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只剩几声呜咽。

　　许不言看着怀中的温软，叹了一口气。

　　“哭完了吧？”

　　陆小羽闻言，身形一顿，四肢变得僵硬了起来。

　　哭是哭完了，但她的形象也完了。

　　一想起自己刚刚哭得那么惨，她恨不得下一秒撞死在墙上算了。

　　见陆小羽没回答，许不言盯着她的脑袋，眸光渐渐沉了下去。

　　——真是小哭猫，怎么小小的身体里面会有这么多的眼泪。

　　许不言感受着那温热的液体逐渐流逝热量，黏糊感也随之而来。她眉头轻拧，只觉得身上的湿冷夹杂着冷风钻进了骨头里，冷得她直打颤，再次开声说。

　　“哭完就起来吧。”

　　再不起来，她感觉自己要感冒了。

　　陆小羽吸了吸鼻子，放开了攥紧许不言衣角的手，然后从许不言的怀中离开。

　　“许老师，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准备道歉，可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

　　在灯光的照映下，一切细节都变得格外清晰。

　　许不言的衣服被她哭湿了，纯白的衬衫被泪水沾染湿，此时正黏糊在许不言的身前，仔细看，还能看见浮现的轮廓。

　　陆小羽盯着盯着，脸有些不由自主地发烫了起来。

　　刚刚贴近时的柔软还历历在目，仿佛那萦绕在鼻翼间的雪松香又再一次重现……

　　想着想着，陆小羽的脸就变得更红了。

　　但许不言这会只想着怎么解决身上的麻烦，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陆小羽。

　　她捻了捻身上的衣服，手顿了顿后，便着手开始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总不能这样穿成这样出去见人。

　　布料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中被无限放大，把思绪飘走的陆小羽拉回了现实世界中。

　　陆小羽顺着声音看去，眼前的洁白让她猛地睁大了双眼。

　　许不言背对着她，把身上的衬衫已经解开了。

　　衬衫褪去，露出了那洁白的玉肩，蝴蝶骨在蕾丝的遮掩下若隐若现，那人姣好的身段甚是曼妙，即便是同为女人的陆小羽看了，也有些羞意上头。

　　她不得不承认，许不言堪比现代苏妲己，是一个连女人都会心动的存在。虽然看不见山峰的风景，但现有云，冰山之下，是更大的冰山。

　　陆小羽忍不住吞了口水，没想到短短几秒，倒是给她看得口干舌燥了起来。

　　不过下一秒陆小羽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连忙撇过头，不去看许不言。

　　纵使这般，陆小羽还是难以忘记刚看到的惊艳，脑子开始如放映机般，将那一段记忆无限循环播放。

　　许不言随后从旁边拿了件衣服穿着，然后转身准备离开时，她看见了陆小羽脸上那一抹红晕，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愣着干吗，不走了？”

　　“走……走走走。”

　　陆小羽紧张得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得她眼眶涌出了泪水。

*

　　服饰选定完毕以后，重中之重的任务就轮到了拍摄pv上。

　　陆小羽几人的摄影技术都是半吊子水平，根本就难以胜任这个工作，所以这个工作就落在了江曦月的身上。

　　江曦月是网红出道，摄影对她来说都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来来来，都站好了哈！”

　　江曦月坐在监视器后面，拿着喇叭指挥着陆小羽几人，她严肃认真的脸上，总是有一分上扬的嘴角打破了此刻的工作氛围。

　　徐倩倩被江曦月指指点点了好几次之后，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女人的叽叽喳喳，就直接开口说：“江曦月，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曦月往小马扎靠背一倒，有恃无恐地看着徐倩倩。

　　“请你配合本导演的工作。”

　　“嘿，你小子！”

　　陆小羽见徐倩倩撸起袖子准备出去，立马把她给拉住了。

　　“师父，冷静冷静！”

　　“一个四五人的队形排了十几分钟，她这不是明摆着耍我们吗？”徐倩倩不服气，她今天说什么都要和江曦月好好理论一番。

　　结果江曦月听到这话，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笑。

　　“徐倩倩，你脑子缺根筋吧，耍你还行，人许导师也在里面，我总不能耍导师吧？况且许导师都没说什么，你着什么急。”

　　接着，江曦月不紧不慢地说：“我刚刚调整你们的站位，是已经把剧情的走位安排好了，刚刚让你们移动只是为了看看效果而已。”

　　“我才不信你的话。”

　　“爱信不信，我又不是你那个傻徒弟，听你的干嘛。”

“……？”

　　这话直接把旁边劝架的陆小羽给干沉默了。

　　不是。

　　你们吵架就吵架，把火烧到我身上算什么？

　　最后，还是许不言出面说话，才结束了这一小插曲。

　　许不言表情严肃地说：“既然你已经有了想法，那我们就开始录制吧，早点结束就能早点排练。”

　　“好的。”

　　江曦月在面对许不言的时候，格外的乖巧，看上去一整个人畜无害的模样。

　　然而旁边的徐倩倩死死地盯着江曦月，脸上表情并不是很好，她小声嘀咕说：“绿茶在放屁。”

“？！！”

　　陆小羽一脸震惊的看向徐倩倩。

　　“师父，谨言慎行啊！”

　　徐倩倩闻言，白了陆小羽一眼。

　　“孽徒，屁用都莫得。”

　　关我屁事！

　　陆小羽很想反驳，但思量之下，她还是把这话给咽了下来。

　　“师父教训的是。”

　　她口头上是这么说着，但心里却编排着：要不是打不过，哪还能现在。

　　不过不由她多想，又要投身于紧张的工作中去。

　　江曦月的话不假，三下两下就把分镜给画了出来，虽然有些简单，但也足够应对了。

　　众人看了确认之后，便把分镜内容给敲定了下来，连同着刚刚还不服气的徐倩倩，这会都老实了不少。

　　江曦月看着角落边的徐倩倩，眼底闪过一抹玩味。

　　“徐大老师，您觉得怎么样呢？”

　　她的语调格外浮夸，还逐字咬重了音节。

　　徐倩倩听到这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气得都开口了好几次，可气上头的人哪能反驳旁人的话，三言两句间就落了下风。

　　“随你说去！”

　　徐倩倩被气得不轻，到最后几乎是躲着江曦月走。

　　江曦月见状，身上的架势更足了，逮着徐倩倩就是火力全开，为枯燥的练习日子增添了几分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