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两岸杨柳,平镜的水面荡漾起层层叠叠稀碎的涟漪,阻挡着船只前进的步伐。
宋亚轩吃着刘耀文提早准备的糕点,手边一杯清香绿茶添上,宋亚轩细细端着凑近闻了闻。
“好香啊,这是什么茶?”
“这是今年南蛮进贡的君山银针,喜欢的话回去本王让管家给你多送点。”
“喜欢的,多谢王爷。”
刘耀文依在靠椅上,一手随意搭在扶手上。
突然丝竹声响起,宋亚轩疑惑的抬头对上刘耀文和煦笑容,眼眸不自然躲开,转头望向屏风。
曲屏向两边收起,一名身穿红衣戏服的优伶踩着节拍回眸,水袖甩出,戏腔婉转悠扬。
宋亚轩歪着身子,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他的装扮,念叨的词曲愣是一句没听懂。
湖心微风轻吹,宋亚轩抬手挡住哈欠,眼眸湿润的撑着脸,渐渐两耳清静。
再次睁开眼,戏曲已经演奏完,优伶正候在刘耀文身旁,两人说着什么。
宋亚轩没有出声打扰,自己倒了杯水。
“睡得可好?”
宋亚轩面露囧色,抬眼对上刘耀文似笑非笑的样子,脸上温度潘然而生,不自在的垂下眼端起茶杯。
“…挺好…”
刘耀文挥挥手,优伶立马会意,低头双手捧着宣纸跪至宋亚轩身前。
宋亚轩咬着茶杯,眼眸斜睨暼了眼纸上的字,雄伟苍劲、笔墨精熟,不用细想也能猜到定是出自那人之手。
“王爷何意?”
宋亚轩可没有觉得他会无聊到拿着墨宝给他显摆。
“王妃瞧瞧本王的字迹如何?”
他收回刚刚那句话,是他想多了。
“…
挺好,王爷的字很漂亮。”
“本王瞧王妃的样子似是对本王的字不满意,许是王妃的字更好。
那就请王妃提笔赐教。”
宋亚轩纳闷他哪里看出来了,心里嘀咕,但还是接过毛笔,在空白宣纸上照抄了刘耀文的诗句。
两幅书法并列放在一起,各有千秋,左边苍劲有力,右边隽秀俊逸,搭配着看莫名和谐。
优伶收好字,又开始在边上剥着一样宋亚轩从未见过的东西。
宋亚轩安静的盯着外层红皮剥落露出里间透明晶莹来,一股子甜香遗留在空气中,被风一吹就散。
“王爷请用。”
修长骨节分明的素手端举着一颗莹白果子当真令人赏心悦目。宋亚轩心想。
刘耀文往后靠了靠,视线似乎从头至尾只能容下一人。
“给王妃。”
宋亚轩不客气的接过,打量两眼低头闻着还有股清淡甜香。
宋亚轩试探的伸出舌尖舔了一口,微蹙的眉宇瞬间展平,眼眸微微散发着亮光,轻轻咬了一口,汁水争先恐后往嘴里钻。
“好甜,这是什么?”
“荔枝。”
宋亚轩不可思议惊叹着,“一骑红尘妃子笑,原是如此。”
说着拿起第二个准备剥,却被优伶好说歹说交了这份差事。
————
回到府里,宋亚轩身后的奴才拎了一竹篮荔枝。
府内下人都是见过好东西的,拿眼一瞧,接过荔枝时的身子弯的更低。
“王爷,王妃你们可回来了。刚刚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来过了,送了好多美人。”
“什么美人?”
“王妃去瞧瞧就知道了。”
婢女恭敬的不像话,低眉顺眼让宋亚轩以为看走了眼。
宋亚轩好奇的跟着刘耀文去了大殿,两排风华绝代佳人果真不负美人二字。
“民女、小生参见王爷。”
声音娇而不媚,腰板直而不屈,身上透出的气质,倒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小姐们。
宋亚轩悄悄侧头往刘耀文脸上瞧。
刘耀文盯着一群美人似是很满意。
旁边守候的太监作揖行礼,“王爷,娘娘知道您喜爱吟诗作画,故将这些一等一人才搜罗起来送您。”
“母后有心了,还烦劳你替我多谢母后。”
“王爷客气了,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娘娘还有句话让老奴带给王爷。”
太监瞧了眼旁边的宋亚轩,似是有意避讳。
“王妃不是外人,公公但说无妨。”
太监抿唇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一会,才缓缓开口,尖锐的视线不时往宋亚轩身上瞥。
“娘娘说了,您与王妃终是男儿身,没有子嗣也不是个事,王爷可以多看看这些姑娘们,若是有中意的就抬了做妾室生个一儿半女的。
若是嫌他们身份卑贱,收了做通房丫鬟等来日有孕将孩子养在王妃膝下也行。
至于其他几位男子…王爷看着办便是。”
尖锐刺耳的声音加上那敌意的目光让宋亚轩眼色渐冷。
宋亚轩不清楚,自己何时何地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惹了这位,怎么一上来敌意就这么大。
而且这太监嘴里说出的话刁钻刻薄让他很不喜。
他算是看出来了,背后的这位娘娘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若是当真为了王爷好,为什么不指一位有头有脸的官家女子?
宋亚轩气不过,望了眼默不作声的刘耀文。
“恕奴才多嘴一句,王妃您生为主母应当善良大度,一切以子嗣为重。
往后哪怕府里儿孙满堂,只要您是王妃一天,他们就是您的子女,您应当贤良大度。”
宋亚轩心里本就替刘耀文不平,在看那太监一副颐气指使的模样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奴才身份,宋亚轩嗤笑一声,声音平缓“公公讲的是,本宫原应听听的,只是不知道公公是以个什么身份来指使本宫做事的呢?”
太监高傲的嘴脸立马垮下,眼眸阴毒拉着嘴角,“王妃说笑了,小的哪敢指使您做什么,奴才不过替皇后娘娘传达一声罢了,至于听不听全看王妃了。”
太监刻意加重皇后二字,宋亚轩有些好笑,当真是狗仗人势多了真把自己当人了。
“你是什么身份也配本宫说笑。
本宫瞧着这些清倌都挺好,至于子嗣…还是算了。
王府的第一个孩子已经不是嫡出,公公还想王府世子是个卑贱侍女所出吗?
皇后怜爱王爷,日后若真念及子嗣也是指一门官家女子为侧福晋。公公切勿擅自损了皇后娘娘清誉呀。”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保护的感觉很奇妙。
本着看戏的人眼眸冰霜融化,一时间竟盯着宋亚轩背影愣住了。
老太监脸一阵青一阵白,刚刚的高傲势头被打压的差不多了。
“今日本王与王妃泛舟也累了,改日再进宫亲自谢恩。”
肩头上一沉,张牙舞爪的人愣了愣,瞥向肩头上的手,神色不自然的望向刘耀文。
“公公好走。”
老太监今日丢了大脸面,恶狠狠的剜着宋亚轩,嘴角的笑容僵硬难看,“奴才告辞。”
目送走一群人,身前的纸老虎瞬间化身白猫,眼神湿漉漉像是认错的孩童。
“我…是不是冲动了?”
刘耀文收回搭在肩膀上的手,眼底笑意分明,低低的话语带着淡淡的鼻音。
“没有,你做的很好,本就是他们不对,你说他们两句都是轻的了。
你穿红色很好看,库房有几匹浮光锦缎子,你捡着喜欢的做成衣裳吧。”
一股暖流趟过,宋亚轩有些意外。
刘耀文非但不怪他还赞许他做的对,这种无理由偏爱只有他母后和皇兄才会这样,如今被一个陌生人如此对待,一股异样奇怪的情绪悄然流淌。
“谢谢。
那,我该送什么回礼给你呢?”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同理对他好的人宋亚轩也想加倍回应。
在宫里长大只知道索取二字,不知付出的刘耀文对他的提议颇为新奇。
“嗯,本王要想想。”刘耀文拉长尾音故作沉思。
“本王什么都不缺,一时间还真想不到要什么。
不如王妃瞧着办,本王也不会失了惊喜如何?”
“好,不过要是不好,你不许嫌弃啊!”
“自然。那本王就静候佳音了?”
“好~”
宋亚轩音调欢快清扬,笑容明媚娇软,刘耀文平静的眼波似是被触动荡起微微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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