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处手上的案子开庭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走上法庭——作为犯罪嫌疑人的辩护律师。尽管在开庭前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可时处还是忍不住紧张。
“相信你的实力,现在的你已经有足够的资格站在那个位置上了。”开庭前,楚探帮他整理衣服,像是一个老父亲一样。说实话,这还是时处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楚探,就……挺温柔的。
可时处还是担心:“老师,会不会……这个案子太大了,我毕竟是第一次……”
楚探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是我教出来的,我对自己可是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对你亦然!之前模拟法庭上你表现地非常出色,就连院长都对你青睐有加,不要妄自菲薄!”
时处做了个深呼吸,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好——”
各就各位,法官法槌敲响,依据开庭程序,核对完当事人程序后,开始法庭调查,就在时处针对原告起诉作答辩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你这个律师怎么这么恶毒啊!去下地狱吧!”是那个不幸离世女人的母亲,事故发生的时候,老人家受不住晕了过去,此后一直躺在医院里,没想到今天竟然到庭了。
“肃静!”
司法警察及时出面维持秩序,时处面不改色继续自己的发言。突然,远处飞来一个东西——是一张手帕,手帕上水痕涟涟,看的出来老人家刚刚一直在擦泪。时处也没想到老人家力气会这么大,一天轻盈的手帕居然能从观众席扔到自己的面前。
“你去下地狱!下地狱吧!你就是魔鬼——”
很快,老人家被带了出去,庭审继续,这个小插曲似乎不足挂齿。
庭审结束的时候,随着法官的法槌敲下,时处的第一次实战圆满完成!
出来见到楚探的时候,这个年过半百的资深律师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还可以。”
时处摸摸自己的鼻子,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跟在楚探身后,试探地问:“老师,要去吃顿大餐吗?”
“嗯,我出钱。”
此时的时处就像一个孩童般,跟在自己的老师身后,甚至还想要跳一跳,表达一下自己内心的喜悦,但他没有,学着老师的样子,面无表情又眼神坚定地走出法庭。
等时处跟着老师回到学校的时候,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老师,您忘记带东西了吗?”
“听学生们说,食堂出新菜了,我领你去尝尝。”
时处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
当看到楚探手里拿的菜的时候,时处那冷酷的面容一瞬间就裂开了:“老师,怎么拿这个?”
“我看朋友圈里就这道菜讨论度最高,我们也尝尝。”
时处不敢反驳,只好硬着头皮吃下了这道菠萝炒肉。
从食堂出来的时候,时处整个人都不好了,那道菜冲击力实在太强,他需要缓缓。
不过楚探吃得似乎很开心,还一直称赞食堂阿姨的创新力,面对自己的老师,时处当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解决完一切后,月色隐隐浮现,门口也没多少人进出了,时处一个人走出校门。
突然,一个鸡蛋迎面而来,成功在时处的身上开了花,一个接着一个,中间还混着菜叶子,和鸡蛋液一起粘在时处的衣服上。好巧不巧,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休闲服,就连鞋子都是最新买的白色板鞋。
门卫看到这种情况,赶紧拿着盾牌出来,伸手将时处拉了回来,另一个门卫也拿出手机报了警。
时处短短的人生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他所接触的人中哪怕再生气,产生多大的分歧都不会这个样子,无论如何表面上总是和颜悦色的。
隔着警卫室的玻璃,时处认出来那是今天法庭上的那位老人,旁边还有几位同样的头发发白,估计是老人的亲戚。
他们还拉来了横幅,上面写着:黑心律师下地狱!
时处理解他们的心情,但并不代表他可以任打任骂,警察来的时候,时处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但衣服上的蛋液、污痕仍然清晰可见。
配合警方的工作,做完笔录后,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时处看了看时间,晚饭时间已经错过了,今天总结下来,真是喜忧参半……
“滴滴——”
时处循着声音看过去,是易安然!
“哥!”时处小跑着过去,满脸的欣喜,“你怎么来了!”
“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蒋女士担心的不行,非喊我出来看看。”
时处眼眉低垂下去:“哦——就一些小事情,已经解决了。”
易安然把时处的外套脱下,又赶紧给他套上一件毛绒大衣:“走吧,回家!”
“好。”
车里寂静无声,两个人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处到底年纪小,耐不住性子,率先打破僵局:“哥,上次我说的那件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又怕易安然生气,时处还补充了一句:“我认真的,也没有逼你的意思,要是没有考虑好也没关系……”
“时处,你年纪还小。”
“不小了,我大学都要毕业了!是一个成年人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直都很清楚!”
时处不仅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而且明白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并且甘之如饴!
易安然趁着红绿灯转头看了一眼时处,一双眼泪汪汪的杏眼,眼周泛红,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这是个聪明的孩子,懂计谋,会手段,步步为营,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智慧和才智。但时处的那些小动作,在易安然眼里根本就不够看!
“勇敢是人类很奢侈的品质,爱同样是一种奢侈品。很遗憾,你缺少勇敢,我不懂爱。”
时处紧紧抓着安全带:“我很勇敢!我真的很勇敢!”
“但是在我说出我爸妈的故事时,你已经在后退了。面对未来的考验,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永远坚定地和我站在一起。我不敢赌,因为我也是一个懦弱的人!”
易安然将车停在路边,看着时处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刚开始你就一步步引着我先表白,是为什么?时处,你很清楚!我不怪你,我心甘情愿,但必须承认,我们都是懦夫!”
车子重新启动,一路上,两人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回到家,蒋辞盈已经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了:“时处!哎呦——可算是回来了!怎么还闹到警局去了!?没事儿吧?”
“没事儿,蒋姨。我有些累了……”
蒋辞盈原本还想让时处吃些饭再去休息,可看人是在太累,也就不再多说,看着时处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蒋辞盈转身对易安然说:“你弟弟肯定受了很多委屈,锅里温了些饭,你给他送上去,顺便安慰安慰。”
“妈——”
“哎呀,快去!本来今天多高兴啊,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弟弟年纪小,肯定一时接受不了,你是哥哥,快去——”
蒋辞盈拿托盘把食物装好,一边把东西往易安然怀里送,一边把他往楼上推:“你们同龄人好说话,快去!”
易安然无奈,只好上楼敲响了时处的房门:“时处,是我!”
“哥——”门很快打开了。
易安然把托盘递给时处:“蒋女士担心你不吃饭会受不了,特意让我送来的。”
时处让开自己的身子,易安然摆摆手:“我就不进去了,你……早点休息,别想太多。”
“好。”
两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但是莫名的易安然还不想走,可能就像蒋女士说的,他这个当哥哥的有义务安慰安慰心情不好的弟弟。
“那什么,你今天法庭上表现得很好,很厉害!”
“你看了?”
“有直播。”
“我先回房间了。”
时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嗯嗯,我也要洗澡了。”
易安然回到房间,看到手机上有好几个王景萧的未接来电,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突然巨大的声音传来,一分钟后……
“易哥,听到没?我搞到的,孙泽那癞皮狗早年发生了一场巨大的车祸,除了他无人生还,你说诡不诡异?”
易安然是在有些累了,没空听这些废话:“说重点。”
“这次车祸是孙泽接触到蛇头产业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契机,也是在这个时间段左右,你弟弟的爸爸出现在了赛维雅纳,你就说凑不凑巧吧!”
“你的这个音频哪里来的?”
讲到这里,王景萧突然多了几分莫名的骄傲:“这个说起来可就大有讲头了,我爷爷当年在王家鞠躬尽瘁,当时王家家主的爱人,你知道不?”
“不知道。”易安然实话实说,“你直接说重点!”
“就是当时家主夫人,嗯……也不能叫夫人,毕竟那是位风光霁月的男子。就那位曾经和一个神秘人联系,多亏了那位神秘人,我爷爷他们才能端了蛇头的老巢。我!就是找了那位神秘人的学生搞到的这个!”
易安然有些怀疑:“你有那个本事儿?”
“其实没有那么难,当初这个神秘人和王家也有联系,就是安家的人!”
安家,易安然听着有些熟悉。想起来了,王景萧的爱人好像姓安来着。
“找你媳妇帮的忙?”
“嗯哼——就是我那个便宜外甥,他可是个计算机天才,安家可宝贝他了,我好不容易才求我媳妇帮忙,请他出手的!易哥,我为你当真是倾尽所有了——”
易安然忍不住笑出声:“付出了什么?色相吗?”
“哎呀!被易哥发现了,我可是忙碌了一整晚,累死我了!”
“累?”
王景萧立刻改口:“不是!神清气爽,一点儿都不累,小意思!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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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