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的双目变得猩红,他霸道地扳过宋亚轩的肩膀,抬起他的下巴,送上一个十分凶狠的吻,宋亚轩越抗拒他就越用力,直到舌尖上品尝出一些咸味,他一时分不清那是眼前这人的泪水还是自己被咬破的舌尖流的血。
“我送你回家。”刘耀文松开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这是一个一点就炸的话题,他们不能再继续进行下去了。
宋亚轩擦干脸上的泪珠,可是泪痕还像烙印一样留在脸上,狼狈极了,可他内心想的却是,他可真对不起奶奶,明明上一秒答应了要一起好好过日子,转头自己却把婚姻搅得这团糟。
一路无言的静默又给双方提供了一些思考的时间,开到家时,两人已经平静了不少,只不过他们最终仍然没有说话。
宋亚轩不留情面地把卧室门从内向外反锁,好像这样他就不用面对这一切。
刘耀文对于这样的行为也感觉到无奈,想进去很简单,他在刚到这个家的时候就被告诉了整栋楼的密码。
这件事宋亚轩也知道,可见他也不是非要把刘耀文留在外面。
刘耀文叮嘱了房子里的保姆几句,让她给宋亚轩准备上晚餐,到时候送上楼,别叫他饿肚子。
抬脚走到一楼拐角那间房子时,他转身再次输入了密码,走到桌子边拿起那张照片,他妄图透过个照片里少年的背影洞悉到当年的情景,一些混乱又模糊的场景浮现在他眼中。
“走啊,刘耀文!”那个白衣少年的脸在雨中模糊不清,只是声音热烈,他说,“别害怕,雨是神明的烟花!”
刘耀文费尽力气依稀在那模糊中看出一些熟悉的感觉,可他再要仔仔细细探究那转瞬即逝的感觉时,那个人却跑进了雨幕,他张开双臂,并时不时回头看他,嘴里呼唤着他的名字。
刘耀文仿佛是以第三者的视角看着一个年轻的少年跑进雨里,一个少年静静地站在屋檐下。
那个屋檐下的少年好似纠结了半天,轻轻启唇,他好像喊了雨中少年的名字。
刘耀文知道,在屋檐下的那个少年是自己。
从模糊的记忆里脱身,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拍了张照片,思索了一会给那个人点了发送,然后开车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周特助早已经做好准备了的样子,毕恭毕敬地给刘耀文介绍了他曾经自己的办公室,又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刘总。”
“你说。”刘耀文翻开手边的一个文件,上面写着“文远服饰公司”的字样,大概是一个小公司的资料。
周特助稍微走近了两步,才谨慎地开口说道:“刘总您失忆之前一直在调查当年存在但是现在倒闭的一些小型服装公司,这件事情除了我,您没告诉过别人,也叮嘱我不要告诉别人。”
虽然不知道老板的深意,但是周特助毕竟是拿老板工资,平日里也不少受照拂,他自然照规矩办事,他私认为这是一件关系重大的事情,能让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此的谨慎。
“嗯?我私下里调查的?”他又捻起手里的那份“文远服饰公司”的文件,翻了几页,平平无奇的发家史,略显潦草的荒凉结局,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堙没于时间洪流的小小存在,并没有什么值得人在意的地方。
“那我调查出什么了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刘总。”
刘耀文捏着自己的下巴,沉思了一会,是了,是他会做的事情,如果是现在的他在私自调查什么也不会轻易告诉告诉别人。
“对了刘总,那个光碟,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在您左手边柜子里的第二层。”
刘耀文想起来公司的正事来,那里上了锁。想到家里那个上锁的房间,他这次仍然输入了0304,啪嗒一声,密码锁愉快地开了,看着打开的密码锁,刘耀文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些惊喜,但又是意料之中。
周特助自从听说老板出了意外,一直在集团忙前忙后处理着老板留下的事物,第一次听到老板从医院醒来甚至没能抽身前去探望,不过知道老板醒了他这颗悬挂的心终于放下了,不过还没来得及庆祝这个好消息,后脚就马不停蹄地接到了老板失忆的消息,他这颗好不容易放下的小心脏有悬起来了。直到老板今天说要来公司,周特助终于有机会亲自观察自己老板了,看到传言不虚,老板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他也忐忑起来,就他跟着刘耀文这几年,他也知道刘氏内部不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地方,更别提外部那些竞争对手了,他的老板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周特助发出真诚疑问。
不过他的疑问在见到自家失忆的老板一次性就输对了平日里最秘密的保险柜密码时,更疑问了。
他不知道老板的内心活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对密码了。他只能从卑微的打工人角度打出一个仿佛迷宫一样的问号:他的老板是失忆了,还是装的?
突然,刘耀文的手机响了一声,某聊天软件弹出来一个对话框。
严浩翔:你这照片拍的这么模糊,我怎么知道是谁?
严浩翔:你能不能拍清楚点!!!
周特助看着自家老板木着一张脸十分无语地回复了六个点。
密码锁打开,刘耀文在里面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了那个光碟。
周特助十分有眼色的打开了一个能插入光碟的电脑,系统显示光碟已经损坏。
“坏了?”刘耀文盯着屏幕里的那个损坏提示。
他或许只是一个普通光碟,但是却是自己从外带回来,带回自己最亲近的奶奶家,又不敢带回自己的家里,最后锁在这个密码是“0304”的保险箱里。
所以,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光碟。
刘耀文把那个损坏的光盘取出来,拿在手里,求助一般问周特助:“你知道这个里面是什么吗?”
周特助摇摇头,“抱歉刘总,我不知道。”
刘耀文点点头,有些微不可察的失望。
忽然周特助福至心灵想到了什么:“刘总,我能看看这个光碟吗?”
刘耀文伸手递给他。
是老版专用于录像存档用的光碟,他小时候见过的。
“刘总,这光碟您需要维修吗?我们老家就生产这种光碟,也有很多上了年纪的维修工,如果找找的话说不定能维修好。”
看到老板的眼睛都燃起了希望,周特助这下觉得,看来自己这次一定是要升职加薪了,说不定年终奖还能向上提一提。
他仔仔细细的把光碟包好放进一个密封袋里,小心翼翼地带着这个被老板看中的光碟,身负重任地前往自己老家去了。
叮铃铃——
刘耀文接起电话,旋即另一头就穿出来一阵聒噪的声音,好像是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好一会才听到一声:“哎呦——”
要不是看着来电显示“严浩翔”,刘耀文这会就要挂电话了。
“干嘛?”刘耀文有点不耐烦地开口。
“哎?你怎么现在才接啊?”那头听出来有点埋怨的声音。
明明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电话接通还埋怨别人。刘耀文表示无话可说,“没事干我挂了。”
“等一下!别挂啊!文儿你怎么回事?”
“你要干嘛?”
“不是你发照片问我认不认识的吗?”
“你不是不认识吗?”
“对啊。”
“……”刘耀文无语。
“不是,我是想问你那照片是谁?”
“我要是知道是谁我就不问你了。”
“你也不认识啊?”严浩翔那边轮子滚动的声音不停从电话里传过来。
刘耀文皱了皱眉,那声音听得他耳痒,一边回答着问题一边怀疑严浩翔到底在干嘛。
“看着像高中时候的照片,我没记忆,想着你可能会认识。”刘耀文告诉他自己发给他照片的原因。
“这样啊,但是你那个照片太模糊了,又是背影,你那不是为难人吗?”
“……行,没事我挂了。”他实在觉得那边吵。
“等……等一下!”听说刘耀文要挂电话,严浩翔那边很明显着急了。
“还有事儿吗?”
“那个……文儿,咱俩算不算兄弟?”
“不算,挂了”
“别……别啊。咱俩好歹也认识十年了,你别这么无情。”
“严浩翔,从理论上说,我认识你也才一个星期左右,根本没有十年。”
“文儿,算哥求你了,哥求你点事儿,哥没求过别人,就求你了。”严浩翔摆出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
“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刘耀文不想跟他上演这出“兄弟苦情戏”了。
“那个……这个嘛……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他有点羞于启齿。
“有屁快放。”刘耀文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他一会还要回家看看他老婆消气了没呢。
“就是……就是……好兄弟你借我200块钱呗。”
“……?你一个富二代你找我借钱?”刘耀文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转念一想他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一不小心被家里切段经济来源也不是不可能。
果然严浩翔的回答没有让人失望:“我把我爸的项目搞砸了,他把我赶出来了。”
“所以现在是少爷你拎着行李箱在街上流浪吗?”
他听到的轮子的声音就是来自这里。
“对啊,不过我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出租屋,我把全身的钱交房租了。那地方离这里六公里,我现在没钱打车。”
所以严大少爷这会正苦逼地在夜风里疾走。
“给我两百块钱打车费吧,哥求你!”再走腿就要断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啊。
刘耀文切换了手机软件,看了看某张电子银行卡里的余额,目前能看见的有七位数。
他心中计算了一个数值,他心算很快,计算出结果的时候竟然憋不出轻笑了出声。
真是够巧的,刘耀文心想。
“你笑什么?不是在嘲笑我吧?”电话那头的严浩翔问着。
刘耀文憋着笑,平静了一下,装作平常的样子那般:“没有的事。”
接着他按照心中计算的那样,先给宋亚轩的卡里转了5201314,又把剩下的那些全部转给了严浩翔。
“好了。”
“我去文儿,你不会是在骂我吧,你为什么给我发250!”
“不好意思,家里的钱现在都是老婆在管,我身上只剩这么多了。”刘耀文憋着笑扯了个谎。
“什么?现在轩轩都开始管钱了啊?所以说你现在全身上下只有250,还全部都给我了?”
“嗯。”
如果严浩翔知道真相,可能会恨不得把刘耀文撕成两半然后摆成一个“250”的样子泄愤,可惜正主不知道,这会正感激着。
“我靠,文儿你不愧是我的好兄弟。爱死你了。”
“那你到出租屋之后怎么办?”刘耀文这下真有点担心这位神经大条的大少爷怎么自己生活。
“没事,别担心我,我找了工作。”听着像信誓旦旦地做了保证。
“好。”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祝你成功吧。”
挂了电话,刘耀文还是记挂着宋亚轩,他给宋亚轩发了很多消息,都没有回复,连那条转账宋亚轩也好像没看到。他走出公司,给宋亚轩拨了一个电话,显示关机。
他心里不可名状地慌了起来,他又拨通了家里的固定电话,这下终于有人接听了。
是房子里的保姆:“您好,刘先生?”
“宋亚轩呢?”
“夫人他,出去了”
“出去了?”刘耀文皱起眉头,“去哪了?”
保姆有些纠结,最后还是开口:“夫人说他想让您们两个各自冷静一段时间,他自己就走了,去哪我也不知道,还……还带了行李。”
刘耀文挂了电话,有些生气又有一些着急,他紧急拨打了周特助的电话号码:“之前宋亚轩平时不在家的时候都住在哪里?”
“啊?夫人他平时不在家的话,可能是在自己的工作室,也可能是……”
“是什么?”
“他父母曾经住过的老房子。”
“地址给我!”
刘耀文的车就停在公司楼下,收到地址后他马不停蹄地向那里赶,他对城市的环境还很陌生,对这个地址他却莫名的熟悉。
一路的街景扫过,混乱的记忆又浮现脑海,他曾经和宋亚轩上学走过的大街,走过的巷子,巷口有一个小摊好像在卖烤红薯,冬天那个香味好像隔了条街都能闻到,他每次只是看着,也不说想吃,只是静静地等着,期待着。
他知道,宋亚轩会来,他把一个两只手都捂不住的烤红薯一分为二,总是给他大一点的那个,刚出炉的烤红薯烫地他呲牙咧嘴,可是刘耀文却觉得他这副样子很可爱,好像在他的记忆里,两个人一直如此温馨,可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眼前又逐渐浮现城市的街道,疏忽,不知道从哪个巷子里窜出一只猫,刘耀文猛地踩下刹车,可是,竟然没有用!
刹车失灵了,索性,他没有撞到那个小猫,小猫也被这辆飞驰而过的小轿车吓到了,它嗷呜大叫了一声,吓得毛都竖起来了。
刘耀文不记得这次昏迷之前的许多事情,只记得他尽力扭转方向盘让车蹭着周边无人的建筑物来减速,最后他退无可退,撞在一面画满涂鸦的墙上,安全气囊弹开,避开了他最脆弱的头部,可是他还是受了很强的撞击,一瞬间视线模糊,变成了红色。他好像流了很多血。
身边的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他在一片混乱中,模模糊糊地听到了那个令他开心的消息:“我知道是谁了文儿,那个背影就是轩轩啊!就是你老婆,你老婆你都认不出来?喂?,文儿你那边什么声音?”
那个少年是宋亚轩,这是刘耀文昏迷之前最后抓住的信息,他很开心,他想立马告诉宋亚轩,可是他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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