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屋檐滴滴落落碎珠滚落声,蒙蒙雨丝落在青石板铺的路面,水面倒影斑驳,行人撑着油纸伞,一脚溅起水花来,又没入烟灰色中。
木门吱呀,小斯收起伞掸掸衣裳上的水珠。
屋里头昏暗沉闷,小斯走到里间,将怀里藏着的石块放到桌案上。
熬了两个夜晚的人粘好最后一丝缝隙,身子僵硬的舒展开,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嗯,外面下雨了?”
“是。”
小斯表情不太好,宋亚轩歪着身子趴在窗台,推开木窗,一股子凉风吹进来带走闷热。
“遇到什么事了?”
素白的手伸出窗外,冰冰凉凉的雨珠滴落在手心,这天是越来越热了。
“方才奴才买了青石回来的路上听到有人说…说殿下善妒,就因为王爷宠幸了几名瘦马,您就不让王爷进屋,非得逼着王爷撵走那帮人才算完。
还说、还说王爷不过赏几样小玩意给他们,殿下您胡搅蛮缠闹的府内不得安宁最后还是王爷把稀罕的珊瑚珠送您了才事。”
宋亚轩毫不在意的收回手,重新合起窗户。
“谣言而已,你生什么气。”
“就是谣言才生气!这群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背地里瞎说。
可怜了殿下您为了给王爷送贺礼熬了两夜,结果还落到这么不好的名声。”
宋亚轩听他巴巴的不得停,眼睛干涩困乏的很。
“你去把这个研磨细了,我睡会,磨好叫醒我。”
“好,殿下放心歇着。”小斯拿过薄毯搭在他身上。
水幽阁,刘耀文发愣的举着书,耳旁听着雨落,神思不知道飘到了哪去。
石宇走进来凑到跟前,“主子,成了。”
刘耀文神情淡淡,放下手上的书走到门口,雨声嘈杂,扰的人不得宁静,刘耀文眉宇不悦的蹙起,然脚步未挪半分。
“南国如何了?”
“南国国主突然暴毙,诸位皇子夺权,内部乱的很,而且旁边的戎狄对南国虎视眈眈,怕是免不了一场恶战。”
“丁程鑫呢?”
“二皇子甚少出门,许是不想搅进这趟浑水。”
刘耀文没有回应,简单的谈话告一段落,石宇突然开口,“主子,今晚还是去何公子房里吗?”
“王妃那边怎么样了?”
“老样子,房门关闭着,不许下人打扰。不过今儿小斯倒是出了一趟门。”
刘耀文淡淡嗯了声,没有答复前面的问题。
夜色浓稠,窗外雨声渐小,宋亚轩放下毛笔大功告成。
宋亚轩慵懒的抬起手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耳畔突然一热,吓得人缩手回头,鼻尖蹭过微凉的脸颊,宋亚轩愣怔几秒,望着近在咫尺的俊冷侧脸,面色不自然的缩着身子往后躲。
只是后背抵上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宋亚轩疑惑的侧头,刘耀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背后圈住他,将他锁在宽厚的胸膛与桌案之间。
明明没有直接肢体触碰,却比触碰了的更令人心神荡漾,似是被人点了搓火,血液化成沸腾热水,烫的人浑身上下冒着热气,红晕更是从脸颊爬到了脖子。
“笔锋干脆利落,颜色浓淡相宜,好画。”
耳边声音醇厚如佳酿,吹进隐秘的湖面,撩拨起心弦。
宋亚轩身子一顿,滞后的脑子回味过来,猛然抬手挡住他的眼睛。
“不许看!这是我准备送你的贺礼,你现在瞧了生辰再看就没有惊喜了。”
刘耀文被挡了视线,胸腔却笑得发颤,颤动的宋亚轩心脏跟着共鸣。
“你笑什么?”
刘耀文笑他傻,都已经看完了才知道挡。
刘耀文宽大手掌覆盖在柔软的手背,宋亚轩卯足了劲不如他愿。
“本王不看就是了,你放手吧。”
“我怎知你是不是骗我。”
“原来本王在你心里是这般没有信誉可言啊?”
倒也不是,宋亚轩心里否认,只是他心跳的厉害,脸上烫的很,一想到刘耀文那双会溺死人的眸子,宋亚轩就不敢放手,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宋亚轩沉浸在自己的小思绪里没有注意到刘耀文笑容的消失。
刘耀文耐心殆尽,使了些力气拉下眼睛上的手捏在手心。
刘耀文当真说话算数,视线半分不往桌案上瞟,冷峻的眼眸浮上淡泊的笑意,不达眼底。
宋亚轩微微含颌抬眸,墨眉轻挑,眼尾下沉,清澈的眼睛有些混浊疲惫,眼白爬上了多条红血丝,眼眶下的乌青让刘耀文眼底的平静泛起不可察觉的涟漪。
粗糙的指腹摸上眼底下方,宋亚轩嫌痒的闭上眼睛撇开脸。
“你…”
刘耀文话到嘴边,门外的老鼠又出洞了。
眼眸的细微变化敛去,薄唇肆意上挑,眉眼透出一股子邪气掩饰掉眼底暗藏的肃杀。
握着的手松开,大掌一手扶住腰,一手托着臀瓣把人往上一提。
一个旋转起身,宋亚轩惊吓低呼了一声,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脖子,刘耀文抱小孩般把人抱着往床榻走。
宋亚轩不自在脸颊贴在他的肩头不敢抬头,臀瓣下结实硬朗的手臂似是点了下半身的麻穴,一股暖流划过下腹,宋亚轩眼眸含泪,唇瓣浸湿,挽起长发的素钗不知道丢在了哪,三千青丝披散下来盖住腰间的手。
刘耀文压着人欺身倒在床榻上。
宋亚轩不自觉轻哼出声带着点媚与娇,无疑是给暧昧不清的氛围点了把火。
纱幔垂下,蜡烛熄灭,房间瞬间变暗。
刘耀文压着声音趴在耳边,热气钻进耳廓痒的要命。
“为什么不好好睡觉?可是和本王赌气?”刘耀文故意提高音量。
宋亚轩红着脸,手虚虚抵着他的胸膛,眼眸黑暗中透露着疑惑。
赌气?赌什么气?
他也没有做什么惹自己不快的呀。
难道是他觉得冷落自己,心怀愧疚才有此想法?
宋亚轩越想越觉得是了,手搭在他的肩头安慰他。
“你别多心,我是为了赶礼物熬了两夜,和你没关系的。”
“礼物是送本王的,怎么和本王无关。
只是为什么不挑着白天做呢?”
“怕赶不上。”宋亚轩低低细语。
一颗铁石心肠绕是在寒潭浸泡多年,也经不住一丝温暖的照拂。
“不过你也别过意不去,我白天困了有睡觉的,我自己身体还是爱护的。”
话落,空气静默,屋外残雨滴落似是打进魂灵,耳旁呼吸交织,宋亚轩心头如鼓,紧张的蜷缩起手指,掌心的汗蹭到刘耀文衣裳上。
黑暗中刘耀文探出手摸上他的脸,掌心滚烫,所到之处如星火燎原,好不容易平复的呼吸再次紊乱。
刘耀文紧绷着唇线一言不发,黑暗中凝视着身下朦朦胧胧的影子似是要看穿他的灵魂。
红鸾帐中,两具火热的身体贴在一起,隔着薄薄的衣服,宋亚轩别扭的挪动,大腿无意蹭到危险地带,耳旁一声闷哼,惊的人僵住身子不敢乱动。
被撩拨的人眼眸深如临渊,撑在两边的手紧紧攥紧,手臂青筋凸起,一股想要撕碎身下人的冲动一直在脑海里叫嚣。
刘耀文眼眸红的似要嗜血,紧绷的理智神经死死吊住他,强迫压下冲动,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再次睁开眼,眼底惊涛骇浪恢复成海面平静,撑在两边的手臂,微微抬起身子拉开危险距离。
沙哑裹上情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蛊惑的宋亚轩心间突突乱了节拍。
“好好睡觉。”
视线蒙上一层黑暗,宋亚轩闭上眼睛。
身上重量骤然消失,胸口的气一下子顺畅起来,只是身上的燥热没有散去,还在温火中烧,干的宋亚轩嗓子眼都快冒烟了。
“去哪?”
宋亚轩坐起身想要去喝杯凉水压压这股邪火。
“…我…我想喝水。”
黑暗中宋亚轩瞧不清刘耀文的脸,自觉刘耀文也看不清他脸上浮现的春意。
两个人明明什么都没干,却弄出一团火来,谁都不好受。
“等着。”
刘耀文嗓音同样干哑的如被黄沙涂抹了般。
宋亚轩捏着被子,黑暗中见到人影掀开纱幔,然后耳边响起水声,和吞咽声音。
宋亚轩忍不住吞咽唾沫,耳朵竖起仔细注意着外间动静。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就像踩在了心尖上,宋亚轩整个人都飘飘然没有实感。
“喝吧。”
刘耀文突然的出声吓得人一抖,宋亚轩滚烫的指尖摸索着划过他的手背,一杯凉茶下肚简直是杯水车薪。
宋亚轩还出去茶杯,赶紧躺下背过身去,心里默默念着清心咒。
身后的位置过了好半会没有动静,突然听到刘耀文叫水,宋亚轩纳闷的停下声,眼珠子溜着转。
房门吱呀一声,水声流淌,不一会恢复平静。
躺下的刘耀文睁着眼身子僵硬,理智却一点点复苏,眼眸寒颤清明与身上的火热似是不是一个人。
今晚他险些失控。
身旁的人到底是无意之心还是有意撩拨他无从分辨。
不过他的身边从来要不得不可控因素,若是担个虚名就罢了,若是生出其他,那自是留不得的。
思此,眯起的眼眸危险。
缩在一角的人突然打了个寒颤,伸手扯扯被子。
六月份天了,怎么夜里还这样冷。
刘耀文本是从小缺爱,又生在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环境下,所以一点点的温暖是捂不热冰块的。再给点轩轩时间吧,相信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轩轩会一点点撬动刘耀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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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