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定要这样吗

眼前的房子是他居住十多年的地方，很是熟悉，却在这一刻感觉到无比的冷清。

每次梦醒，肖战都忍不住自我怀疑，怀疑现在的他是在梦中，梦中的人是否真实的存在着。

握拳的手渐渐舒展，他发现无论手上如何用力，自己好像都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微微放手，轻轻抚摸上跳动频率过快的心，哪里已然被人彻底侵占，而他却不知道那个人的姓名。

再无睡意的肖战，身体靠在床头上，任由自己的脑海放空，过去的故事如同电影一般，循序渐进的播放着。

“战战，这位姑娘是魏宛清，就是我告诉过你的魏叔叔的女儿。以后她会和我们一起生活，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听到了吗？”

父亲的手紧紧抓着一位年方十八的有些羞涩的姑娘的手，看向肖战的眼神透着一丝警告。

肖战有些奇怪，却也乖巧地点点头。

待女孩离开，妈妈拉着他的手坐在沙发上，面色凝重，看着肖战的眼睛，瞬间低泣出声。

肖战有些慌乱的抓着妈妈的手，不停地安慰着，可他只能说着无力的安慰，却不能理解妈妈突然哭泣的缘由。

“哭什么，又不是坏事！”

肖战的父亲大声斥责着哭泣的爱人，有些烦躁的抓过旁边的报纸就挡住脸，让肖战看不出来此刻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那是战战一辈子的大事啊！”

女人颤抖着做着最后的挣扎，可她的话并没有让男人心软，反而惹得男人厌烦的瞪视。女人的眼神渐渐失去光泽，仿佛希望在一点点消逝，最终化为灰烬。

“一定……要这样吗？”女人颤巍巍的说出一句似乎早已知道结果的问话。

男人悠悠叹口气，转身离开。

哭泣已然改变不了结局，有些事，只能认命。女人有些无奈的跟再次男人身后，走了进去。脊背有些佝偻，全身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

肖战愣愣的站在原地，有些茫然的看着最爱他的两个人离开了客厅。只言片语中，肖战难以拼凑出事情的全部真相，唯一的办法便是找父母问清楚，可爸爸决然的样子和妈妈满脸的无可奈何，让肖战放弃，总感觉，不论做什么，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好，等他们心情好点，一定会告诉自己的！

肖战安慰好自己，便去忙碌自己的事，这件事被他抛诸脑后。

再次见到女孩，已然是两周以后。

女孩一身正红色连衣裙，头发挽起，层层化妆品堆砌出一个还算精致的脸庞。肖战被爸爸勒令穿上从没穿过的西装，有些不合身。

肖战被强行拉到酒店，看着满桌子的七大姑八大姨，肖战的头一个赛两个大。明明每一个都认识，却没有过多的印象，好像都是亲戚，又好像是爸妈朋友，总之一年见不到几次面，居然整整有三桌。

肖战的父亲安顿着肖战坐下，魏宛清一脸羞涩地坐在他的身旁，时不时抬头偷看肖战一眼，在对上肖战疑惑的眼神后，慌乱的低下头，手指紧紧抓着裙子的下摆，只留下头顶有些浓密的头发对着他。

肖战搞不清楚这是什么场合，也不敢多说话，只能乖巧地坐在原地，屁股如同坐在钉子上一样，总感觉坐立难安。

肖大国脸上洋溢着笑容，看向肖战的眼神透着满意，瞟到魏宛清，眼神带上一抹怜惜。肖战的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解的想要询问一下女孩旁边的妈妈，轻轻喊了几声，肖妈妈扭头，勉强的笑容扎的肖战有些心痛。

“怎么了？”

女人的声音有些嘶哑，看着肖战的眼神满是纠结，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肖战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深深地看了两眼妈妈，微微摇摇头，坐直身体，看着远处侃侃而谈，在人群中穿梭的父亲，沉下心，等他回来。

肖大国转了一圈，总算在肖战旁边的位置上落座，眼神颇为严厉地瞪了一眼肖妈妈后，扫过两个孩子，沉稳的起身，咳嗽两声，开始大声说道。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前来参加犬子肖战和儿媳魏宛清的订婚仪式。都是自己人，我就不客套了，大家吃好喝好！”

订婚仪式——

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肖战的头顶炸裂开来。瞪大眼睛，肖战难以置信的扫视了一圈，看到妈妈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每人脸上都笑容满面，就连口中都是不停的祝福和感慨。

再看一眼旁边羞红脸的女孩，俨然一副深知内情的样子，肖战的心头涌上一股凄凉。向来民主，由着自己性子来的父母，让他无条件相信的爸妈，居然在如此重大的一件事上，在无形中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肖战脸上满是悲愤，看着餐桌上满满的大鱼大肉，有些无语的嗤笑出声。

他的这一声清冷的嗤笑，让闹腾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大家的眼神落在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向肖战。

肖大国被身侧儿子的笑声惊在原地，很快拉回神志，身体微微弯曲，双手搭在肖战的肩膀上，薄唇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肖战，有话回去说，今天这个婚必须定！”

说完，肖大国直起身，深深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肖战，双手警告一般，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掐了一下。

回过头，一脸笑容的转移话题，开始开怀畅谈。

肖战扭头对上魏宛清有些茫然的眼神，心狠狠一颤，不是心疼，却总感觉这个人不对！脑花中猝不及防闯入一个背影，一个从小便出现在他梦境中的背影，不是这个女孩！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向知进退，懂礼貌的肖战，匆忙起身，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转身就要走！

“孽子，去哪？”

肖大国的手紧紧抓着肖战的胳膊，微微用力的手指，泄露着他的愤怒。

“离开这里！”

肖战声音无比清冷，全身散发着寒意。

“你一向懂事，今天算我求你，别走！”

肖大国的语气有些发软，难得的一次放低身段，想要留住儿子，不仅为了自己的颜面，更重要的是，为了魏宛清的尊严。肖战这样撒手离开，魏宛清将来如何做人？

“爸爸，我是你的儿子，这么大得事，你居然没有和我商量！这是我的一辈子，也是她的一辈子，你知不知道，这个决定，毁掉的是两个人一辈子的幸福啊！”

肖战有些歇斯底里的喊叫着，语气中的无奈和伤心让在场的人无一不为之动容。

“感情可以培养的！我和你妈也是先结婚的，不是过得也很好？别矫情，坐好！”

肖大国抓着肖战的手越发用力，语气也染上不耐，看向肖战的眼神都有些难以言说的嫌弃之感。

“矫情？爸爸，我矫情？好！我就是矫情！”

肖战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住一样，看向肖大国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伤痛。居然说他矫情？肖战真的有些受伤。

从小到大，肖战调皮的时候会挨揍，闯祸之后会挨罚，成绩不好会挨打，这不还有一个矫情！

可他什么时候认可过他？成绩好的时候告诉他，爸爸只是点个头就算过去了。得到奖状的时候，爸爸也就是瞟一眼也就没事了……

从来，都如此！

既然已经说他矫情，那干脆矫情到底！

“你们是先结婚，你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可你们幸福吗？你自己不幸福，难道还要搭上我的一辈子？”

肖战嘶吼出声，每一句话都在撕毁他们和谐的伪装，让肖大国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苍白。

“瞎说什么？我怎么不幸福？我很好！”

肖大国赤红着眼睛，瞪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儿子，有些生气他的不给面子。眼神带着警告，狠狠射向肖战。

父亲眼神中的 冰冷让肖战的全身狠狠战栗，有些难以置信，也有些浓烈的失望，闭上双眼，深深呼了几口气，再次睁大双眼，一把甩开父亲的手，跨出一步，站在他的对面，脱下碍事的西装，红唇微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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