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依旧不正面回答问题,“薄总晚上办公有个坏习惯,喜欢喝咖啡提神。”
对上林叔期待的目光,安洵半是怀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他送过去?”
尾音带着诧异。
林叔的眼底染上更深的笑意,这无疑是默认了安洵的想法是正确的。
安洵内心崩溃,开什么国际玩笑!他游戏打到一半去给人送咖啡,这一趟回来游戏号都该被那群孙子举报封号了。
林叔:“夫人,我知道你这一天想薄总想得很,但大可不必这么激动。”
说着,将咖啡往他手中送。
您误解了,真的。
安洵内心流泪,想见到薄向洲的时候见不到,不想见的时候却有人在暗中制造机会。
他今天的运气果然很衰。
安洵接过咖啡,重重点头,在林叔满眼的期许中肯定地说道:“好的您放心,我一定会把薄总照顾得十分满意的。”
“薄总有轻微强迫症,咖啡一定要放在右手边,距离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林叔眼含热泪,薄总单身十几年终于有个伴儿了。
安洵乖巧点头,内心却想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这咋放?有钱人就是屁事多。
他收拾好情绪,屈起手指敲门,得了薄向洲的准许后收起看到他时眼里流露出的惊艳之意,仅一眼,安洵心里什么哀怨都没有了,欢喜似的移着小碎步到薄向洲身后。
因为薄向洲今晚的穿搭极其对他的胃口,比平时的装扮都吸引他。
虽然平时的那些照片也能让他疯狂舔屏。
空气中多了一丝浅淡的omega气息,从安洵进门开始,薄向洲的视线便一直跟随着他。
他就这样沉默着,似乎在等着安洵主动解释。
安洵只觉得要被alpha看穿,他半垂着脑袋,暗戳戳地盯着薄向洲的侧脸,把咖啡放在计算好的位置上,嗓音故意放软,“是林叔叫我来的。”
他低头扣手,露出细白的手腕,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断掉似的,几撮发丝翘起,显得他毫无攻击性和反抗能力。
见薄向洲还是不言语,他抬头,眼神里尽是无辜之色,“怎么了嘛?”
每句话都像是在撒娇。
薄向洲没有抵挡住,扶了扶金丝眼镜,“没事,办公时不喜欢被打扰,没事你就先回去吧。”
为什么他来就是打扰?
安洵心里冒出这个疑问。
感受到他的炙热目光,薄向洲问道:“还有事?”
“有。”
“坐下说。”
安洵一屁股坐下,凑到他跟前,他自然不会自取其辱问上一个疑问,而是找话题在薄向洲心里刷存在感,省得他下次来还是打扰。
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被举报,不如好好利用这段时间搞帅哥。
安洵感觉自己要流哈喇子了,语气里都有这克制不住地激动,“薄总,你近视吗?平时怎么没有见你戴过眼镜?”
他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痴迷,微微克制住激动发抖的手,妈耶,金丝眼镜禁欲男他好喜欢。
安洵给他的感觉很熟悉,薄向洲微微后仰,“防蓝光。”
怪讲究的。
安洵离得近,身上沾染得那点香水味丝丝缕缕飘进他的鼻腔,他皱眉道:“晚上少喷点香水。”
“好哦。”
帅哥说话就是赏心悦目,安洵欣赏够了,想起了被他遗忘的好友,“薄总,我不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
起身离开的瞬间,薄向洲瞥到了他的后颈,阻隔贴一角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了粘性,卷在一起,这点程度不足以暴露腺体,但他认为有必要提醒一下,毕竟在他的眼里,他已经把乖巧但缺心眼的标签牢牢贴在了安洵身上。
现在又多了一个好色,回想初见的场景,这个标签似乎有迹可循,安洵第一次见他就差点没克制住。
只不过他很好奇,安洵这自相矛盾的性子是从哪来的?哪哪都透着古怪。
薄向洲喊住他,“回去换一个阻隔贴,出门的时候最好检查一下。”
安洵:“?”
提醒这干啥?他当了这么多年的omega能不知道吗?
脑子一转弯,他记起自己在薄向洲眼里的是个傻白甜。
安洵:“嗷。”
他要不要试着蠢一次,故意不贴阻隔贴过来见他?
还是算了,万一薄向洲把持不住呢,他是爱帅哥,但只是嘴上爱,虽然晚上情绪高涨的时候身体上也有一丢丢,可他是个有原则的人,和没有感情的人发生关系和约没啥区别。
安洵轻轻关上门,想到了不久后的婚礼,到那时候他们应该还是分房,他暂时不用担心这档子事。
安洵趴到床上,翻出压在枕头下的手机,结果不出他所料,游戏输了,而他理所应当地被举报了。
账号被封了一天。
安洵把辣条全塞进深渊巨口,平生第一次那么慌张得向人解释。
【咕噜咕噜】:年年,我的宝贝我的心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改天我送你一套皮肤。
对方发来一个微笑。
【咕噜咕噜】:真不是故意的。
【年年】:我就问你,你这半个小时跑哪去了?
安洵不说话了,然而了解他本性的陶年已经知道了答案。
【年年】:见色忘友,我鄙视你一辈子。
然后下一秒,陶年发来一个变态表情包。
【年年】:有高清照片不,给我瞅瞅,薄向洲穿啥了能让你色到这程度。
【咕噜咕噜】:我哪来的照片?
【咕噜咕噜】:我给你描述下得了。
【咕噜咕噜】:你懂不,他穿着一套丝绸睡袍,布料反着光,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我给他放咖啡的时候偷偷瞅了他一眼露在外面的锁骨,啊啊啊,好看死了。
安洵口嗨的毛病又犯了。
【咕噜咕噜】:他对我爱搭不理的时候,我好想咬一口上去。
【年年】:想着吧,什么时候得手了再来和我说。
【咕噜咕噜】:没影儿的事。
安洵的心思活跃了起来,越想越兴奋,他找出压箱底的平板登陆外网账号,他的关注里有几位优秀的画师,他根据画风找了一位最为合适的画师约稿,把今晚薄向洲的样子绘声绘色地描述出来。
他预估好了价格,但由于他的要求太多,超出了预算,看着一万的高价,为了满足自己的好色心一咬牙答应了。
商定好风格,安洵找陶年大哭。
另一边的陶年听了他的话,哼笑出声,“有钱烧的。”
“年年,你吃醋了?”安洵豪气说道,“不吃醋,等我有钱了送你一辆法拉利。”
陶年“咦”了一声,“少来这套,你上一年送我的兰博基尼模型还在我书柜上摆着呢。”
“这不是没钱吗?今年我有钱了。”
陶年是他的知心好友,他自然是什么话都对他说,包括他与薄向洲的合约。
陶年用开玩笑的语气认真道:“够意思的,用薄向洲的钱养着我们两个人,豪门不好进,这钱你自己留着吧,若是以后出了什么意外,还能留着给你擦眼泪。”
“我才不会傻到用钱擦眼泪。”
聊了好长一会儿,困意来袭,安洵打着哈欠,眼角溢出泪水,“年年,晚安,我睡了。”
·
那一晚上之后,林叔再也没有让他送过咖啡,想也知道是薄向洲的命令。
他想了几天几夜都没想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薄向洲最近忙早出晚归,他一连几天都没见过他,攻略计划就这样耽搁着。
安洵定了十几个闹钟,睡觉前把声音开到最大,但他睡得太死,像是在周身安装了屏蔽器似的,前几个闹钟震天响都没有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最后还是生物钟叫醒了他。
他精神亢奋到半夜,睡得格外晚,此时的他迷迷瞪瞪,下个楼梯都要磨叽上半天,生怕脚一滑他的下辈子就完了。
薄向洲今日无事,醒来后先在四楼健身房待了半小时清醒清醒,后又回来洗了一个澡冲掉身上的汗。他比安洵晚几步下楼,此时正站在楼梯口垂眼看着安洵令人匪夷所思的下楼姿势。
安洵紧紧抱着扶手,努力睁开眼睛看楼梯。
突然,安洵站着不动了,迷糊的脑子在一瞬间清醒无比。
他的腿抽筋了。
薄向洲意识到情况不对,迅速走至他身边,“身体不舒服?”
安洵震惊,他这人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的?那他刚才那副样子不会全被他看到了吧?
人设不保!
顶着薄向洲洞悉一切的眼神,内心翻起波涛巨浪的安洵故作镇静,点头之后又摇头。
薄向洲气场强大,站在那就令人畏惧,他紧皱眉头,如果不是刻意压制,说话时会不自觉带着上位者该有的姿态,“什么意思?说明白。”
因为安家的缘故,养成了安洵如今的性格,被小混混集体堵在墙角,他一个omega都没有怕过,还能笑着打回去。
薄向洲不作恶不犯罪,没什么好怕的,只是这语气和俯视的视角让他觉得不舒服,有种被藐视的感觉,即便他知道薄向洲不是故意的。
之前的安洵:想扑倒
后来的安洵:你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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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