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哲嘴角抽了抽,整个人如同天打雷劈一般地摇头:“他不可能是这种人,肯定是你误会了。”他猛地用审视的目光扫向叶知筵,他那副痛苦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他就听叶知筵缓缓地道。
“二十岁那年,我们都在读大二,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在一起三年了,但每天都过得跟刚在一起的情侣一样,天天黏在一起,什么话都说,晚上纵欲狂欢。”
叶知筵仰头看着天花板,眼睛被光晃得微微眯起,他不由地伸手挡了一下:“但是二十岁那年,突然什么都变了。”
“那天是我们的三周年纪念日,切蛋糕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跟我说有急事要出去,便离开了。”
“我知道他非常爱我,不可能背叛我,就说了声没关系,蛋糕等他回来一起吃。”
“我等他等到天亮,也没见到他的影子。后来,他突然变得非常忙,比之前做课题研究的时候还要忙,每天还神神秘秘地藏着手机不让我看,天天三更半夜起来给别人发消息。”
“他以为我不知道,但我睡眠很浅,发出一点动静都能把我吵醒,他的那个手机光在黑暗中非常亮眼,亮的我一晚上没睡。”
“他每天晚上都不回家,早上也见不着人影,我开始有点紧张,我找了个私家侦探去跟踪他,你猜怎么着?”
叶知筵笑了起来,笑里尽是悲凉,他打开手机翻到了一个加密相册,将里面的照片给他看。
“他每天都跟这个男的在一起,一起去花店买花,买水果,买礼物,上同一辆车,宋予怀对他笑还抱住了他。”
叶知筵深吸了一口气,从即将失控的情绪中缓过来:“明明这些动作,这些行为,这些笑容他只会在我面前表现出来。”
“可是他居然施加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盛哲还是有些犹豫:“万一只是普通朋友,是个误会呢?”
叶知筵冷眼撇他:“你以为我没想过?我一直不愿意怀疑他,知道那天晚上,我胃痛犯了给他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他带着那种哭腔,这种哭腔我再熟悉不过,因为每次和宋予怀做过后我都是这种声音
他说宋哥哥在洗澡,你有事情的话我一会儿帮你转达,他现在没空。”
叶知筵嘴角弯起:“然后我马上挂了电话,长痛不如短痛,我跟他提了分手,拉黑了他的一切联系方式,去牛津留学。”
盛哲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叶知筵也被唤醒了痛苦的回忆,这个人都有点处于失控的状态。
盛哲不敢待,蹑手蹑脚地出了门,走之前还不忘道:“我还是觉得他不是这种人,你们应该谈一谈。”
“看得出来他非常爱你,他爱你胜过于他自己。”
叶知筵沉默地看着窗外的窗户。
记忆浮现到他十四岁的那年,他家的司机前一天晚上与人深夜拼酒,第二天酒还没醒,为了工资瞒着其他人就送他和宋予怀去上学。
结果在上高速的时候,司机睡着了,车辆失控地撞向栏杆,车辆报废汽油泄露,片刻之后就起了熊熊大火。
司机当场毙命,而他的腿被变形的车门卡住,宋予怀也不管他自己,拼命地要把那车门给扒开。
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己是怎样哭着让宋予怀走:“要爆炸了,我现在腿没有知觉,我会害了你的,你快走啊。”
宋予怀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扒门的力量越来越多,手臂额头的青筋暴起,额头汗水直流,整个人却显得冷静无比。
最后,车门竟真叫他扒开,宋予怀背上腿动不了的他,一脚踹开报废的车门,不顾身上的烧伤的灼痛,使劲全身的力气往安全的地方跑,跑出了爆炸气浪的范围内。
他们两个人都有着大面积的烧伤,尤其是自己的腿差一点就要截肢,宋予怀躺了三个月就来帮自己做康复。
在医院足足呆了一年,才痊愈出院。
从那之后的每一天,叶知筵都无比依赖着宋予怀,或许最开始是感恩,但最后,从依赖变成了想要牵他的手,想要吻他的唇,想要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告诉所有人:我是他的爱人。
16岁那年他表白了,却被宋予怀无情的拒绝,那天的风很大,但叶知筵却清楚地听到宋予怀说:“筵筵,我只把你当弟弟。”
说不难过是假的,叶知筵颓废了几天后就开始各种躲着宋予怀,两人从每天的形影不离变成了见到影子就要被某个人躲去。
宋予怀懊恼了好几个月后,听到父母说叶知筵要出国了,整个人才真的慌了,他连夜翻了叶家的豪宅,溜进了叶知筵房间。
他和躺在床上懵逼的叶知筵大眼对小眼,半晌才开口:“筵筵,什么是喜欢?”
叶知筵笑着冲他眨眼,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他慢慢地凑近宋予怀,在他的鼻尖轻轻一吻,随后握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让他感受自己猛烈的心跳:“这就是喜欢。”
见宋予怀整个人都石化了,叶知筵忍不住地弯了眼,他的手覆住了宋予怀的胸膛,惊讶地啊了一声,欣喜若狂:“宋予怀,你心跳的比我还快!”
那一晚,他们在一起了。
宋予怀也知道了叶知筵要出国是他父母编出来的,撮合他和叶知筵在一起的理由。
他们真的很相爱。
第二日清晨。
陈昆并不是一个仪式感很强的人,对于新电影的开机仪式,他并没有搞得像其他导演一样规模巨大,恨不得让全天下人就知道。
事实上,他就请了个别几个记者,采访了演员们几个问题,最后拍了整个剧组的大合照,一个潦草的开机仪式就此结束。
虽然陈昆只请了个别几个记者,但这几个记者都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仪式刚结束没几个小时,就刷到了记者发布出来的通稿,反响很好。
下午没有什么主演的戏份,主要是拍摄许时逍的身世,由一个小孩来扮演三岁的许时逍,小孩子还小,容易被吓到,一会儿就哭一下,一会儿就哭一下。
第n次,演许时逍父母的两个老演员在被银蛇组织割开喉咙倒在地上时,躲在床底的小孩对上“母亲”死不瞑目的眼睛,又一次大哭了出来。
一个很简单的戏份拍了三个小时还没拍完。
这才第一镜呢,就碰到了这么个难题。
陈昆头疼地挠了挠脑袋,不知道该怎么让小演员不害怕,完美地演出小许时逍幼时的反映。
“小轩。”在一旁休息的叶知筵看着全剧组的氛围陷入了冰点,他靠近小孩,将他抱住,“一看,那个阿姨叔叔还好好地呢。”
小轩抽噎着,擦了擦眼泪,望叶知筵手指的方向看去,不一会儿想到了什么,又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叶知筵换了个思路,一边顺着小轩的气,一边轻声道:“小轩害不害怕被刚刚伤害叔叔阿姨的人发现。”
小轩埋在他的颈窝里轻轻地点头,叶知筵又继续道。
“阿姨把小轩藏到床底下就是为了不让那些人发现小轩,你看,阿姨最后倒下的时候还不忘挡住你,不让你被发现。”
见小轩渐渐停止了哭泣,叶知筵继续循循善诱:“如果你哭出声来了,那些人就会发现小轩,那小轩怎么办呢?”
小轩蹭了叶知筵两下,软声软气地道:“小轩要捂住嘴巴,不哭出声来!”
叶知筵捏了捏他的小脸,笑着夸他:“小轩真棒。”
小轩被这个漂亮的大哥哥夸得红了脸,傻乎乎地笑着,用肉肉的小手捧住他的脸,然后在叶知筵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叶知筵感觉自己的心都萌化了。
他抱着小轩,用自己的脸颊对他软嫩的小脸蹭来蹭去,蹭高兴了还亲了小轩两下,把小轩逗得咯咯直笑。
见小轩不害怕了,第n+1次镜开拍。
“砰砰砰。”门被人敲响,许父放下看着报纸的手,困惑地看着被敲响的门,“这才七点,谁会来?”
许母逗着小许时逍吃饭,摇了摇头:“不知道,送牛奶的六点半就把牛奶送到了,我也没有买快递什么的,你去猫眼看一眼吧。”
许父点头,放下报纸往门那走去,眼睛还没来得及对准猫眼,就听到了“砰——”的一声枪声。
许父脑门爆开了血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眼睛还睁着大大的,望向许母和小许时逍。
许父死后,门就被强烈的撞击撞得好像要裂开,许母还没从惊恐和悲伤中反应过来,就马上抱起要哭出声的小许时逍,捂住他的嘴。
“宝贝,别哭,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记住,一定不要出声!”
小许时逍被藏在了床底,许母用大大的被子挡住了他小小的声音。
刚将他藏好,门就被砍开,一群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银蛇面具的人,轻轻松松地踹开了反锁的门,看着惊恐的许母。
眼底没有任何波澜,一道银刃闪过,许母头身分离,鲜血都还没来得及流出,头就已经掉在了地上,正对着藏在床底的小许时逍。
看着母亲死不瞑目的头颅,小许时逍用力地用手捂住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眼泪就怎么也止不住。
顿时,眼前一片光亮。
被子,被人掀开了。
宝子们点点收藏哦~(宋予怀不是渣男,这其中有误会,马上就要解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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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