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哥哥……”王一博的双手捏着被褥的一角，使劲往上拽，似是想把自己藏起来。

“以前有这样过吗？”肖战阻止了他扯被子的动作，将手掌覆在王一博的手背上，就像当初在医院时小朋友安慰他那样。

王一博疯狂地摇摇头，情绪还是有点激动：“哥，我没有！我以后不会了，对不起！”他很害怕，但是他害怕的不是肖战的责怪，他怕肖战觉得他恶心，觉得他脏。

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王一博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又一次流了下来。

“哥哥没有怪你的意思啊，崽崽，你先听我说，好不好？”肖战用指腹擦去王一博的眼泪，擦不净，继续擦，直到王一博也觉得不好意思了，伸手握住肖战的手，点点头。

“哥哥，我听你说。”

“那不哭了？”

“嗯嗯，不哭了。”

王一博有点不好意思，一直以来他都是很坚强的，但是好像自从遇到肖战后，他变得脆弱了许多。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他很享受当他脆弱时肖战对他的抚慰。

“崽崽，你现在也高一了，这些事情都是男人经历青春期时正常的反应，所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也不需要觉得羞耻，哥哥那时候也经历过你这样的阶段啊。”肖战的声音很好听，娓娓道来时像是有羽毛拂过王一博的心间，真的让他镇定了许多。

“哥哥也这样过吗？”王一博惊讶地问道。

“对啊，每个男生变成男人的过程可能时间上会有偏差，但是像你今天这样的举动，真的是正常的，而且每个人都会有。你别把这件事放心里太久，现在最重要的是注重你的心理健康。所以，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哥哥就行了。”肖战想起那时候这些知识应该是初中就有学习到的，可惜王一博原先的学校根本不算正规，恐怕这些知识也是一略而过了吧。

对于王一博来说，肖战以前的确疏忽了这些，现在都高一了才第一次经历，已经算是晚的了。

王一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以前住校时，他是有见过室友这种举动的，当时只觉得尴尬，如今自己经历了，当手开始动作的时候，一种异样的快感传遍整个身体。他害怕弄脏床，才去卫生间的，没想到还是被肖战发现了。

只是哥哥说他也经历过，所以王一博一时真的觉得心中安慰了许多，觉得自己也没那么糟糕了。

“哥哥，我……卫生间我会自己清理干净的，对不起。”王一博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肖战的手背，嗡嗡说道。

“不用觉得抱歉，每个人都需要成长啊，你这样哥哥还觉得高兴呢，以后也算个大人了。哥哥不想听你说对不起，你知道吗？其实说出对不起不是件简单的事，真正要说对不起的，一定是你伤害了某个人的时候，所以以后不要轻易说对不起了，明白了吗？”

肖战说完这番话，看了眼时间，已是凌晨两点，肖战起身拍了拍王一博的发顶，柔声道：“该睡觉了，不然你明天没精力去上课了。这些事不要想了知道吗？”

王一博乖巧地点点头，看着肖战没有离开的意思，小声提醒他：“哥哥，我想回自己的房间。”

“你的床现在也不能睡觉啊，就在我这睡吧，我明天收拾一下你再回去睡。”

王一博突然意识到自己下面什么都没穿，有点脸红：“不用了哥哥，我能自己清理。可是我没穿内裤，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提出这个要求王一博自己也觉得挺无语的，还真是破事一大堆。

肖战这才想起来，立即站起身去王一博房间拿了一条干净的，回来时给了王一博又转身走了：“你先换上赶紧睡觉吧，哥哥也去上个厕所。”

实际上他是知道王一博会觉得不自在，找个借口离开了。

卫生间里似乎还散发着某种腥味，肖战接了一盆水将它冲干净后，靠在墙边陷入了沉思。

他有些庆幸王一博是遇到他了，还跟他一起回了家，如果王一博继续和王书婷那个女人生活在一起的话，指不定会被带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儿他又有些担心今后的生活了，他好像已完全习惯了有王一博陪在身边的日子，之前将他接回来前虽是说自己会把王一博带到十八岁，可如今他稍微有点后悔当初说的话了。如果王一博真的十八岁以后就要离开他，他有点难以想象没有王一博的日子会是什么样。

毕竟，对于他来说，二十多年的生命里，能够让他感觉到家人温暖的，除了妈妈和外婆，就只有王一博了。

回到房间里，灯还亮着，王一博侧着身子躺着，肖战也不确定他是否睡着了。走过去在王一博面前蹲下身子，看着闭上眼睛的少年，肖战突然感觉鼻子酸酸的。

他很少会有这种感觉，自从知道了肖俊的事后更是一滴眼泪都没掉过。但今天，看着睡着的王一博，他突然感觉自己很想哭。不是委屈也不是难过，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累了。

这跟王一博没有关系，相反有王一博在的地方他才真正地觉得轻松。但若是生活真的像表面这样的平凡且温暖也就罢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有了肖俊，他的生活好像永远都平凡不了。

伸手抚摸了一下王一博的脸颊，床上的少年没有反应，是真的睡着了。肖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糟糕就糟糕吧，反正现在他身边有王一博，日子也并不是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