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方氏’、峨眉还是武当亦或者四顾门,皆说李相夷是李莲花,而李相夷早已去世。
方多病不信,他不是不信李相夷是李莲花,而是不相信他会死,无论是李相夷还是李莲花皆不会是短命之人。
因为不信,他用尽了一切势力,走遍了天下,只为寻回一人。
山野一派清新气息,正门的香火缭绕,来往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钟声悠远,诵经不绝于耳
正值五月,花香四溢,方多病独自一人来到寺庙后院,青石长梯,薄弱的背影倒显得有些凄凉。
如此青年却跪在一尊佛像前久跪不起,他双手合十嘴里还在念叨什么
。
行走江湖多年,手上也有不少鲜血,他方多病,不信什么佛,可是……如今即使知道跪拜佛祖无用也愿意试一试。
长长的睫毛有些颤抖 许是长时间闭眼睛的原因,刚睁开眼睛,阳光照射进来竟有些刺眼。
天……晴了
“死莲花,你到底在哪里”,男人的语气中有些悲伤,话里的悲痛让路过的行人听着心疼。
膝盖已经疼得麻木,早就没了知觉,不知何时,前院传来凄厉的叫喊声夹杂着孩童妇女的哭泣。
方多病蹙了眉大步走出去,没到正院,浓烈血腥味传来,心道不好拔剑而出 。
他身形如电,动作迅速,几个起落就跑到了远处,银光现,刀刃见了血,开始叫嚣着。
骨节分明的双手握着青龙长剑,几乎是一步一见血,刺客们纷纷围攻,一个转身,刀抵在身前阻挡攻击,呀眼中有红光闪过,如同幽冥之火,森冷可怖
。
蓦地,瞳孔猛地一缩,刺客脖子上的刺青映入眼帘,那是之前死莲花房间死了的刺客身上的刺青!
几乎是瞬间,手腕一动两刺客便没了呼吸。
残忍的杀戮让他慢慢疲惫下来,就当以为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时候,青衣男子拿着一柄长剑杀了过来,那把剑柄,……他认得,那是莲花的,吻剑已摔,剑柄入土,但现在并不是质问的时候。
“撤退!”
对方不敌只好撤退,眼见刺客已经逃跑,方多病转头大步走过去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男人仿佛要把他看出一个洞来:“死莲花!”
那人眼神躲闪,擦拭长剑上的血迹,布满恐怖疤痕:“阁下认错了我不是你口中的人”。
方多病确定他就是死莲花!!!!
一瞬间只觉得鼻尖有些酸涩,压抑许久的情绪一直被一根线绷着这一刻他绷不住了
。
“李莲花!老子找你多久了你知不知”
“你就算死化成灰也认得你”
青衣男子手中动作一顿 抬起头面无表情望着他:“兄台你真认错了”
。
方多病想要透过面上的丝带死死看见他的眼睛,可丝带后面的那双深如潭水的眼睛除了不解就剩下无解,他……真的认错了吗
。
下一刻就确认了他没有认错
男子转身一瞬间,耳边翘起一角,方多病迅速抬手,看着手中的人皮面具他们皆是一愣。
嘴唇微微颤抖看着背对自己的人,连着声音都在颤抖:“李……莲花”,尘封多久的名字再叫出口倒有些生疏了。
男人背着手死死握着,僵硬转过身来,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让他保持几年的平静情绪瞬间崩溃起来。
“啊……”
手中的人皮面具被狠狠摔在地上,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地上。
“李莲花!”
“李莲花,你为什么与我不想认为什么!!!!”
“两年!我始终不信你会死,为什么不想相认又来救我!”
“李莲花你到底有没有心!”
情绪崩溃的男人发泄了许久才安静下来,声音已经沙哑起来。
“方多病”
平静的语气一瞬间让他安静下来,双眼通红看着他继续说下文
“人在世上有很多身不由己”
人在世上有很多身不由己,短短一句话,在此让安静下来的方多病发狂
。
刚刚经历一场厮杀的古寺'还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许是一时气急攻心,他竟一口血喷了出来,晕倒之际,只看见那人狠决的远离。
死莲花……你竟如此狠心
在睁眼的时候已是三天后。
他迷迷糊糊记得那是一个峡谷
满山满坡的桃花随风飘荡在山谷之间,一簇簇一丛丛,桃花源下有一条小溪流,上面还浮满了桃花瓣,午后夕阳拨开云雾
。
空气弥漫芬芳,如此世外桃源只有孤零零的一座小木屋。
老者佝偻着背慢悠悠走来手上还拿
着桃木做成的碗:“公子伤势感觉如何?”。
方多病接过感恩的看着老者:“好了很多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多病……永生难忘”。
李莲花……你为何那么狠心
那日只要他回头看一眼他便会心软,即使不救他,可他未曾回头,就连步子都未曾放慢。
李莲花,我不想见到你了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他一人一马走过了初春时节,看过无数女郎灯下粉裙漾舟,也见过夜火重光,萤火纷飞隐入草木间。
见过东风翩然吹落几瓣桃花,初罢莺啼暖日当喧
柳垂金线,桃吐丹霞,柳叶缠吐线碧,丝若垂金,天上一轮皓月池中一轮水月上下争辉。
望过雪后初晴,万物披上一层白色毛毯,还记得冬日阳光总是透着苍白
这不是两天也不是两月
是春夏秋冬交替的两年
。
“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在梦中”
老者坐下身子,不知何时从哪里拿出一个酒坛子,布满老年斑和皱纹的双手端着酒坛子声音苍老有劲:“公子又何必揪着往事不放呢”。
不放吗,是啊,无数次劝说自己放下,又有那一次是做到的呢
“公子只管自身心中委屈又何曾想过他人?”
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场景,那日相遇,他清清楚楚的记得李莲花一颦一笑一字一句,包括他那残缺的手臂和那双目上的丝带……
手臂!双目!双目为何要戴丝带,方多病从未想过,如今,想起,却不敢深究。
轰的一下,那天所有的场景全部出现在脑海,如同碎片般涌入进来,从跪拜佛祖到凄厉的惨叫声,再到那人出现从始至终,他只注意到自己的情绪,从未仔细观察他是否安好
猛地反应过来,着急忙慌道:“是我错,都是我错了”,他错,他真的不该怪罪他。
老者眼睁睁望着那年轻人,着急忙慌的逃离似的远离山谷无奈的摇摇头,轻声笑道:“人啊,总是在意自己的情绪罢了罢了,知晓便好”。
他谢过老者,几乎是飞奔着离开的
大街上人来人往,方多病颠颠撞撞穿过人群,耳边是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打闹声,可他只能听见自己想见到他的心声
拐入小巷子映入眼帘是一座破败已久的府邸
慢吞吞的走进荒凉的宅院,只见房屋破败,腐朽的窗帘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要断裂一样
。
几株古树耸立,云端枝繁叶茂,绿荫遍地,树下荒草离离,随风摇曳,草根之间传出的阵阵虫鸣,连绵不绝
冷风吹过之时,宅院里那棵古老的古树枝上,枝叶随风摇曳
从发凉的青砖小道经过,走到尽头,看见一座古旧的庭院门口,掩映着几丛修竹,随风婆娑。
青衣男子随意找了块石砖坐下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衣袖,一双凤眼之中,满眼的苦涩
不是他不想相认,而是他不敢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想永远的留在他的心中
。
他没有胆量和和他诉说这两年的苦涩
希望他不要怪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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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