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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景承一声闷咳,道:“我不怪你。”
他看着卿问倚靠着自己,空气中弥漫着疑似是眼泪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麦芽糖味的信息素气味,心脏一时被扰得跳动速度加快。
“你起来,不要抱着我。”
他的意思是请求原谅不用这样低声下气地抱着他利用美色来施行。
但卿问却微微一怔,默默松开了花景承,理解成了花景承不喜欢他黏人。
花景承起身,又把卿问给拉了起来,问:“衣服,是你准备给我的?”
卿问点头,畏缩在花景承身边,生怕自己再做出什么让花景承不喜欢的事情来,“……是,是给您、你的。”
花景承随便挑了一套,“我很喜欢,谢谢。”
卿问的心情貌似因为他的这一句话变得开心了些,“喜欢就好。”
花景承脱下睡衣,换上衣服,动作很快,却快不过人的视力捕捉,卿问吓了一跳,连忙错开脸,耳根子悠然爬上一抹红。
他也不是没有见过Alpha的上身裸体,就是电视剧中也会出现这些场景,说白一点,都是男人,男Alpha有的,男Omega也有,不至于看不得。
但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花景承身上也很白,白得晃眼,那一瞬间卿问感觉自己好像还看到了花景承白皮上的嫩粉色小点。
他有结实的肌肉,腰腹细细的,肩膀却很宽,是典型的肩宽窄腰肌肉型。
在他印象中,Alpha都是粗糙的、深色系的、强悍的。
花景承颠覆了他对大众Alpha的认知。
这样的人……这样的…外貌形象就很特别的人,一定不缺追求者。
卿问低着头想:我能成为先生的Omega……真是幸运。
“换衣服吧,时间差不多了,下去吃饭。”
卿问恍然,道:“哦……哦……”
“多穿一点,不要着凉。”花景承叮嘱了一句,大概是避嫌,又或者是怕卿问不好意思,所以先离开了卧室,留卿问一个人换衣服。
他关上门,转角就遇见偷偷摸摸、猥琐做贼准备撤离的星儿。
“咳。”
星儿一个哆嗦,身形不稳,差点撞墙。
他僵了一会儿,深知现在已经无法装作没事人一样离开,便转头扬声反咬了花景承一口:“叔父!我听见小叔叔哭了!哭得可惨了!我还听什么……什么呃……他求你呢!你干什么呢!你是不是打他了!”
花景承:“……”
他家的隔音是非常好的,这小子估计是扒在门上才窃听到了零星的一点。
楼道内突然走上来花景承的父亲和堂弟,星儿一看爷爷和父亲来了,忙告状:“叔父欺负小叔叔!我听见小叔叔在屋里哭了!他肯定是打小叔叔了!”
花景承一把将他拽了过来,“不要拿我对你的态度套在他的身上。”
“我不信!”星儿现在如果不咬死花景承欺负了卿问,就一定会被花景承用偷听之事罚他个活罪,“那你说小叔叔为什么会哭!”
花景承沉沉一笑,反问:“我关着门你是怎么听到他哭的?你扒着门偷听呢?谁教你的?”
星儿蹬脚大喊:“我不管!你就是打他了!我偷听有错!你欺负他也是错!要罚一起罚,你罚我!爷爷就罚你!”
花景承的父亲和堂弟止步于转角,看看星儿,又看看花景承。
“我没打他,别信口雌黄。但你偷听我可是抓了个正着,待会儿体训一小时,没得跑。”
“你说没打就没打?!那他为什么哭,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父亲没走,反倒站在这儿看热闹。
“我和他做什么需要跟你说?没大没小的。真有什么事,你小叔叔自己有手有脚会说话,自会去你爷爷那儿告我一状。”
“那谁晓得你是不是威胁他了!他就不敢告状!”
星儿的父亲咳嗽一声,“星儿,不能没有礼貌。错了就是错了,爸爸平常是怎么教你的?为人处事当磊落大方,窃听是错,胡乱诬陷,也是错,叔父罚你,你受着,不许再胡闹!”
堂弟被楼下阿爹叫了一声,便转头又下了楼,走前还示意星儿不许再闹脾气。
父亲一见和他一起看戏的人走了,也跟着走了。
“我没有胡闹,没有胡闹!”星儿见他爸下楼了,急的叫唤道:“——叔父才是不磊落,他明明就是欺负小叔叔了!”
花景承把他提了下去,稳如老狗,道:“我是欺负他了啊,我只说我没打他、没凶他,我可没撒谎。”
“阿爷!你看~叔父有错!自己都承认了!”
花景承不慌不忙道:“那你小叔叔甘愿被我欺负,我也没错啊。”
“不可能!谎话连篇的老狗!我不信!”
大人们都能听懂大概是个什么意思,都没说话,没有一个人帮腔,包括厨师和家政,个个脸上都挂着戏弄小孩子的笑容。
这对孤立无援的星儿来说是莫大的悲哀。
“不信拉倒,记着待会儿体训,迟到多罚十分钟。”
“你放开我,我要去问小叔叔!我替他讨公道!”
“你敢找他胡说八道一个字,就多延一个小时。”
星儿:“……”
他咽了咽口水,停止了挣扎,虽说年纪不大,但他还是懂看脸色的,周围没有一个人帮他,他一下就安静了,表情转换得十分快,腆着脸笑,“害……我知道啦,好嘛好嘛……不会啦……”
正巧卿问从楼上下来,星儿还打哈哈地哄好他,“小叔叔下来啦……啊,那个,我们就可以吃饭啦!”
阿爹被逗得忍俊不禁。
卿问听了花景承的话,穿得蛮多,大衣貌似大了点,他的手只能露出来一半。
花景承带着他上桌,如同昨天那样极其照顾他,都是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才开始吃饭。
“今天是阿爹的生日,定个蛋糕?”
阿爹摇头:“不用,我不喜欢吃蛋糕,不过可以买个小点的,星儿喜欢,问问估计也喜欢?”
卿问被cue到,身形坐直了一点,回答:“……嗯,喜欢。”
早饭吃得零零散散的,有些人早饭吃得快有些人早饭吃得慢,卿问就是吃得慢的,花景承陪着他,看卿问那衣服着实碍手,便给他都折了一下,“买大了?”
还是这种设计?
其实这是卿问第一次自己网购买的衣服,去年买的。
为什么第一次网购在去年,是因为徐秋梧之前不许他网购任何东西。
徐秋梧的占有欲强到过分。
卿问的手指蜷起来,有点不自在。挽袖子这种小事花景承竟然会主动帮他,这令他很意外。
换做是……
他当初就是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然后没好气的说“没长脑子”。
卿问低声回答:“嗯……买大了。”
他本来不想穿这件的,但是来之前花景承就告诉他要带最防寒的衣服,而所有衣服里他认为最防寒的就是这件不合适身形的大衣。
当时买得还挺贵,用了他一直私存的钱,然后对徐秋梧谎报了价格。
花景承没什么反应,给他把袖口折得规规矩矩的,严谨得如同对待军纪,然后才问:“喜欢这件吗?喜欢的话就拿去改一下,不喜欢就捐赠掉。再买。”
卿问抿紧唇,道:“……喜欢。”
他第一次网购的东西,自然很有纪念价值。
花景承便说:“行,吃饭吧,回去之后我让人拿去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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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做了一顿大餐,山珍海味摆满了一桌。
“阿爹,生日快乐。”花景承不爱喝酒,但他爹没事的时候要喝,所以他还是斟了一杯酒起身贺寿。
阿爹心情还挺不错,敬了酒后一口就干掉了,“快乐,你有好几年没在我生日的时候回来了,今年我最快乐。”
花景承在军中也要回来的,不过回来的时间不长,很快又要折返。
堂弟也敬了酒,“我在外面奔波,各个地方都因为病毒而严控,也就这两年才放松下来,我不像哥哥那样上阵杀敌,也没能回来祝贺您的寿辰,真的惭愧。”
阿爹道:“你这什么话,你是我和你叔父从小带大的,就相当于亲父子,这几年景承在外面忙得讯息都少交流,也就你和小佳惦记着每年的节日生日,虽说人没回来,但都寄了很多贵重的礼物,我都记着呢。”
卿问有点手足无措,拉住了花景承的衣角,低声问:“……我现在敬个酒吧?”
他都不知道怎么插话。
花景承淡淡问:“会喝吗?”
卿问以前喝过酒,但酒量不是很好,不禁有些迟疑。
花景承没说话,抬手给他倒了一点,意思是“那就意思一下”,等弟媳敬了酒,便示意卿问接上。
有花景承的指示,贺寿这事儿好像也简单了不少,比起卿问想象中的那种尴尬情形来讲,现实的气氛柔和得多。
阿爹喝了卿问敬他的酒,也说了点儿话,属于是在座的所有人他都雨露均沾,“你和景承是改革政策下的新婚,我知道你们没有感情基础,不过景承跟我说了,你们相处得还行,挺合适,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景承这个人说话直,脾气跟他父亲一样,平时有什么矛盾或者误会,就可以直接跟他说,他知道是自己错了一定会主动改正的,别怕他不高兴。”
卿问把那一小口酒给喝了,道:“……好,我知道了阿爹。”
吃过饭,弟弟弟媳和父亲阿爹都出门去遛弯了,留下一个星儿在家里玩,花景承本想问问卿问出不出门去透透风,却见卿问坐在沙发上貌似精神恍惚,便陪着他坐下,问:“醉了?”
卿问抬起头,从眼神看来,神智应该还清醒,“……嗯?”
“脑袋晕不晕?”
卿问沉默片刻,道:“……一点点。”
“刚才吃饭为什么不怎么夹菜,是不符合胃口?”
卿问连忙摇头。
是因为他以前一直被训诫“出身为乞丐的Omega没有资格吃很昂贵的东西,不然会让同桌的人沾上穷酸晦气”。
但他说不出口,憋了半晌才终于吭声,声音小得就快听不到,“……我是流浪的人,没有资格吃很昂贵的食物,会让别人沾上我的晦气。”
花景承微微一愣,着实理解了有一会儿,才皱眉问:“谁跟你说的?”
卿问唇线绷直,垂眸不语。
“他胡说八道,放哪儿都没有这个讲究,就是在仗势欺人。”
卿问听他这样说,莫名涌上一股委屈和酸楚,眼睛没一会儿就噙上了泪水,他咬紧下唇,伸手抓住了花景承的衣角。
大约是酒精的作用。
星儿玩着他的组装飞机,嘴里发着“呜呜呜”的声音,拖着自己上午体训了一小时的酸痛身躯在一楼跑来跑去,最后撞在沙发上,哎哟一声,抬头一看,倏然大呵:“叔父!你怎么又欺负小叔叔!”
来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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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