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日暮低垂,西边的天空被渲染成红色,像是小姑娘害羞的脸颊,夏日的晚风带着些灼热和知了的歌唱,随着天色渐渐变暗下来,卢舒窈将值日做完后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发觉不知何时天色已是暗了下来。她舒出一口气,看着听阿瑟暗觉该回家了。
却不曾这一抬眼,竟发现许知礼亦还未走,趴在课桌上,也不知是否睡着,依着她的视线瞧去,可以看见他恬静的容颜,眉眼柔和在阴暗的天色之下,她愣了愣神,想着该如何开口。
幸而恰在此时,许知礼睁开了双眼,延伸深邃瞧不清其中的情绪,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却是无言,就在卢舒窈措词该如何开口之时,他先一步开口,一手撑着脸颊,唇边的笑意荡开继而望着她。
“好了?”他问。
她点点头,“你怎么还没有回家?”眼中带着疑惑。
“在等你。”许知礼放下自己的手,依旧笑意盈盈。
卢舒窈闻言心一惊,心中泛起波澜,像是有人在她的心湖上偷了一枚石子,她动了动唇,却不知开口说些什么。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说着,勾起书包的肩带,走在前面。
她站在原地有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急忙跟上他的步伐,两人的脚步声响在无人的楼道里,异常清晰,身前的许知礼身高腿长,而卢舒窈输于娇小型,自然是跟不上他的步伐的。幸而他发现了,故而放慢了脚步,直至她走在他的身侧,依旧保持着现下的频率不变。
卢舒窈微微低头,微扬的唇角的隐在夜色下,为了不被身侧之人发现,很快就收起笑意,从来眉眼想过他会送自己回家,可心中的那抹欣喜却是无法让她忽略。
月色皎洁,月光洒在地上,照在两人身上,身后的影子拉得老长,旁边的树枝在微微晃动,与地面上的人影构成错落有致的画面。
卢舒窈的高马尾亦被吹起,两人的衣摆被吹得碰到了一起,似是极其亲密的两人,“今天谢谢你。”她道。
许知礼听后停下脚步,然后侧身望着她,她亦跟着停下脚步,“道谢就是你客气了。”说着又朝她走近了一步,直至在她跟前站定。
卢舒窈抬头望着他,神色之中带着不解和疑惑,就着一些月色,她看见他的薄唇微微上扬,属于少年的气息席卷着她,让她有些紧张。紧接着她看到他缓慢的低下头来,胸腔里的率动越来越快,似是要跳出来似的。
许知礼一手插在兜里,然后垂手,薄唇靠近她的耳边,声音里带着笑,一字一句似是如泉水般敲击着她的耳膜,“听说你喜欢我很久了。”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卢舒窈心一惊,暗想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小心思,那跳得异常快的心跳似是稍稍平静了一些。她因听到他的话,故而侧首要看着他,撞进一双似是盛了星辰的星湖般的眼中,她不敢承认,可又说不出否认的话来。
“可是真的?”未得到她的回答,他又轻轻笑了一声。
不过,这一次许知礼并未得到她的回答,那插在兜里的手轻轻抚上卢舒窈的脸颊,顺着眉毛一路往下,停留在下颌上,顺势抬起她的下颌。然后便在她的目光迷离之际,那双薄唇轻轻覆在了她的唇上,瞬间,脑海之中犹如无数烟火同时绽放,只余下空白,似是不敢相信现下发生的一切,她轻轻颤了颤睫毛,其中又似是透着不安,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知礼轻轻笑了笑,唇仍是贴着她的唇,“眼睛闭起来。”他似是在教她怎么亲吻。
卢舒窈闻言这才慢慢闭上了双眸,双手有些不知所措,最终不知何时双手捏在了他腰间的衣衫上,如此方敛去了那眼中的万千风华。
许知礼的吻如同他这个人一般,温柔且有礼,她只觉得自己犹似在云头,浑身上下又好像很烫。
月色渐渐隐了去,云头稍显厚重,枝头晃了晃,显得有几许缥缈起来,有种易碎的错觉。
好半晌后,他放开了她,狭长而迷人的双眸看着她,染上些许明显的温柔,卢舒窈亦是抬头望着他,张了张口,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只见眼前一阵白,好似有什么破碎了。
“舒窈!舒窈!”
卢舒窈干净好像有人在喊自己,犹似在耳边,又好像远在天边,她睁开眼发现廖挺在唤自己,眨了眨眼,迷茫了一瞬后才道,“怎么了?”许是刚醒,还透着股慵懒之意。
“你忘啦?等会儿还要上课。”廖汀有些惊讶,似是不敢相信她竟也有一天会遗忘上课的时间。
她这下是清醒了,“时夏和苏晚呢?”她吻。
“她们去上早八的课了。”
卢舒窈打开手机一看,已是八点四十分了,上课时间时九点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索性赶到教室还余下五分钟,这节课时系主任的张老的课,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上课必点名,还不是简单的念念名字,而是用手势在手机上签到,还限时。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虚假签到。所以每次张老的课,必定空无一席。
因长老还没来,廖汀想起早上之事便忍不住问,“舒窈,早上你怎么会起晚?”
卢舒窈眼中很快闪过一抹异色,“约莫是没睡好。”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系,还是有些困意。
廖汀刚想再说些什么之时,张老在此时踏进了教室,她只好不再开口,可她不知道的是,卢舒窈想,为何会没睡好?只因那个梦境,难以宣之于口的秘密和难以启齿的梦境,她只敢将那个短暂的愉悦偷偷藏起来,不叫任何人发现,那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如今想来,那梦境中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只是她不愿醒来,沉溺于那只属于她的温柔之中,现在梦醒了,他们之间的故事她自是再清楚不过了,只余下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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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