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相助

肖战没想到阿轲竟是一个心细的，解释道，“阿婧毕竟是个女孩子，跟着我们出门多有不便。”

“噢。”阿轲大概以为，肖战分化以后，更注重男女有别吧。

“阿轲，你是何时入的府？”

“至今刚好十年了。”

“那你为何会到这信国公府做下人？”

“阿轲出生卑贱，那年家乡适逢水灾，我与家人走散，被人贩子卖到这国公府，不过，在国公府有吃有喝，没什么不好的，而且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幸运得很，一入府就被安排到后厨打杂，后来又来了公子的院子，比在二小姐院子的人好多了。”

“怎么说？”肖战也好奇起来，从前他对这些事是毫不关心的，现在是抱着知己知彼的心态，尽量地去了解多一些事情。

“公子，我这算是妄议主子吗？”

“我们在外头，只有你我二人，你怕什么。”

“嘻嘻。”阿轲憨憨地笑起来，“您是不知道，我听别人说，说二小姐蛮横，经常打骂下人，有一次，还不小心把一个婢女给活活折磨死了。”

肖战惊呆了，碧梦可是一名坤泽啊，要是这种事情传出去，日后还怎么找夫家。况且，就这么把婢女打死了，她还能像没事人一般？

“后来呢？她应该也吓坏了吧？”

“要不怎么说公子您善良呢，像二小姐那种人怎么会被吓到，最后只不过是让人把那名婢女丢到城外随便给埋了。”

“那父亲和母亲可知此事？”

“自然是知道的，可这二小姐一撒娇，主子们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了。”

如此看来，倒是他孤陋寡闻了，这种事情，对他们信国公一家来说司空见惯，又怎会放在心上。

“那那名婢女可还有家人？”

“还有一个弟弟，如今也在府中打杂。”

“那她弟弟为何不报官？”

“这可是国公府啊！就是给阿林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报官呀，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阿轲说的有道理，但是毕竟是亲姐姐，换了谁也会有怨恨之心，肖战心里想的是，能不能把人拉拢过来，让他替自己办事。

“也是可怜人呐，改日，带我去见见她尚在人世的弟弟吧。”

“嗯，公子人真好。”

肖战今日听多了阿轲的这种话，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走吧，今日去如韵斋瞧瞧。”

“好咧。”

二人走在路上，肖战还在想，这个阿轲到底是自己人还是也跟阿婧一样，是肖景容放在自己身边的棋子？

“对了，你跟阿婧，谁先入的府？”

“自然是阿婧了，听说她很小的时候就被卖进府里，原本是给大小姐做伴读的，公子您入府之后，就指给您了。”

原来如此，看来肖景容是一直提防着自己啊，我进府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就筹谋这么深。

“我记得你是在六年前来我院子伺候的？”

“公子好记性，我在院子里打杂了个把月，就到您身边伺候了。那会国公爷刚好给您请了夫子，阿婧是女子，伴读多有不便，就选了我。”

“那你是常常跟父亲禀报我的情况？”

“开始时，国公爷会私下把我叫去书房问公子的情况，后来可能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再也没让我过去了。”

这个阿轲还算老实，不过，能不能当成自己人，还得找机会试探一番。

“那你觉得阿婧如何？”

“我说了公子可不能告诉她。”

“自然。”

“我还挺怕她的，她在我们面前整日一副高高在上、凶巴巴的样子，院子里的下人有哪个没有受过她的气。”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

“我们哪敢跟您说，而且……”

“而且什么？”

“我说了公子可别不高兴。”

“你说就是。”

“而且她还说，她是夫人那边派来的人，就算我们跟公子告状也是无用，公子再大，能大得过夫人？”

阿轲后面说的越来越小声，就怕肖战不高兴，偷偷看了看他的表情，却看到肖战反而笑了出来，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公子？您……”

“她说的没错啊，在后院，确实是母亲说了算。”

听了肖战的话，知道他没有不开心，阿轲这才松口气。

二人走没多久，就到了如韵斋，这是从前肖战很喜欢去的一个地方。

如韵斋不仅是卖书的地方，还可以供人看书，在二楼，放置着许多的新书和经典文集供人去看，店家按时辰长短收取银子，还提供各类糕点和茶水，既能打发时间，又可以博览群书，加上此处环境幽雅，每个座位皆用屏风相隔，互不打扰，成为文人儒士喜爱之处。

肖战本就在肖景容的鞭策下，看过不少书，但事实上，他最喜欢的还是看话本，仔细说来，他只喜欢千岁忧笔下的故事，肖战每隔一个时间段就会来这看看他是否出了新章节，一睹为快。

在掌柜的推荐下，他拿了话本坐在平日靠窗的位置，看到封面时他一愣，这才想起，他早就看过这个话本，千岁忧还未写完，他就已经知道结局了。

他虽然无法改变千岁忧笔下人物的悲剧，但他可以改变所有他在乎的人的结局，他一定能，否则，不就白白浪费上天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看到一半，肖战闻到一股异常的香味，像是蜜糖的味道，甜甜的，随着味道越来越浓烈，肖战才发现不对劲，这是有哪位坤泽的雨露期到了，肖战立马走出来四处查看，果不其然，他的屏风后有一个姑娘，自己趴在桌上，意识有些涣散，大量信香往外涌。

肖战立马捂住自己的鼻子，摸出自己身上的清心丸交给阿轲，“快，拿去给她服下！”

说完肖战走远了些，把四周的窗户全都打开，以免屋内的信香更加浓郁。

果不其然，肖战察觉到附近有些乾元已经蠢蠢欲动，眼神寻找着飘溢出来坤泽的信香从何而来。

那位姑娘服用清心丸后，神智恢复了些，肖战用手掩住鼻子，急切地问道，“姑娘，能否收好你的信香？”

她迷糊中听到有人跟她说话，自己也察觉到方才的不对劲，这才极力控制住自己的信香。

“多谢公子相助。”

“方才你雨露期到了，已经引起不少乾元的躁动，此地不宜久留。姑娘家在何处，我们送你回去吧？”

梅妤不想麻烦他人，可眼下婢女不在，她还是有些不适，只好应下。

“阿轲，你快去找一辆马车过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