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夫人,在吗?”
纪棉急匆匆收拾好了,准备起身去给女仆开门,刚刚躺在床上一直观察着他的鸢意却突然扯住了他,嘴唇动了几下,用口型问他:那我怎么办?
纪棉思索了一会,指了指阳台,心思明显。
鸢意嗤笑一声,真当你的情人是超人啊。
虽然只是二楼,但楼下就是石子路,墙壁上没有任何让她攀附的东西,跳下去一条腿肯定得残。
她揪住纪棉不让他向前走,表示自己对这个方案的抗议。
“夫人?夫人您在吗?”
门外的女仆还在催促着,似乎一定要等到纪棉出来。
纪棉害怕女仆直接推门而入,焦急的想要扳开鸢意的手,偏偏她的手还受伤了,他不敢用力。
“松手。”他压低声音朝鸢意说。
鸢意见他真的要生气了,便松开手,但还是躺在床上,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想法。
纪棉拿她没办法,她知道鸢意的脾性。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开门,只留出一条小小的缝隙,让女仆看见他,又窥探不了房间内的景象。
“怎么了?”他佯装自己刚刚在睡觉,没听见女仆喊他的声音。
“先生回来了,喊您吃饭。”女仆语气恭恭敬敬,眼睛却不老实的乱飘。
“我知道了。”纪棉想要关门。
女仆拦住他,对他说:“夫人现在和我走吧,先生等久了会生气的。”
纪棉被她抓着胳膊就往外拉,没有了纪棉挡着女仆自然就看清了房间里的景象。
大床上被子散乱,拱成一团云朵。
“走吧。”
纪棉见她没发现鸢意,松了口气,也没关心鸢意藏哪里了,就乖乖跟着他走了。
等纪棉跟着女仆到餐厅时,鸢意已经衣衫整洁的坐在哪里了,头发被挽好,留下几率坠在肩上,她抬眼看了眼纪棉,叫了声:“小妈。”
纪棉心里诧异,张口想问她。
一道咳嗽声却打断了他。
“好久不见啊,妹妹。”
纪棉转头,才发现餐厅里还有一个人。
他没有感受到信息素的味道,这个人是个bate。
纪棉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这个bate。
鸢意扫了眼那边的人,眼神犹如腊月里的寒冰。
这是她的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鸢钟。
“这位就是小妈吧。”鸢钟看着纪棉,也学着鸢意叫了一声:“小妈。”
在鸢意耳中,他的声音就像是腐肉上的蛆虫,令人恶心。
纪棉用求助眼光看着她。
鸢钟又开口了:“妹妹也不给小妈介绍一下?”
你这种垃圾有什么好介绍的?
鸢意强压心中的不悦开口说道:“这是我的废物哥哥,鸢钟。”她语气平淡,不带丝毫情感,还特意在哥哥前面加了个废物修饰,一点都不突兀,她觉得这个词很适合鸢钟。
鸢钟听到废物两个字,面色立马难看起来,嘴唇上下蠕动了好久,又不敢直接骂鸢意有病,最后只是憋出一句:“你现在真是威风,目无兄长。”
“以后是不是眼里没有父亲了?”
鸢钟口中的帽子越扣越大,似乎要判鸢意一个重罪。
鸢意本来就有一颗不忠之心,她也懒得浪费口水反驳他,转头看了看坐在她旁边的纪棉。
纪棉在底下抓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示意鸢意不要再和她的哥哥吵了。
鸢意把另一种手放在他的手上,示意他安心。
“你眼里还有家里其他人吗?”鸢钟怒气冲冲的继续质问她。
在耍嘴皮子这方面,鸢意还是挺佩服她这个废物哥哥的,似乎上帝在创造他时把所有天赋都放在了语言上。每次见到她,他那张嘴就没停过。
不是在阴阳怪气鸢意在父亲那里的地位。就是在怨天尤人,为什么老天没让他成为一个alpha,而是一个平平无奇的bate。
“哥哥这是说的什么话。”鸢意突然笑了,笑的渗人,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鸢钟继续说道:“你是不是以后要独吞父亲的财产了?”
鸢意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我可没有想要独吞父亲的财产,哥哥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蠢货,我眼里没有任何人。
我要独吞鸢家所有的财产。
“陪酒女生出来的下贱......”
鸢钟刚想继续找茬就被一道威严的声音打断了。
“阿钟。”
鸢钟一下子失了声,唯唯诺诺的坐好。
鸢无锦推门而入,落座在主位。他扫了眼房间里的人,没多说什么,拿起桌子上的报纸。
纪棉看见他,立马松开鸢意的手。又不放心的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和鸢意隔开,过了一会他反而变得更加紧张起来,眼神不安的来回扫动。
鸢钟看见父亲,只好讪讪的闭嘴。虽然自己才是鸢家正经的少爷,但他知道鸢意才是父亲眼中合格的继承人,自己在说不过是讨父亲嫌弃。
鸢意从容不迫的切开面包,仿佛身旁无人。
“小意。”鸢无锦叫了她一声。“庄园那边怎么回事?”
鸢意放下刀叉,回他:“我已经派秦牧去调查了,初步判断应该是某个仇家趁我上次出差偷偷装的炸药。”
鸢无锦点了点头,面色严肃。
“严重吗?”
鸢意答道:“庄园基本已经被完全炸毁,我受了一点小伤。”
鸢无锦抖了抖报纸:“就先在这里住下吧。”
“嗯。”
“下次注意点安全。”他放下报纸,准备用餐。整个过程没关心过他的新婚妻子一下子。
这句话已经是他作为一个父亲肯施舍给女儿最高级别的关心了。
“好。”鸢意垂着眼,让人窥探不到他眼中的神色。
炸药是她自己装的。
这不是是一些小伎俩罢了。
手上的伤也是她自己造出来的,庄园也是真没了。
说谎话要一半真一半假才好玩。
不弄的一些真实的东西,怎么骗过那个精明的老家伙。
她费尽心思搬回这里可不是因为她多喜欢纪棉,为了报复离开纪棉的离开,报复他的不忠,为了要留在他身边日日折磨他。
另一方面是为了搞清楚她的父亲到底和达成了什么协议,让纪棉乖乖听话的嫁给这个老东西。
鸢无锦又开口:“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鸢意。”
鸢意不知道父亲的心思,硬着头皮朝着纪棉笑了笑,假装不认识他。“小妈。”
纪棉轻声应她。
“你们俩认识?”
纪棉抢先回答:“不认识。”他抬起头看着鸢意,眼神平静说了句。仿佛两个人真的是第一次相见的陌生人。
演的真像。
纪棉刻意的冷漠疏离让鸢意十分不爽,但父亲还坐在位子上,她也不好发作。
一顿饭吃下里四个人心思各异,餐厅里只能听到餐具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
纪棉先吃完,他不敢贸然离开,怕违反了什么鸢家的规矩,强迫自己继续小口小口吃下去。
鸢意其实也没心思吃饭,可口的饭菜到她嘴里也都失去了味道。
鸢家的规矩是这样,坐在主位上的人用餐完毕离开,其他人才能离开。
她在父亲看不见的地方,百般无赖的玩着刀和叉子,等待这场糟糕透顶的午餐结束。
“吱——”
管家突然进来,附在鸢无锦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鸢无锦两条眉毛之间凹出一个川字,立马放下了刀叉,解开餐巾,起身离开餐厅。
鸢钟听见了动静,抬头,正好对上了鸢意玩味的目光,心里刚刚熄灭的火又重新燃起来了。
“不就是个私生子吗,横什么横?”他说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叫鸢意听到,又不让门口的仆人听到。
这种话鸢意从小听到大,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对她根本没有杀伤力。
她毫不客气的顶回去:“你最厉害了,大少爷。”
纪棉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个人,想插话,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鸢钟没想到她会回话,一时间噎住了。
趁这个时间,鸢意就起身离开。其实在父亲离开后她就可以走了,她只不过是想留在这里恶心鸢钟罢了。
“走了,哥哥。”
纪棉看了眼离开的鸢意,跟着也出了餐厅,餐厅里只留下鸢钟一个人还在肆无忌惮的咒骂着。
鸢意离开了餐厅,便直接上楼寻找到管家给自己安排的房间。打开了行李箱,拿出了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在桌子上。
手机叮铃铃的响了,她接听电话,来电人是秦牧。
她用肩膀夹住手机,从口袋里掏出烟,没点,就叼在嘴里,斜着眼看着电脑屏幕。
她问:“生意怎么样?”
鸢意私底下的生意大部分都由秦牧管理。她自己管理着父亲已经交给她的公司。
在父亲看不见的地方,她早已经建造了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帝都没人知道这个新兴产业的背后所属人是鸢意,鸢家的那个私生子。
她留给人们的印象就是一个无用的浪荡子。
“一切正常。”秦牧答道。“明细都会发给你。”
“对了,今天晚上给老头找点事情做,别让他待在家里。”
秦牧的语气有点奔溃:“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她像个地痞流氓一样说道:“不搞幺蛾子,搞小妈。”
趁着秦牧街前,鸢意抢先一步挂断了电话。她放在手机,指尖在键盘上跃动着,屏幕上一排排代码快速滚动着,她专注的盯着屏幕,忽然想起了一阵敲门声。
鸢意知道没人会来,除了他。
“是我。”果然是纪棉。
鸢意没有说话,假装房间里没人。她从来都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人。
纪棉又敲了一会,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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