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间,眼前人影晃动,帛锦撕拉碎成两半。
脆弱扬起的长颈被掐住,脑海电闪雷明之际,迷糊的人只记得‘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这句话。
虽然放在此情此景不太合适,但此刻除了这句话再也挑不出更好的,能诠释宋亚轩身心遭遇的荒诞。
糙茧划过滚烫,圆润的指甲没有伤害到眼前无耻之徒一点,倒给他添上了一笔无伤大雅的胭粉气。
颤抖的指尖微微泛红,细细汗丝顺着凸起的静脉淌湿滚落。
“…滚!…”
宋亚轩痛苦的咬住下唇,抗拒动作过大险些逃开那人禁锢。
拒绝的姿态惹毛了狮子,掐着他的后颈把人翻过去。还没等宋亚轩呼出气,卡在胸口的气息被猛然击碎。
“嘶~放开我!”
耳畔一声轻呵。
不知道是轻蔑之意还是玩弄的笑声。宋亚轩已经无暇顾及。难捱的刑法堪比火刑,但他又没有真正挨过火刑,也不知是否如现在一般磨人。
就在宋亚轩出神胡思乱想之际,肩上传来一阵刺痛。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开来。本就烟雨蒙蒙的眼眸竟噙出一滴晶莹垂挂羽睫。
“…你属狗的吗?!逮哪啃哪!”
清丽的脸庞浮起愠色,不管此刻多狼狈,宋亚轩脸上傲气不减半分,甚至多了一番颐指气使之意,眼底又是不谙世事的干净。
如此模样落入旁人眼中,当真忍不住想要将他弄坏…
…
*
大殿上酒过三巡,装腔作态的众人醉意上头,丑恶陋行渐渐原形毕露。
更有放肆者撒着酒泼高声大赞恒国胡姬比他们国家第一舞姬更加美艳腰肢细软。
恒国皇帝听闻,虚荣心顿时填满,浑厚笑声穿透丝竹声响。
“夏左领喜欢谁尽管去挑就是,美人朕的恒国多的是。”
“多谢王上!”
得了恩赐的人瞬间化身饿狼,虚浮脚步扑进人群。
四周奸邪淫乱笑声荒诞讽刺,丁程鑫揉揉眉心似是有两分醉意。
就在大家放松享乐之时,大殿上高坐的皇帝变了脸,语气不快诚有大发雷霆之势。
丝竹管弦戛然而止,胡姬奴仆五体伏拜,朝臣醉意清醒些许,看戏般朝向西北角落孤零零自成一派的丁程鑫。
“南国使者何在?”
丁程鑫白着脸,故作镇定在众人虎视眈眈目光中上前叩拜。
恒帝桃花眼微眯,眼角的皱纹丝毫不影响他俊朗威武气质。
瞧着丁程鑫眉间的紧张,一丝轻笑从胸腔震出。
“南国今年为何没有进贡,你们是不把恒国放在眼里吗?!”
恒帝一怒,百里寂静。
丁程鑫受惊的慌乱低下头,手哆哆嗦嗦挡住脸,眼眸盯着地面,语调断断续续解释来龙去脉。
恒帝冷冷鼻腔轻哼,“小国就是小国,如此卑劣的借口都说的出口。”
轻蔑话一出,引起旁国一同耻笑。
丁程鑫面子挂不住,屈辱的红了脸。
恒帝满意的欣赏着蝼蚁的局促,嗓音轻浮,“抬起头来。”
与李后同台而坐宠冠六宫的淑妃傲娇的令皇后的掌事宫女给自己布菜。
掌事宫女恭恭敬敬的挑选了两样夹进她碗里。
“淑妃娘娘慢用。”
淑妃娇滴滴可爱的脸颊倏然垮下笑容,原本要挑衅的话一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台下惊为天人的容貌惊住了。
女人的第六感迅速感受到危机,下意识望向恒帝,果然如她所料,恒帝此刻被迷的眼珠子都不知道动一动。
娇媚的笑容僵住脸上,矫揉造作的捏着嗓音调笑道。
“都说南国出美女,没想到男子竟也生的如此俊美,要是遮了身子说是女子也当得。
陛下~柔儿说的可对?”
“爱妃说的极是。”
话是朝淑妃说的,眼神却不曾从丁程鑫身上移开。
恩宠加身的淑妃几时吃过这等委屈,倩笑的眸光落在丁程鑫身上让人忍不住心里发毛。
“不知皇子可有许配人家?若是没有本宫这到有个好的。”
“多谢娘娘美意,只是臣此次乃是负罪而来,哪能配得上娘娘所说之人。
王上,父皇为了这次进贡一事惶恐不宁,终日寝食难安。
为了不伤及两国友好关系,南国特献上珍品宝石,另外编了首舞曲,还望恒帝一观。”
话落,神秘轻快的葫芦丝吹响,两位着装大胆奔放,身材丰满火辣的女子掩面而来,眼眸有意无意朝高高在上的帝王放着电。
恒国思想封建,女子自持端庄秀慧,这等奔放浪荡的样子简直下作让人不耻。
女子看不惯她们的轻纵模样,偏偏男子双目如炬盯着纤细雪白的腰肢与丰盈,一瞬都挪不动。
淑妃恨得牙痒痒,眼神凶狠之色快要藏不住。
爱慕美色的恒帝果然视线被火辣女子吸引,嘴角浮起满意笑容,“摘下面纱。”
众人视线直勾勾盯着面纱后的容颜,恨不得眼珠子贴上去。
得见真容,恒帝龙心大悦。
“天灾不是人为可以阻挡的,此次朕就不追究了,等来年丰收多进贡些便是了。”
“多谢恒帝体恤,本宫代替父皇祝王上福延万年。”
恒帝对他恭敬的态度十分满意,手一挥,丁程鑫低着头退回自己位置。
经过一番天人较量,丁程鑫觉得后背脊都在发凉。
劫后余生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身旁的小弟不见踪影。
丁程鑫着急的攥紧衣服,神色一秒变化,伸手扶了扶额,似是染上了醉意,招呼着太监扶起身。
“本宫不胜酒力,要去吹风醒醒酒,你们不必跟着。”
“奴才扶您吧?”
“不用,本宫去去就来。”
大殿烛火摇曳,丁程鑫肌肤赛雪光泽流动,眼眸清冷又带着万千疏离。
台上淑妃眼紧的很,看见人要离去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然而丁程鑫才迈开脚,就有个小太监慌慌忙忙失了礼数闯进大殿。
“大胆奴才如此不懂礼数,拖下去杖责八十!”
恒帝震怒,泱泱大国奴才这样冒失,岂不是给其他小国留下笑柄。
小太监被吓得险些当场尿裤子,赶忙磕头求饶,支支吾吾道出原由。
“你当真亲眼瞧见尧王在假山和宫女行苟且之事?!”
“奴……奴才不敢靠近,远远听着声像…”
丢了面子的恒帝暴怒,“去把混账东西抓来。”
等了一会,衣裳难以遮羞的两人被押上大殿。
“不知苟且的东西,万国朝见的大日子竟做出如此没脸事情,来人啊,给朕丢进宗人府杖毙!”
地上的人忽然抬起头,淑妃第一个尖叫出声。
“稷儿!
怎么…怎么会是你?!陛下,不可能是稷儿,你们确定没有抓错人吗!”
“启禀皇上娘娘,臣等到时,六皇子还与贱婢在草丛里颠鸾倒凤,绝不会抓错。”
“不会的,是不是四皇子指使你们陷害本宫的稷儿?!”
“淑妃!慎言!”
今日淑妃母子让恒帝脸面丢尽,往日的宠爱顷刻化为泡影。
“六皇子不知廉耻与贱婢厮混,不配为皇室宗亲血脉,即日撤去玉牒扁为庶人赶出宫去。”
淑妃接受不了的痛苦跌下椅子爬到皇帝脚边,“不要啊陛下,稷儿可是您最疼爱的儿子,您要相信稷儿一定是被奸人所害,还请陛下给稷儿讨回一个公道。”
淑妃失了理智,大殿上不修边幅痛哭流涕,被恒帝无情一脚踢开。
“淑妃御前失仪褫夺封号降为才人迁居冷宫。”
无助可怜的淑妃不敢置信抬头望着恒帝,泪水婆娑看不清他的脸色。
“陛下当真如此绝情吗?”
“还不拖下去!”
“陛下你好狠的心啊…”
丁程鑫冷眼瞧着闹剧,脚步马不停蹄往外走,眼下找到宋亚轩要紧。
*
半梦半醒的人不知道今夜是第几次睁开眼。
沉重劳乏的手臂动了动,撑起快要断了的腰磨磨蹭蹭半天才坐起身。
仿若被千金重压过的身子动一下就牵动刺骨的钻痛,宋亚轩咬住下唇不让嘴巴发出声音。
拉着胸口滑落的丝被,宋亚轩眼眸红楚望向旁边的黑影。
黑影睡梦中动了动身子,吓得宋亚轩四肢僵住,血液倒流,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腿肚子打着颤摸黑下了床拾起地上衣服。
回到客栈,本该在床上安寝的丁程鑫装扮整齐坐在桌前,宋亚轩错愕搭着门愣在原地。
桌上红烛还剩铜钱厚度,应是燃了整整一夜。
宋亚轩心虚的双手握在前面,低着头别扭的姿势走到丁程鑫跟前。
丁程鑫顺着烛光抬头,见他衣衫皱巴褴褛,几处破损,领口扣子盘错,狐毛围脖不知道丢在了哪处,脖子上藏不住的印记让他尴尬的移开眼。
“早些歇息吧。”
宋亚轩见丁程鑫不责问他,拉着他的衣角,“皇兄…不骂我吗?”
丁程鑫笑了笑,理理他耳边凌乱的发丝顺到耳后,“轩儿长大了,男女欢好是寻常事。
只一样,你现在还没有福晋,千万小心些,别弄出孩子。”
宋亚轩眼眸红色更深了些,呆愣的模样让丁程鑫笑意更浓,心里暗自感叹着,开了窍也还是个孩子。
“歇息吧。”
宋亚轩犹豫的拉着丁程鑫的衣角,张张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
一番天人交战,宋亚轩松开手,抿着唇摇摇头,“皇兄好梦。”
不要嫌我啰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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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