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盐译又重新回到了牢笼,刚推开门,就看到沙发上坐着西装革履的男人。
“回来了?”
男人看样子已经上了一点岁数,满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家里的阿姨跟我说你又跑出去了,小译,你真的很不乖。”
林盐译往后退了一步,他明明已经乖乖回家了,明明已经征求了他们的同意了,他父亲却还要指责他不乖。
“父亲。”
林盐译看着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缓缓走到他身边,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他紧紧闭上了眼。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来,这个男人,也就是他的父亲慈爱的抚摸着他的脸:“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小译,你父亲每天做生意不容易,我也不指望你能够做什么,但你不要违背我的意愿,我希望你能够按照我的要求来做。”
“嗯。”林盐译点头。
“你也不小了……”
这话出口,林盐译突然感觉他父亲要说什么。
“家里有个海外的生意要做,谈了很久一直都没谈下来。”
“如果能扯上联姻这一层关系,借机再谈别的事怕是也容易许多。”
林盐译蹭的往后站了一步,他不傻,能听懂他父亲弦外之音。
“你要把我卖给别人?!”
男人看样子倒是淡定,他起身走到林盐译身旁,伸手慈爱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你是我最疼爱的儿子,怎么能用卖来形容?我只是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
“我不去!”林盐译几乎就要崩溃,他一直以为他只要安安静静待在家里,听他的话去做任何事就能过的稍微轻松些。
可是现在他的亲生父亲却说要把他卖掉,就为了能促成一桩合作。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和我的母亲!你毀了我母亲,现在还要毁了我吗?”
男人神色微变,哄道:“怎么又说起你母亲了,她是个很好的人。没有父亲会害自己的孩子。”
“我死也不会听你一句话!”
对于林盐译来说,他父亲自私,虚伪,或者说是伪善,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儿子。
他看着男人扭曲的脸,恐惧更多的覆盖了名为愤怒的情绪,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拔腿朝着门外跑去。
“抓回来。”
就像处决一般,林盐译还没来得及碰到门把就被两个保镖生生拖了回来。
“啪!”
清脆的一巴掌狠狠扇在林盐译的脸上,男人的耐心似乎已经告罄。
“敬酒不吃吃罚酒,关到房间里,不到日子谁都别放他出来!”
门锁咔哒一声落下,林盐译接下来几天都不会吃到一口食物,他坐在窗边看着楼下密不透风的墙,好像没人能够救他。
他只能哭,像个没用的玩偶一样任人摆布。
他就要被卖掉了,如果许在焓听说会怎么想呢?
会漠视着说一句跟我无关,还是会嘲讽着怪他活该。
九年,他们分开了整整九年,不知道许在焓这九年都去了哪里,过的好不好,是不是和他一样日日夜夜难捱,每天夜深人静时都会想起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
看样子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学生了,现在他身上多了很多来自成年男性的成熟和稳重,还有一丝看不透。
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许在焓呢。
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找到新的伴侣,国内一直都没有他的信息,他也可能是出国了吧。国外也好,国外的男孩金发碧眼,应该还会长着可爱的一头卷毛,是许在焓喜欢的类型。
林盐译趴在床上自顾自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心中又涌上一层难过。
是他把那么好的男朋友弄丢了,亲手弄丢的。
_
在离开家的前一天,林盐译终于吃到了一顿足以饱腹的饭菜,面前是两个保镖紧紧把守着他房间的门,还有拿着衣服静静等待他的阿姨。
“少爷,林总吩咐了,您就不用去晚宴了,直接在家里等着,会有车来接你。”
林盐译默不作声,他太了解他父亲,就连把他卖掉都不会告诉他那人是谁。
“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林盐译一手接过西装,双眼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似乎是感到为难,几个保镖面面相觑,也可能是看他可怜,终于还是有人回答了他。
“据说是一个海外华侨,剩下的我们也不清楚。”
林盐译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然后拿着衣服去换。
门口一直有人把守,他们允许林盐译在房间里走动,但是不允许他踏出房间一步,说好了有人来接他,可是将近等到十点也没看见半个人影。
他的父亲应该还在外面高兴地和别人洽谈生意,现在恐怕靠着卖儿子,已经谈成了这笔合作。
林盐译抬脚走到窗边,居高临下俯视着下面的景色。
目光所至,一辆黑色的缓缓停在他家门前,然后下来两个保镖过来和门口看守的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被放行了。
“林少爷,跟我们走吧。”
看样子是来接他的人到了。
林盐译花了三天的时间去消化然后接受这一事实,大不了就是被卖给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油腻男,再不济就是遇到一个像他父亲这样的家暴男。
毕竟再没有比这更坏的结果了。
林盐译跟着来接他的人上了车,来人还贴心的给他打开了车门。
关上门,林盐译就听到一道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
“我知道你也是被逼无奈,我也是为了应付家里,希望在这期间我们能够保持距离,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送你离开我身边。”
语气虽然是冷漠的,但林盐译听出来话中掩盖着一丝不耐烦。
他抬头,正好和男人在后视镜上对上目光。
那是一双极其熟悉的眼眸。
车内空气寂静了一瞬。
“林盐译?你又在搞什么?”
他看到许在焓目光里深深的疑惑。
“不是恨我吗?”
林盐译已经窘迫到说不出一句话。
他没想到,他父亲要把他卖去的,竟然是许在焓。
“昨天在酒吧,大有这辈子不想看见我的气势,今天这又是哪一出,戏弄我吗?”
林盐译听他这么说,就快要急出哭腔。世界上为什么偏偏就有那么多巧合,为什么以此又以此让他们以这样狼狈的方式见面。
“不是!许在焓……我……”
“算了。”许在焓出声打断他的话。
“你父亲不就是想要合同吗,大可以直接在告诉我,就算念及从前我也会帮你。”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演技真的很拙劣。”
许在焓坐在副驾驶,目光没有对着他,可又好像句句直戳肺腑。
“装什么毫不知情,为了什么?只是让我可怜你吗?”
“我只是没想到你和九年前一样,几乎是一点没变,依旧是让人看了都会生出怜爱。”
“你们父子,一脉相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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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