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寒全身心都放在柳觉叶身上,注意到他的异样,便停了曲过去将人揽在怀中。
吻了吻他的额头,用手抹去其上冒着的些许细汗,轻哄道:“怎么了,怎么瞧着这么害怕。”
柳觉叶稍缓了缓,慢声道:“想到了昨晚做到噩梦,”他起身,亲了亲男人的唇角,“我饿了,想吃东西。”
男人顿了一下,旋即大手直接扣住怀里人的脖颈,深吻了下去,鹿儿惊了下去,随后便乖乖地待在了男人怀里,任其作为,唇齿交缠,爱意交融。
待怀里人气喘吁吁时,萧霁寒才放开人,看着对方一脸通红水润的模样,没忍住又亲了亲,在他脸上吐气,“小狐狸,别勾。”
声音低磁性感,叫柳觉叶不住脸又红了几分,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看他。
萧霁寒低低地笑了起来,以抱小孩的姿势,将人兜了起来往外走去,屏退了下人,重新坐在椅子上。
桌子上那些奢华的菜肴已换上了清淡的膳食,柳觉叶看着,没了之前的不适之感,但还是有些无味。
萧霁寒一口一口地哄着人喂下,完了伺候着人沐浴更衣,待人睡下后才轻声离开。
……
星月隐曜,夜霜漫漫。
长生殿内,此刻灯火通明,萧霁寒单手支颔听着底下人的陈述,神色不明。
星竹稽首,“大人吃惯了陛下做的吃食,这几日便没什么胃口,没碰几口就放下了,吩咐下人不要告诉陛下,若是说了,大人就割腕,奴婢们也是没办法。”
星竹颤着声,继续道:“大人作息不喜欢有宫人在,陛下派了许多人,大人见着,日日都会难受。”
“往常都是陛下抱着大人用膳的,其他也是陛下亲力亲为,奴婢们并不在场,大人这几日不习惯,便没吃好。”
语毕,星竹诚惶诚恐,不敢稍作一步,空气凝堕着叫人窒息的冷气,让星竹不住颤抖。
柳觉叶在萧霁寒面前与在他人面前是两个样,而萧霁寒更甚,给予柳觉叶的永远都是若柳絮般的温柔,而对于他人,只有永无止境的森冷和威压。
萧霁寒凶嗜,尚还是狼王之时,就锋芒摧人,做事丝毫不脱泥带水,凡有犯错者,必果断决摧之,不怒便已自威。
当初萧霁寒反叛称王时,众人都忧虑当权者会暴虐无道,然而,却意外地宽厚,无他,只因堂上堂下都有着柳觉叶的身影,萧霁寒怕吓到了猫儿,便都耐着性子。
但若涉及到柳觉叶的事,那骨子里的凶杀便锋芒毕露,目过之处,必一片惨绝。
半晌,一声低笑打碎了凝滞的空气,星竹身子一颤,只听男人道:“娇气。”
语气揶揄却宠溺,叫星竹深舒了口气,一下放下心来。
萧霁寒挥手示意对方下去,瞧着指间的茶盏,笑意淡淡,冷冽的脸部线条染上了几许融色。
……
滔天的火海里,柳觉叶身至其中,耳畔喧嚣着哀嚎,凄厉哀绝。
大火中,他看见了母亲在悲凄地望着他,看见了父亲被焚烧殆尽的尸体,看见了乳娘和丫鬟们悲绝的面孔……
大火包围着他们,包围着他,热浪滚滚翻腾。
然而,此刻,柳觉叶却觉寒凉彻骨,血液凝滞不动,渐渐地,有什么东西模糊了视线,温热刮过脸庞。
他僵硬地伸出冰凉的手,试图去挽救火里的难者。
指尖触火,倏然一只温暖的手握了上来,他落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里,耳畔传来男人温润的嗓音,“阿叶,别怕。”
他转过头,一张被焚毁得焦烂的面容冲入眼帘,他瞳孔猛缩,僵滞在了原地。
周围场景变换,浓烟摧人,枯草零零,大火击落了雄鹰,吞噬了原野,毁了马儿,陨了热情的黔首。
柳觉叶大脑阵阵抽痛,他想叫出声,却发现嗓子如被荆棘割断了一般,吐出来的全是血。
蓦地,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传入耳膜,他唤:“小狐狸。”
随着这一声落下,周围场景如玉鉴被骤然打碎,柳觉叶从床上惊醒,自觉是做梦,惊魂未定地喘着气,额头冒出些许细汗。
许久后,柳觉叶缓过神来,半敛住眸,目光暗沉,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唇紧抿不语,大脑依旧恍惚得不行,额头隐痛。
他抬眼,看向昏暗而空荡荡的寝殿,无端觉得难过起来,心脏在不断悸动着,闷得他浑身难受。
他已经不清楚这是多少次被噩梦惊醒了,梦里充斥着鲜血与惨叫,就好像陷在了泥潭里一样,挣扎煎熬,无可逃脱。
他缓了许久,随后走下床来,冰凉的玉足踩在铺满柔毯的地板上,他愣了一天,忽而笑了起来,柔柔的,脆弱的。
他抬脚走出殿外,刚走没几步,房门便被人打开,裹挟寒霜的男人走了进来,冷硬的面容再看见他时柔和了几分。
萧霁寒眉轻蹙,走过去,扯下披风将人全然裹住,只露出一个脑袋来,“穿这么少下来,能耐了?不睡觉做什么?”
萧霁寒其实在凤鸾宫留宿的次数也就那么一两次,这些天他都在忙着处理大瑜的事,每次忙完已至夜半。
再加上深秋寒凉,怕吵着人便未进来,仅是站在殿外望了许久才回到长生殿歇息。
男人语气责备,面容冰冷,但柳觉叶一点儿都不怕他,仰头瞧着他,旋即钻到他怀里去,将脸贴在他的胸膛,有些委屈地慢声道:“睡不着,想你。”
萧霁寒低头瞧了他许久,随后将人抱起来,往床上走去,“又做噩梦了?”
“嗯。”柳觉叶点点头。
“梦见了什么?”
话落,柳觉叶就不说话了,仅是将男人抱紧。
萧霁寒沉眸看着他,忽而想起不久前,柳觉叶也是这样惊醒过来,说想他睡不着,要他才睡得过去。
他当时只是以为对方是在撒娇,然而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事实上,柳觉叶确实并未说谎,两年多的时间里,他躺的都是男人的怀抱,闻的也都是男人身上独有的味道。
这习惯已如毒药一般融进了血骨里,恍一消弭,便产生了戒断反应,又让人如何能安然入梦呢。
萧霁寒刚到床边的脚步一顿,转了个方向,朝殿外走去,柳觉叶不解地抬头看他,“去哪?”
男人言简意赅,“回长生殿,以后就住那。”
柳觉叶愣了愣,想要拒绝,但看着男人不由分说的架势,便住了嘴。
萧霁寒瞥他一眼,捏住他的腰,“有什么说就是,我哪儿不依你?”
“唔,”柳觉叶往他怀里躲去,别过头去,不满地控诉,“你可凶,第一天醒来就要将我掐死,我哪儿知我哪一点要惹你不耐了。”
萧霁寒刚醒来那会儿,对着人可冷傲得不行,若不是柳觉叶一个劲地往他身上黏,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如现在这般。
且萧霁寒在这些事上可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柳觉叶还对当初的事心有余悸。
闻言,萧霁寒睨他一眼,挑眉,“那最后不都是依你了?”
柳觉叶哼哼,“你不让我出宫。”
“这个不算。”
听言,柳觉叶被男人的蛮横给气到,泄愤似地一口咬在对方的脖颈上,力气可大,留下了一排牙印,末了又心疼起来,朝牙印上舔了舔。
萧霁寒一顿,眸色在夜里愈发浓暗起来,他舌尖用力地抵上獠牙,微低下头,附在对方耳边恨很道:“柳觉叶,我看,你就是找*。”
热气喷洒在耳根,烫上了赤红,连带着脸颊也染上了红粉,柳觉叶刚要开口,却骤然一个天旋地转,他被男人压在廊柱上,紧接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夺去了呼吸。
萧霁寒的每一个吻都带着凶狠,似饥饿了几百年的恶狼一样,对嘴里的猎物生吞活剥,柳觉叶每次都觉得他下一秒就会被狼儿拆吞入腹。
他想上前一步,却又被死死碾着,被动地待在原地,一点点被碾碎。
良久后,萧霁寒才放开他,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亲了亲,眸色暗沉,哑声道:“不想死就乖一点。”
萧霁寒想*死柳觉叶可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实实在在地就想这么做,他害怕会伤着人,无时无刻不都在克制着,可偏偏对方是只胆子恁大的狐狸。
柳觉叶的那双眼睛总无时无刻不都在含着情勾着人,即便什么都不做,仅仅是面无表情地一望,都惑人不已,天生就是只祸国的妖精。
被恶狼咬了一顿,柳觉叶乖巧了下来,窝在他怀中,任由着人抱着朝宫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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