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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林沣祁挑了挑眉地看着眼前发呆的人,刚想继续开口询问,他听见江沂煦淡声问他——
“林沣祁,你什么时候开始在管理局工作的?”
“……”林沣祁没出声。
江沂煦看他的样子,心中明了,点了点头,也没过多言语,表情看不出喜怒。
但那双眸子中却是染上了肉眼可见的疏离之意。:“所以我们最开始的相处只是因为我是你的任务对象?”
林沣祁摇头:“阿煦,我的攻略对象是可以自己选择的。”
江沂煦一怔,不自觉蹙起眉:“你是什么意思?”
林沣祁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认真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柔和:“我的攻略对象是可以自己选择的。”
江沂煦低声呢喃,声音只有自己能听清:“所以你就这么折磨我吗?”
林沣祁皱了皱眉,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江沂煦摇了摇头,似是反应过来般,了然地‘啊’了一声:“管理局给你开后门。”
林沣祁:“……”倒也不必这么警觉这事。
7:“……”宿主!气氛!你这个在别人眼里桀骜的人为什么突然这个样子啊?
江沂煦没理会一人一统的沉默,换了个话题:“那你和管理局关系还不错啊,管理局怎么回事?怎么给我分的人都……”
江沂煦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一个形象点的形容,许久,他才接到:“那么思维独特?”
林沣祁闻言,轻轻扬眉,作不解状:“怎么了?”
“喜静,替身,法盲……”江沂煦数不下去了,“一言难尽,世界线很离谱。”
林沣祁若有所思地点头,问他:“你怎么想?”
江沂煦漫不经心道:“还能怎么想,他要想活着,多少得遵从世界的游戏规则吧?”
“所以你怎么解决的?我记得你的工作效率好像是很好的。”
“攻略玩就死遁了。”
“……”林沣祁失笑,“很有特点。”
江沂煦回敬:“哪有您有特点,连死遁都不肯,直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林沣祁无奈,但又不能说什么,举起手作投降状,声音温和,听起来莫名带着些宠溺:“OK!向小煦老师道歉,对不起,学生下次不会了,老师不要再说了,原谅学生可以吗?”
江沂煦闻言,盯了他许久,惊疑开口:“系统给你下任务了?”
“……”林沣祁闭嘴了。
江沂煦继续毫不犹豫地插刀:“被弱智夺舍了?”
见江沂煦还准备插第三刀,林沣祁忍无可忍开口:“可以了,闭嘴。”
江·不解·沂·风情·煦:“怎么了?”
林沣祁磨了磨后槽牙:“没事。”
一声不吭地看了许久的小7同学:“……”哇塞,这战斗力,杠杠的。
7两眼放光满心敬佩:“宿主,牛呐!”
“啊?”江沂煦不解,“怎么了?”
7看他懵了,自己头上也冒出了三个大大的问号:“您不是……”
反应过来后他闭嘴了:好的,不自知的诛心。
“我是什么?”江沂煦好奇。
“您是人。”7认真回答。
“……”江沂煦没理他。
做任务的人可以互相看见彼此真实的状态……好吧主要是因为之前没有过这种情况,导致主系统并没有设置此类型的问题。
林沣祁看他突然发呆,知道他是在和系统对话,见他眼眸又恢复神采后才开口:“系统发布命令了?”
江沂煦翻了个白眼:“什么啊,他只是惯例发抽而已。”
7:“……宿主您可以先把我屏蔽了再说我坏话吗?”
江沂煦轻笑:“那多没意思。”
7:……蹲地画圈jpg.
林沣祁看着江沂煦脸上挂着的淡淡的笑意,轻轻挑眉问道:“你和系统关系很好啊。”
江沂煦闻言,愣了愣,颔首道:“对啊,我和他性子挺搭的来的。”
“哦。”林沣祁点了点头后就没说话了。
江沂煦察觉到他似乎是不开心,但是看了他许久都没悟出来他为什么不开心,也就直接问了。
“你和系统关系好。”林沣祁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江沂煦不太能理解他的逻辑,“因为我和系统关系好所以你不开心?”
见林沣祁点了点头,江沂煦懵了,7也懵了。
7还有点闷:不是,他干什么?!
江沂煦试探性问道:“那我离他远点?”
林沣祁抬起头眼睛发亮:“真的吗?”
江沂煦麻木了:“煮的。”
林沣祁情绪有低落了下去,满身写着伤心二字的垂着脑袋。
江沂煦觉得自己不能和他聊这个话题了,聊不了,容易冷场,于是换了个问题:“你打算什么时间出院?”
“和先前一样,三天后。”
江沂煦听见前面几个字,冷了脸:“出院时间一样,离开的时间一不一样啊?”
林沣祁抬起头看着他满脸淡漠的样子反而有些开心得摇摇头:“不会离开。”
江沂煦一言不发的坐着,过了很久,久到林沣祁都以为他睡着了,打算把他搬到床上给他盖个被子时,江沂煦开口了:“等三天后再说吧,这两天我先回学校了。”
林沣祁点了点头,没有告诉他他不在的话自己会有些不良情况,只是问道:“晚上住在寝室吗?”
江沂煦思索片刻,摇摇头。
林沣祁皱了皱眉:“那你打算住哪里?”
江沂煦:“回家。”
林沣祁下意识阻止:“可是你家……”
话音未落,江沂煦就打断了林沣祁的话:“很好。林沣祁,我家很好。”
林沣祁有些无奈,但又无法做出任何反抗之举,他闭了闭眼,觉得自己无奈又无能。
江沂煦看着他有些痛苦的样子,刚想凑上前拍拍他的肩,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收回了自己的手,口头安慰道:“我打算把家里的事了结了。”
林沣祁看着江沂煦的样子挑了挑眉,但还是没多说什么,他想了想道:“你等我出院,我陪你一起去。”
江沂煦给他带上呼吸罩,往后退了一步,缓缓走向病放门口,他摇了摇头:“等不了,这三天他们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再加上,系统刚才发布任务了。”
江沂煦关了病房里的灯,朝外走去。
林沣祁没办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在他还能听见自己说的话时开口:“我希望我三天后看到的是完整的你。”
江沂煦在光中朝着他微微勾了勾唇,只留下三个字:“我尽量。”
林沣祁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发着呆,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直到最后完全闭上,陷入昏睡。
走过小吃街,路边尽是超市,超市的霓虹灯映在地上,五光十色。
江沂煦看了会这充斥着喧闹的地方,缓缓走向黑暗……
江沂煦看着屹立于漆黑郊外的别墅,缓缓走了进去,空旷的房子没有开灯,伸手不见五指,还有着无法忽视的扯鼾声,江沂煦内心没有丝毫波澜,他只是在想:这个地方拍鬼片不错,到时候找个鬼片剧组联系一下,让他们过来拍摄。
7看着这幅景象,心里怵的慌,声音颤抖:“宿,宿主,这是哪啊?”
江沂煦声音淡漠:“我家。”
7抖得更厉害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系统和他解除契约了,他的宿主好像,好像不是人。
江沂煦没在管他,径直走进去打开灯,入目的是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他靠在墙上,身边是数不清酒瓶,手里还握着一瓶没喝完的酒,灯开了后他似是被晃到了,遮了下眼睛,接着继续睡觉。
江沂煦淡定的拿起一个酒瓶,拍了拍坐在地上的男人,语气淡淡道:“你再靠这,我改天让你挂这。”
那人听见这话醒过来了,一摔酒瓶,大吼道:“你怎么跟你舅舅说话呢?!”
酒瓶碎掉的渣在灯的照耀下反射出点点光,酒水四溅,难闻的气味在两人之间散开。
“舅舅?”江沂煦往后躲了躲,但还是被溅上了些许酒,他眼底闪过一抹阴翳,面上却挂着笑意,“我记得当初是你把我送去福利院的。”
男人似乎是想站起来,但是酒精的作用让他觉得天旋地转,导致他左右摇晃着,最后还是栽到了地上:“我那是怕你和我们呆一块受苦。”
江沂煦偏了偏头:“送福利院前的虐待也是装的?”
男人晕乎乎的,没听清江沂煦说了什么,只是不停地点着头。
“白然!”江沂煦叫了他一声,冷冷道,“你清醒了再和我说话,现在,滚出去!”
白然又靠墙坐了起来,嘴里不停嘀咕着不要两个字。
江沂煦冷眼看着,拿了个桶去卫生间接了水,出来后一桶水从头到脚浇到了白然身上,没有丝毫犹豫。
“清醒了吗?”
当然清醒了,相对于刚才清醒了不止是一星半点。
白然看着面前满脸冷意的江沂煦,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水还是江沂煦的表情,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酒壮人胆,现在酒醒了一大半,喝醉时的勇气早就不见了,白然看着面前的景象就知道自己没干什么好事,本来想着在江沂煦这混点钱,结果现在……
“怎么了外甥?”白然讪讪笑道。
江沂煦语气讥讽:“舅舅看不见吗?”
听见他还刻意加重了“舅舅”两个字,白然悻悻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脸上挂着笑容:“我就是想管你要点钱,你看……”
江沂煦语气淡漠:“没有。”
说完就转身打算离开。
白然听见这句话本来心情就不好,加上还没彻底清醒,他看着江沂煦柔软的后脖颈,顿时恶从胆边生,拿着酒瓶就想往他的头上砸。
7被吓得大叫:“宿主!宿主危险!”
然而江沂煦早有预料,当初就是白然这一酒瓶,把他敲成了植物人,后来他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年,醒来时看见的就是胡子拉碴的林沣祁,他好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林沣祁了。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没有白然,他的生活会不会好过一些,或者……可以和林沣祁多相处一段时间。
江沂煦转头用手控制住白然的手腕,另一只手抢过酒瓶扔向一边:“故意伤害未遂,我这屋里的监控可是记录得一清二楚。”
白然这下子是彻底清醒了,他整个人都冒着冷汗,说话结结巴巴:“我,我就是一时,一时冲动,你就看在,看在我和你的血缘关系上,放,放过我吧。”
“血缘关系上?”江沂煦轻笑一声,异常柔和的脸却怎么看怎么危险,“你指的血缘关系就是在我小时候直播虐待我来要求观众打赏?亦或者是发现我没什么用了后把我送去福利院?又或是喝了酒去我学校闹让我的同学辱骂我?还是……”
江沂煦列一条罪行白然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他甚至开始发颤。尤其是看见江沂煦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时,他的恐惧达到了顶峰。
“小煦,算我……”
江沂煦打断他的话:“别叫我名字,我嫌恶心。”
“好好好,不叫,”白然卑微到了极点,他哀求道:“我的儿子最近正在考公,你不要报警好不好。”
江沂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他勾了下唇,讥笑道:“考公啊?我当初刚对生活有些希望不就被你毁了?那么……”
江沂煦毫不犹豫地按下拨号键,声音冷淡:“我也把你的希望毁了好了。”
电话接通,江沂煦在白然哀求的目光中缓缓道出了事情发生的过程。
而白然被江沂煦牢固地按着,刚喝过酒的人根本没有正值年少的少年力气大,没有多少反抗能力,就算努力挣开想反击,又会在下一刻再次被控制住。
警察来时,屋里已经一片狼藉,江沂煦的身上也挂了彩。
警察来了之后,白然就乖了很多,眼睁睁看着江沂煦将监控视频交给警察,眼神里充满了怨恨但又无可奈何。
只得和警察哭诉:“我这些年真的很辛苦,拉扯孩子长大真的好不容易,我只是想问自己的外甥要点钱,喝了点酒,没想到会一时冲动……”
“舅舅,”江沂煦加重了语气打断白然的话,“监控视频是有声音的,有些事情不用我再重复了。”
白然闭嘴了,眼神里一片无望,到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儿子,厌恶江沂煦的决绝。
警察看见白然的反应还有些诧异,到了警局做笔录时将视频交给另外的人观看,最后得到结果时才知道原因。
出了警局已经是清晨了,太阳从地平线上,于建筑之间升起,橙黄的光渲染了云彩,照在建筑窗户上的光被反射,有些晃眼。
那是过去于现在的分界线,而他,已经快从中逃离出来了。
回了屋,江沂煦躺在沙发上眯着眼,他没拉窗帘,沙发靠在墙边,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7异常激动:“宿主宿主,你刚才好帅啊。”
“嗯。”江沂煦语气慵懒,一只手搭在眼睛上,打了个哈欠。
7兴奋地转着圈:“宿主你困了吗?宿主你饿不饿?”
“嘘,闭嘴。”江沂煦闭着眼睛,声音很轻,满是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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