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穿好。”余焉蹙了蹙眉,上手拢上了林娜娜敞开的裙装。
林娜娜握住她的手轻轻往外推:“我要换衣服去洗澡,你怎么还给我穿上了?”
“换衣服为什么不去房间里换?”余焉沉默了几秒,松开了手。
林娜娜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拍视频嘛,在客厅里换方便。”
“大庭广众的,你也不怕别人偷看?”余焉下意识地反驳。
“我让Lily姐把窗帘拉上了,”林娜娜嘴角噙着笑,冲阳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连阳台门的帘子都没落下,除非那人长了双透视眼,不然一根毛都看不见。”
“可是姐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吃……”林娜娜盯着她看,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余焉莫衷一是地偏过头,深呼吸一口气:“你不是要洗澡吗?”
林娜娜抿了抿唇,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情绪:“那我去了。”
余焉坐在沙发上,卫生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很平常的画面,可她却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林娜娜雪白细腻的后背。
想到细密的水流浇在林娜娜的身上,分成好几股旁支游过她的头发、脖子、肩膀,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水渍,余焉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忙的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冷水,昂着头一饮而尽。
解渴,可不解燥。
余焉又倒了杯水,玻璃冰凉的触感刺激着她内心的躁动,她深吸一口气,抿着玻璃杯的边缘,却听见卫生间里传来了一阵尖叫声。
手中的玻璃杯应声落地,玻璃碎渣和水到处飞溅,一片狼藉,可余焉没心思管那么多了,身体快于脑子,先一步地冲进了卫生间。
林娜娜站在雾蒙蒙的水汽里,湿湿的头发披在肩上,身上的粉色睡衣湿透了,布料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勾勒出了曼妙的曲线。
“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余焉扯下一条洁白的干毛巾递给林娜娜,目光停留在在她伸出的藕臂上。
“我洗完了把水龙头关了,刚换好衣服花洒突然喷水,淋了我一身。”
余焉嗯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刚洗过澡的关系,卫生间特别的闷热,热得余焉加重了呼吸。
“姐姐,帮我拿件新的睡衣嘛。”林娜娜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甜味儿,像是刚开包的白砂糖。
“……好。”余焉艰难地应了一声,脑子里满是昨天林娜娜喝醉酒挑逗她的样子。湿润滑嫩的舌头卷住她的手指,来回地吮吸,她全身像是过了电一般的麻。
余焉打了个激灵,慌忙地收回了视线,逃似的跑出了卫生间,没有听到身后人轻浅的笑声。
余焉把睡衣送进了卫生间,马上把门关上。不一会儿林娜娜出来了,拿着干毛巾擦着头发,和往常一样走到客厅,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沙发上看手机。
“不吹一下吗?”林娜娜湿漉漉的目光投了过来,余焉偏过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我家吹风机坏了。”林娜娜眨了眨眼睛,语气软软乖乖的,是余焉记忆里熟悉的模样。
余焉松了口气:“记得别开冷空调,也别对着窗户吹风,等头发干了再开窗。”
“知道了知道了。”林娜娜心不在焉地擦着头发,白嫩的小腿来回地摆动,晃得余焉心跳加速。
不能再待下去了。
余焉定了定神,思考着如何开口和林娜娜说自己要回去。正想得出神,林娜娜说:“姐姐,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这是明晃晃的赶她走?余焉愣了愣,又觉得自己矛盾,明明心里急着想走,人家不想留你了,怎么又开始矫情起来。
余焉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挽留的声音,心里不禁有点郁闷。
林娜娜真要赶她走?
余焉瞄了眼沙发上的人,把“我睡沙发也可以”这类的话咽了回去,故作轻松地点了点头:“没什么事的话,我现在就走了。”
她慢慢地踱着步,一步三回头,可还是没见林娜娜挽留她,失落地扭过了头。
“以后别一个人去酒吧喝酒了,”余焉吸了吸鼻子,“下次万一再碰到不怀好意的人,我不在你身边的话……”余焉顿了顿。
“去睡床吧。”
余焉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今天晚上和我一起睡床吧。”林娜娜偏过头看着余焉,眼神里带着不明的深意。
余焉疑惑地看了她两眼,点头说好。
林娜娜为什么突然回心转意,余焉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最后归结为小女孩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床很大,两个人足够睡了。余焉洗完澡换上了林娜娜的睡衣,除了袖子短了点,其他正合适。
林娜娜还没睡,出神地盯着手机,时不时地笑几声,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余焉好奇地凑近去看,林娜娜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手机偏了偏,可余焉还是看到了手机上的内容。
林娜娜在和那个叫作Lily的女人聊天。
余焉没看到她们具体在聊什么东西,可这个聊天对象已经足够让她不悦了。
郁闷了半天,余焉压着嗓子问:“那个Lily……你和她关系很好吗?”
林娜娜回过神来,把手机翻过来放到另一侧,笑了笑说:“Lily姐姐是我的顶头上司,平时特别照顾我,我很喜欢她。”
喜欢?
简简单单两个字如一记重锤砸在余焉心上,闷得她许久说不出话。
“你真的喜欢她?真的?”余焉加重了最后的两个字,希冀着听到不一样的答案,可是林娜娜的回答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她的头上。
“真的啊,我骗你干什么,”林娜娜用脚在被窝里踢了她几下,“怎么了,姐姐吃醋了?”
吃个屁的醋!
余焉干脆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想让自己睡着。身后传来了压低的笑声,一阵阵的,声音虽不大,却吵得她心烦意乱。她干脆捂住了耳朵,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听,赶紧睡。
“姐姐,睡了吗?”
余焉用微弱的呼声回应她。
一阵布料和被单的摩擦声,余焉感到有双手按在腰上,温热的呼吸喷在脖颈上,酥酥麻麻。
耳畔传来一声轻笑:“真的睡着了啊。”
她们离得很近,余焉甚至能闻到林娜娜身上刚洗完澡那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儿,柠檬味道的,很清新。
余焉按下心神,依旧不做声。
安静了片刻,余焉感到腰上的力道一轻,萦绕在鼻尖的香味好像也慢慢地褪散消失。
“姐姐,你猜我为什么去喝酒?”林娜娜低声自语。
余焉屏住呼吸,竖起了耳朵。
“我觉得自己特别蠢,明明我什么也没有做错,凭什么是我离家出走?这么久以来只有我一个人难过,这一点儿也不公平。”
余焉的内心沉默了一下。
林娜娜苦笑了一声,轻声说道:“姐姐,我们的生日是同一个日子,那天也是我的生日。我守在蛋糕旁边,满心期待你会带什么礼物给我,不……哪怕你不送给我礼物也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我对你的占有欲……好像一直在折磨我自己。”
余焉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占有欲,顾名思义就是给自己喜爱的人或物打上了专属印章,别人瞧一眼都不行。人有占有欲很正常,只要不过分,实属正常心理现象。占有欲可以是爱情,可以是友情,也可以是亲情。
那么,林娜娜说的占有欲会是哪一种呢?
余焉下意识地把被子裹得更紧。
“算了,反正你也听不到,呵,就算你听到了,也不会明白的。”
明白什么?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余焉好像从那些只言片语中触碰到了一些东西,可又不能细想,想多了脑袋乱成一团,头疼得要命。
台灯“啪”地一声关了,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林娜娜一向睡得又快又沉,没多久就发出了细碎的呼噜声。
余焉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双手撑着床板坐了起来。
借着窗外泄进来的月光,余焉再一次地望向了那张她早就看了不知道几万遍的脸。
林娜娜平时闹腾得很,睡着了以后却像童话里的睡美人似的,少了白日里的活力,多了几分静谧。
余焉一直觉得林娜娜就是个小孩,年纪比她才小一岁,可撒起娇来却得心应手,姐姐长姐姐短的,天天往她家跑,后来干脆住她家里了。说好听点是依赖,说难听点就是死皮赖脸。
余焉自问不是别人一撒娇就心软的脾气,以前新来了一个实习生,对方也是个女孩子,见余焉脾气好,三番四次向她请教。
余焉教了好几天,结果这个女孩做报表的时候连数字都填错了,出了问题就跑来和余焉哭诉。余焉就冷冷地看着她哭,等她哭不下去倍感尴尬时,抬手请她出去。
后来,那个实习生再也没来找过她。
奇怪的是,余焉很难拒绝林娜娜的撒娇。哪怕吵架吵得再凶,哪怕林娜娜是过错的一方,一旦她哭着撒娇,余焉就心软了。
可那个晚上,余焉觉得自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话带刺,也不愿忍让一步。
是因为学长的关系吗?好像也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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