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愿意都待在房间里,除了吃饭,纪棉都看不到她。
她对纪棉也冷淡,看到她不过一句淡淡的小妈,似乎两个人真的是不相识的陌生人。
鸢无锦有没有和纪棉发生关系,她也不那么在乎了。
两个人之间维系着一种微妙的平衡,直到这天。
黄昏,窗外残阳如血。
“小姐,先生问你等会晚上的宴会参加吗。礼服已经准备好了。”
女仆敲门,鸢意正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办公。
参加宴会吗?
鸢无锦打什么主意她最清楚不过,叫她去参加宴会无非是炫耀自己教女有方。
“小妈去参加吗?”她合上电脑,伸了个懒腰,靠着椅背,慵懒的搅动着杯中的咖啡。
“夫人去的。”
鸢意将苦涩的咖啡一饮而尽,倦意一消而散。
“我去。”她答复女佣。
她本身对这无聊的商业晚宴毫无兴趣,若是纪棉也去,她就可以在无聊的晚宴上找点乐子了。
她起身,拉开门,准备走出房间。
“咔哒。”
门板磕到了什么东西。
她弯腰,拾起地上的东西。
是那天她在婚礼上送给纪棉的项链。
那天她其实没什么心思,只是想挑逗挑逗纪棉。
“还给我了。”
她握着项链,心里有一种钝钝的痛。
~
“鸢小姐。”对面的男人扯着笑脸看着鸢意,他的笑容让人看起来觉得非常的猥琐。
“幸识。”鸢意漫不经心地敛眸,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浑身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带路吧,顾总。”
宴会厅里灯火通明,鸢意一身酒红色丝绒吊带裙,脖子上戴着粉叶子宝石项链,身形曼妙。
这就是上层晚宴,不需要那些平民看的艳羡。
在灯光明亮的大厅内,周围尽是阿谀奉承的笑声。纪棉穿着白色的西装站在那,干净的格格不入。
“父亲。”鸢意恭敬的道了一身,明面上他们还是装的父慈子孝。
“嗯。”鸢无锦正和生意伙伴聊的热火朝天,抽出一瞬回复他的女儿。
“鸢….”纪棉站在鸢无锦旁边,一言不发,他看到了鸢意,刚准备打招呼,说了一个字却又闭口了。
大概是找不到合适的称呼吧。
“父亲,我身体不适,先走了。”鸢意假装没看见他,径直走了。
今天的鸢意似乎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
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平常她一直都是锋芒毕露的。
鸢无锦也不想为难她:“先回去休息吧。”
“好。”
“你别走。”纪棉从后面追上她。
她有一瞬间的惊诧。
“怎么了,小妈?”鸢意整理好了情绪,摆出一个职业性的假笑,定定的看着眼前慌乱的人。
他是怎么出来的?
纪棉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开口。
“不是的。”他轻声说。
“你到底瞒着我什么?”鸢意突然上前,扯住了他的胳膊。
“我……,我…..”纪棉喃喃着,想要挣脱她的束缚,红着眼大声质问她:“你又瞒着我什么?”
“我瞒着你什么?”鸢意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心里面有了些异样的情愫,她开始摸不透自己。
她为什么要和纪棉解释?
纪棉不过是她的一个情人罢了。
她最普通的情人之一。
纪棉见她不说话,泪水顺着脸庞滑落。
鸢意看着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用眼神拷打着怀里的人。
心脏仿佛被一个铁笼子禁锢住了,笼子带着她的心脏慢慢沉入水中,越来越深。
“滚!”她突然松开纪棉,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明先动情的是纪棉,为什么痛苦的却是她?
旁边的灯映衬着他的影子,纪棉孤身一人站在无边的黑夜里,漆黑的影子反而彰显着他的孤傲。“对不起。”他轻轻说。
~
“哒哒哒。”
鸢意回头,身后的走廊里空荡荡的。
她身后似乎跟了一条小尾巴。
她习惯性的摸枪,却发现自己今天没带枪。
鸢意松了一口气。
在黑暗里呆久了,似乎在光里也有不干净的东西。
她转身走向了应急通道。
黑暗里,只有绿色的标牌散发出微弱的光,鸢意握着枪,倚着墙壁,等待着猎物。
“吱。”门被推开。
“唔!”
来人还没有看清,鸢意就用手肘重重的抵着他的脖子,枪口对着他的心脏。
对面的人来不及应付。
“咳咳咳。”
“你是谁?”鸢意这才看清来人带着白色的口罩,穿着黑色的戴帽卫衣,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是个omega。
“放开我。”他一边咳着一边说。
鸢意粗暴的松开他,枪口却没有移走,眼神阴暗。“谁派你来的?”
“嗯。”少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用手指抵住漆黑的枪口。“这个嘛。”
“快说。”鸢意的耐心可不多。
知道她会参加这场宴会的人可不多。
“鸢钟?”
少年摇摇头。
“鸢无锦?”
少年打了个响指,语气欢快。“猜对了。”
鸢意接着问:“他派你来干什么?”
“监视我?”
少年噗嗤笑了一声。
“鸢小姐怎么知道我是鸢总派来监视你,而不是勾引你的呢?”男孩主动的靠近鸢意,话尾像是带着一把小勾子。在狭小昏暗的空间里和alpha调情,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鸢意,勾起她的一缕卷发,在指尖打转。
若是一般的alpha怕是早就沦陷了。
他主动出击:“有兴趣吗,小鸢总?”
“没兴趣。”鸢意捂住他的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门口好像突然来了人,在大声交谈着。
“唔。”
“安静点。”
等声音消失了,鸢意才放开少年。
“啧,鸢小姐变化挺大的啊。”
鸢意低头看着少年明目张胆的婆娑着自己的嘴唇,上面还带着鸢意手掌上的温度,丝毫不害怕眼前脸色阴沉的女人。“以前的情人都不记得了吗?”
“还是说情人太多了,都记不清了?”鸢意没说话,只是打量着少年的脸上挂着的玩味的笑容,在脑海中搜索她的名字。
“名字。”
“不说咯,说了你以后也会忘记。”
鸢意不想和以前的情人纠扯,想到等会还要去见纪棉,她的心里多了一点莫名的心虚。
“滚。”
少年举起手从鸢意身侧绕过。“好嘞。我回去和那个老东西报告。”
“等等。”鸢意转过身,看着少年。“报告什么?”
少年意味深长的看着鸢意。“报告这里可不止我一个情人哦。”
“你想怎么样?”她害怕纪棉受到伤害。
“行了,行了,我不说纪。”少年说到一半突然停下,害怕这个疯女人真的对着他脑袋来一枪。“哦不,我不说你和情人在宴会幽会。”
“走吧。”鸢意看他好像不知道不知道纪棉已经成为她的小妈。准备放这个无知又碍事的东西走了。
“你还真护着他啊。”少年说着,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酸味,哪个情人这样被鸢意保护过。“你说我哪里比不上他呢?”
“我长得也不差啊。”少年还真认真分析起来。“技术应该也不错啊,我看那天你挺享受的。”
“哦,我知道了,你爱上他了。”收起那股狐狸似的娇媚,少年的声音澄澈通透。
鸢意忍无可忍,敲了敲他的脑袋。“闭嘴。”
少年吃痛,只好乖乖闭嘴。
她也不知道自己对纪棉是什么感觉,如果鸢无锦当初娶的不是他,或许她早就忘了那个可怜天真的Omega。现在纪棉只要用那双狗狗似的眼镜盯着她,她就会毫无保留的沦陷。
这是爱吗?
纪棉的讨好,小心翼翼。她的偏执,无理取闹。
这是平等的爱吗?
这是鸢意这辈子第一次这种问题,之前她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情人们总说爱,她知道这种爱是虚无缥缈的,就像是飘在金钱上的白烟,风一吹,就散的无影无踪了。
虽然纪棉找上她也是为了钱,但是他的爱里似乎包含了更多的东西,更宝贵的东西,让她破戒,跌落世俗。
“行了,走了。”少年摆摆手,消失在黑暗里。“对了,我叫时野。”
少年突然压低了声音,有一种危险的意味:“时野。”
“野蛮的野。”
鸢意还未回味过来,这声音就消散在空气里。
“你爱上他了。”
少年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鸢意在楼梯间里抽了一支烟。
楼梯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她拿出手机,有一条未接来电,是秦牧。
耳机里秦牧压低声音问她,心里十分担忧。“没事吧。”
“没事,就是鸢无锦派来监视我的狐媚子,已经打发走了。”
“你人在哪?”
“消防通道。”
秦牧不解道:“人都走了,你还留在那里干什么?”
“染上了一股狐臊味,散散味道。”
“以前也没有见你这么爱干净。”
“你说什么?”鸢意眯着眼睛听自己的下属吐槽自己。
秦牧为了自己的工资赶紧解释:“没什么没什么。”
鸢意等身上的烟味散光了在离开,她知道纪棉不喜欢这种味道。
她又突然想到,自己之前一遍遍的强迫他去闻,让他沾染上自己身上的烟味,纪棉最讨厌的味道。
这么说,她还真是个人渣。
既然已经是个人渣了,她不介意再渣一点。
她理了理外套,推门而出。“没事,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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