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洵无语。
【咕噜咕噜】:我不要命了?告诉薄向洲,第一个死的就是我。
【年年】:怎么会呢~打人是被逼的~骂人是无意识的~立人设是爱他的~
【年年】:我要是薄向洲,我都能感动死。
安洵被他逗笑。
【咕噜咕噜】:你知道你不是他,还敢乱出主意。
陶年那边似乎出了临时情况,突然失去了联系下线十几分钟。
再次上线,字里行间透着浓重的怨气。
【年年】:傻逼老板扣我钱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让安洵瞬间感同身受,一颗保持着对工作热爱的心和陶年一样的凉了半截。
【咕噜咕噜】:摸鱼被发现了?
安洵心虚,这事有他一半责任,他二话不说,转了二百过去。
不能再多了,二百是极限,要知道他以前可是一毛不拔的。
陶年也没客气,收下了,总之后面都要还回去。
想到这,他面带难色,安洵结婚随礼多少合适?他见过豪门联姻,但还是头一次参加豪门联姻婚礼,以往看着网上哪家少爷和哪家少爷联姻,心里除了羡慕还是羡慕,羡慕豪门也羡慕去现场的。
真落到自己头上,陶年觉得豪门联姻也没有那么美好。
份子少了丢人,多了给不起,还是折中一下吧图个好寓意,相信安洵能理解他的贫穷。
【年年】:我有个疑问。
【咕噜咕噜】:不要废话,讲。
备注下方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却迟迟不见陶年的消息。
安洵的心紧了紧。
【咕噜咕噜】:?
【年年】:就是,为毛薄向洲要管你上班迟不迟到的问题啊?还为你多方面考虑。
安洵紧盯着屏幕,一刻不敢分心,看到消息的那一秒屏住的呼吸松开。
【咕噜咕噜】:我以为什么大事呢,就这破事。
【咕噜咕噜】:那我可就要和你吐槽一下了,薄向洲他简直不是人,晚上喝苦味冲天的咖啡都要熬夜办公,早上起的比狗早,工作积极得要死。他这样就算了,也要求我工作积极。
【咕噜咕噜】:你别往其他地方想,他就是单纯地看不得我上班迟到。
陶年恍然大悟,怪不得安洵到现在都不辞职,原来是家里有人不允许。
【年年】:工作狂真可怕。
【咕噜咕噜】:我也觉得,他自己就算了,还非要拉上我这个咸鱼努力。
【咕噜咕噜】:咸鱼是随随便便就能翻身的吗?!
·
陶年一下午都在忙,没时间和安洵闲聊,安洵在工位上抓狂,孤苦伶仃,想找点事儿做又不知道做什么,无聊得想去死。
整整一个小时,他看了时间不下三十次。
安洵瘫在椅子上,整个人如同被抽干灵魂的躯壳浑浑噩噩,他手中玩着黑不拉几的解压玩具,在彻底捏变形前,下班时间到了。
安洵猛地起身,扯上包成为公司第一个完成下班打卡的员工,之后一路狂奔到公司楼下新开的卤味店,啃了两个香辣味鸭脖吃了个半饱。
怕嘴里有味,等网约车时在距离公司最近的一家奶茶店点了杯奶茶。
这家店他喝得少,饮品名字花里胡哨,不看介绍根本分不清它的主要配料。
他没有耐心一个个去看,干脆按颜色区分,从三个颜色粉嫩的奶茶中随意挑了一个。
入口是很浓郁的草莓清甜,安洵咬了咬没有完全捣碎的草莓果粒,给了个中肯的评价——
还行。
至少用的不是果酱,他的钱没白花。
下班后的安洵心思活络,不像上班时那样没有精神,分享欲也紧跟着上来。
他拿出蓝牙耳机,刷到搞笑视频随手转发给陶年。
视频中是一位博主吐槽工作时遇上的奇葩老板,安洵觉得他吐槽得十分有理,甚至怀疑这博主的老板和他的老板是同一个。
他本想分享给置顶的陶年,手指却是一滑,点了排列在第二位的薄向洲。
他手比脑子快,反应过来时,页面上显示着分享成功的字样。
安洵瞳孔微缩,恐慌程度堪比半夜遇上鬼。他一慌,便手忙脚乱起来,一秒钟可以完成的事拖了好几秒。
好在及时撤回,安洵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另一边刚准备点开视频的薄向洲发了几个问号。
安洵记着视频的标题,不能说很文雅,只能说骂得十分高级。
经历了几秒的头脑风暴,他果断拉出陶年背锅。
【咕噜咕噜】:薄总,不好意思,发错了。我的一个朋友最近辞职在找合适的工作,他长得可怜又弱小,我怕他在新的工作环境里不适应遭受职场霸凌,所以把这个视频转发给他,希望他在找工作时擦亮眼睛。
【咕噜咕噜】:[玫瑰][玫瑰]
薄向洲沉默良久,选择不回。
没等到回复的安洵一脸懵,这是对他的回复满意还是不满意?
安洵决定找陶年。
陶年刚下班在回家的路上,视频没看一个,就被安洵拉去分析薄向洲的心理。他眼睁睁地对方哐哐发来一堆话却无力阻止。
陶年仰天无声长啸,想拿个棒槌把安洵的头盖骨敲开,看一下他脑子装得究竟是什么。
【年年】:你傻啊?他给你发问号,说明他的网上冲浪速度不比你慢,你倒好,发过去两朵玫瑰。
【年年】:哥!!他是三十一,不是五十一!你看他的头像,像是上了年龄的人用的吗?是什么让你觉得薄向洲年龄大到连微信都不会用?
安洵一噎,返回去点开和薄向洲的聊天记录,查看他的头像。命运像是和他作对一般,主页没点进去,倒是聊天下面多了一个“我拍了拍金主”。
安洵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欲哭无泪来形容了。
他紧急撤回拍一拍。
好在薄向洲在他身上吃了瘪,知道他是无心的没有多在意。
他认真观察起薄向洲的头像,偏冷淡风,大片光亮中一个看不清人脸的黑影倚在门上,光束丝丝缕缕从间隙穿过好似将黑影笼罩。但刺眼的光亮始终无法包裹黑影,两者的接触面反倒成了对比强烈的分界线,半暗半亮。
昵称更是简洁至极——Bo。
安洵吸了口奶茶,想道:这网图从哪找到,好符合他高冷的气质,他喜欢,他想要。
他盯了主页一会儿,反手截图主页发给陶年。
【咕噜咕噜】:他的私人微信看起来好像性冷淡哦。
【年年】:他没用工作号加你,你就偷着乐吧。
·
回到家时已经傍晚,天边的晚霞绚丽璀璨,像是打翻的黄桃罐头泼了半边天。
他让司机在几百米的地方停下,自己徒步走过去,途中换了几个角度拍晚霞。
庄园门口站着两队保镖,训练有素站姿标准,比安家雇得那些更优质。
保镖身后是五辆黑色SUV。
他站在原地疑惑脸,咋,薄家被人围攻了?哪家那么大胆?
他往前几步,抱着胳膊吃瓜。
只见一个年轻小少爷气急败坏地庄园出来,跺了跺地面,侧面看着他紧握的拳头,看起来极度不甘心,他干站着不动,像是赌气似的。
安洵打开手机摄像头放大画面,这可爱漂亮的omega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想了想,没想出来,他的脑子里全是工作上的破事和接下来面对薄向洲的尴尬。
他动用科技的力量,打开百度识图,这一搜,果真知道了身份。
柳家小少爷柳棠。
算是他的半个情敌。
难怪被薄向洲丢出来了,他都有omega了还上赶着往前凑。
安洵揉揉脸,这小少爷真执着,为他的深情点个赞。
他和柳棠无冤无仇,但作为一个吃瓜人,他不想看热闹是假的,可惜林叔就在大门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会被如实告诉薄向洲,不然他真想搬个板凳在门口看柳棠勇敢追爱。
看到他过来,柳棠的表情霎时崩裂,朝他冷哼一声扭头上车,转身时的眼神渗着寒意,轻蔑的意味显而易见。
安洵心里气,面上不显。
他不和没教养的人计较,没爹的东西。
安洵晃了晃剩下的半杯奶茶,冰块全部融化,酸奶的味道变淡了几分。
他在外面闻了,身上的鸭脖味已消散大半,他拿不准薄向洲的敏感程度,毕竟锦衣玉食的少爷从小就有人伺候着,房间哪哪打扫得一尘不染,连流动的空气中都弥漫着好闻的香薰气息。
保不齐薄向洲就能闻到。
薄向洲坐在沙发上,垂眸看着平板上的新闻。
安洵本来信心十足,见状又开始心虚,薄向洲应该不会和他计较吧?他真的没有讽刺薄向洲年纪大的意思。
安洵小心翼翼地说道:“薄总?”
“嗯,他走了吗?”薄向洲的话语里听不出好坏。
“走了。”
“以后见到他离他远点。”薄向洲抬头看他,视线在奶茶上停留几瞬,杯身外满是水雾,看出来加了不少冰。
薄向洲道:“这东西少喝。”
“为什么?”安洵脑子一抽,问道,“这味道你不喜欢吗?”
他觉得自己一身都是草莓味。
安洵:请不要逼我上班,谢谢。
薄向洲:那——我们做些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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