚子怨气,听到江湖骗子说出自家少爷命不久矣的时候更是炸开了锅。正要将这满嘴胡话的骗子拿下时,慕淮之却出声制止了他们。
“等等,放开他!”
慕淮之解下腰间的玉牌,递给顾衍:“这位先生,可有什么改命之法?”
还挺双标,别人快死了就是人各有命,自己快死了就是改命之法。
偏巧顾衍又是个见钱眼开的主,见到这枚玉牌便挪不开眼,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有的有的,自然有的。”
玉清的藏书曾有记载:“昆仑山有一仙物,形状似玉莲,可医死人肉白骨,凡者逆命仙者洗骨。但有上古凶兽守护,终无人得之。”
不过以慕淮之这命格,怕是还没走到昆仑山便魂归故里了,顾衍又问:“你可愿随我一同上清修拜师?”
先让这小子跟他上山修炼个几月,顺便去让孙长礼帮他把封印解开。
嗯,他这是为了救人才回来的,不是违约。
是的,这位死要面子的大少爷跟自己的小师弟打赌,若他能自封修为,在尘世间过完半年,孙长礼便把头发剃了在清修跑五圈,但若不能,便是他把头发替了在清修跑五圈。
——
顾衍便如此稀里糊涂的跟慕淮之回了家。
知道慕淮之身份不简单,但没想到身份这么不简单。
顾衍仰头看着这庄严巍峨的王府大门,门柱子镶金,地面砌玉。
守门的护卫见慕淮之回来,朝着他行了个礼:“世子殿下。”又转头看向一旁的顾衍:“这是您的朋友吗?”
慕淮之“嗯”了一声。
得到答复,两个护卫以为顾衍是什么低调,不知金钱为何物的高人,望向顾衍的眼神里充满了敬意。
定北王妃死的早,府中虽妻妾成群,却也只有慕淮之一个子嗣,故而对慕淮之十分宠溺。
“爹,我回来了。”
定北王随着侧妃在园中浇花,听到慕淮之的声音,定北王把翡玉雕花花浇递给在旁边伺候的下人,故作生气的朝着慕淮之道:“没规没矩,哪还有什么世子样。”
慕淮之也不怵,把顾衍拉到他爹面前:“这是我的朋友,顾衍。”
顾衍朝着定北王行了一礼。
定北王看着顾衍这身落魄打扮,欲言又止,但最终也没说些什么,似乎是没想到自家儿子带回来的第一个朋友竟然是一个乞丐。
.
王府大堂中,定北王看着顾衍,不怒自威。不亏是在战场上厮杀的大将军,悄然放出的威压压得顾衍喘不过气儿来。
看着顾衍这样,定北王呵呵笑了一声:“你说你是清修的弟子,可有什么能证明的?”
没有上位者的架子,倒像个和蔼可亲的长辈,若不是威压没收,顾衍还真会这样觉得。
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顾衍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了上去:“这是清修内门弟子的身份象征,里边还有掌门留下的灵识。”
还好他下山的时候顺了一块令牌。
定北王接过,注入灵力探测了一番,看到里面元婴后期的灵识才放下心来,收起了自己的威压。
清修是修仙门派之首,里面的弟子更是人中龙凤,各个国家抢破头都要抢到的人物,能搭上顾衍这条线进清修,定北王求之不得。
不过顾衍的修为估计也才练气,修为低下却是内门弟子,属实可疑,但玉佩又能自证……
这可让定北王犯了难。
“在下是被三阶魔兽所伤到了根基,修为暂时倒退,王爷不必担忧。”
“……”
慕淮之被定北王支了出来,自是不知道两人都谈了什么,他坐在门槛上。不知守了多久,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慕淮之立马站起身来,朝着顾衍看去。
顾衍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定北王叹了口气,拍了拍慕淮之的肩膀:“到了清修要好好学,还要好好听你衍师兄的话知道吗。”
从未离过家的儿子马上就要走了,定北王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放心吧爹,我一定好好学习,给你长脸。”
闻言,定北王笑出声来:“臭小子。”
我曾在人间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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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